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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01°沈宪vs谢玏: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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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1-04-01 22:48回复
    【谢玏】
    林子里遇上了几个指挥使司的旧日下属,老远见了我就要勒马掉头。
    “……”
    我嘴上冷笑了声,搭箭拉弓,一支箭便正正落在几个人马蹄边儿上。惊了马,也惊了人。
    “同知……不是,谢侍郎,您这是……”
    阴魂不散。
    驱马走近了,我听着他们一脸一言难尽地打着招呼,隐去了后面几个字,我心里头替他们补全了,嘴上好心也替他们补全了,“跑什么,后面有鬼追?”
    “好歹同僚一场,人走茶凉,还挺无情。”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们说着话,一边从箭筒里取出几支箭,“从前校场上下手没轻重,年初我又从锦衣卫调得急,也没来得及送你们点儿什么,听说这片子林子里有獐有鹿有野兔,左右我打了无用,拿来给你们邀功,也算是……”
    只是隐隐听见了动静,几支箭便凭着感觉接连发了出去。
    当真射中了,我才转头去看——
    险些忘了,这林子里不单有獐有鹿有野兔,还有不要命的大活人。
    “嗬——”
    我翻身下马,朝着那支箭的方向走去。
    “让我瞧瞧这是谁。”


    IP属地:广东2楼2021-04-01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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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宪】
      方与师兄别过,正欲策马林中,猎来几只兔鹿,一可扒皮织巾作礼,二可与亲朋分食作乐,然思及此,诸念皆空,只弯眼舒眉,自嘲一笑,而今我孑然一身,既无师门庇护,又与旧友疏离,之于族亲,自始不过是个名头,为我这寡薄之身,添一笔浓墨重彩的点缀。
      了无兴致地一夹马腹,任由踏炎撒蹄飞驰,一泄困留京中的苦闷。只大抵我今日出门未看黄历,未拜老祖,以致诸事不顺,万事不宜——这不,将将躲开沈寄无趣的缠斗,又有无端而来的暗箭来伤人。且勒马,强使踏炎扬蹄转向,避开一箭,同时抽剑截下余下二三,唯一箭,为免爱马受伤,只得倾身,生生以肩截去其道。
      热血烫肤,浸染衣袍,却是面不改色地反手一剑,削去箭羽,我侧首而望,目光寡淡,又轻又凉地扫过箭来一处的众人——当真是,冤家路狭。眼复垂,又望行来之人,我隐约有印象,似乎是谢家才拜入刑部的公子哥,至于叫什么,我却着实记不得。
      “箭法真差。”
      目光于其身上顿了顿,又轻飘飘地移了去,在那冤家路窄的身上歇了歇,会与那人同行,确无怪他箭法如此不济,毕竟,怕是眼神也不大好。
      “谢公若是读书万卷,要一知秋狝之深意,还是去圣驾之侧吟诗作赋得好。”


      IP属地:广东3楼2021-04-01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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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玏】
        远远的没听着呼痛,我便当这箭没伤着人。
        自然,敢在这片林子里这般肆无忌惮骑马狩猎的,身手即便不能说好,防个身的本事总该有——可惜大多数时候也只有眼见了才知道寻常道理也不尽然对,倒是我想当然了。
        眼扫过地上几支残箭,又看向他肩上那块洇血的伤处,我心中尚怀了几分怜悯和歉意,将手上的弓丢给身后几人,拱手道一句
        “误——”
        会。
        他的话比我快。
        稀罕了,“箭法差”这四个字,倒是平生头一回听。
        可头一回听,不代表喜欢听。
        面上笑意一敛,我干脆收回手,将这位牙尖嘴利的苦主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正注意到他眼神中露出的端倪。
        “怎么,认识?”
        我侧身问了句,身后的人便道出个“中军都督府,沈经历”来,没多说什么坏话,但光听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便知道也不是什么好话,渊源深了,还是桩孽缘。
        “敢跟五军都督府的人结梁子,出息了啊。”
        我又带了笑,仔细咀嚼着“沈经历”三个字,便朝他跟前走了几步,
        “我也不求沈大人读书万卷,知道个常识就行。这人跟猎物的区别不就在与……”伸手指了指他肩上那支尚留了几寸的残箭,“人会躲,**才会任人宰割。”
        “瞧瞧,”稍带三分虚伪笑意地挑了挑眉,“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
        “一个箭法差,一个身法差,两个碰到一起,不就正好……差到家了吗?”


        IP属地:广东4楼2021-04-01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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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宪】
          “谢公教训的是,某虽腹无点墨,也当知好歹,着实当一谢谢公箭法之稀疏不济,”自顾自地自马背之上取来披风,稍一抖,展开长摆,适才慢条斯理地披上身,挡去肩头渐浓的血气,“否则,某只能学哪吒,长来三头六臂,去挡谢公前头的五六箭。”
          微微弯来眉眼,让那狭目修眉悬笑,我朝他极浅地笑了笑,旋即一低眼,轻描淡写地扫过地上零落的箭矢,与那躺得稍远一些的一箭。状似没事人般抬手,于马上居高临下地向其一揖。
          “多谢谢公‘救命’之恩。”
          冷眼瞧着那一众人近前,在这位谢公身旁“集队列阵”,那阵仗端的是浩浩汤汤,声势浩大,就是与街头流氓混混无异,拳脚功夫不济,全靠人多势众,来做仗势欺人之事,一显自个儿一等一的“雄风”。
          “不过,今日有幸得见谢公风采,实令吾辈折服,这般‘明察秋毫’,又‘能言善辩’,想来日后只要是经谢公之手的案子,定是桩桩件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必不会让冤假错案有机可乘。”
          我端着一副笑脸,朝那些个公一一颔首致意,其间更是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那人,眸光又似不经意地掠过地上箭矢,适才慢条斯理地挪了目光,重新望向那位谢公,而后又是一揖。
          “某在此先替天下百姓谢过谢公。”


          IP属地:广东5楼2021-04-01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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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玏】
            “倒也不必如此千恩万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大人平日里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的话我本没有尽听,却也知道定然不堪入耳。我向来不是个爱给自己招不痛快的人,可惜如今不痛快自己找上门来。话音落下的时候,身后那个频频被这位沈佥事拿目光瞥过的锦衣卫镇抚忽然在我耳边低声道:
            “这个沈宪在讽刺您箭法太差,刚才没有一箭扎死他。”
            “……”
            我冷眼瞥过他,又冷眼瞥过对面的沈宪。
            扎死倒不至于,扎晕了倒是还能换一时耳根清净。可惜人年轻,身子骨好,一箭下去不耽误相讥讽,也不耽误结仇怨。
            “有没有人跟沈佥事说过,你这副口才做个武官,浪费了。”
            说话动静大了些,林中若有走兽闻声也该都避开了,只有几只飞鸟大抵习惯了喧哗,又或者是有所依仗而有恃无恐——我朝他身上略一打量,倒是忽觉这文官绣鸟武官纹兽的意头虽好,却与眼下之人着实有几分出入。
            “不过不是好建议,听没听过都无妨,我今日再多给你补一句。”
            伸手拿回了弓,我从箭筒里寻了只尺寸正好的羽箭,一双眼虽看着他,却在此时抬手拉弓朝着鸟鸣处放了一箭。身后的小碎催极有眼神地跑去捡箭。趁着这个空当,我便将方才的话说全了。
            “功夫不行,不是将心思放在磨练嘴皮子上就也能调个文职。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坐闲职冷板凳的……就是在你们中军都督府也有不少吧?”
            箭取回来,正穿那只鸟的胸腹腔。我却不由自主再次看向沈宪那块伤处,手摸了摸猎物沾血的翎毛,叹了句,
            “吓走獐鹿,可怜飞鸟遭殃。”


            IP属地:广东6楼2021-04-01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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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玏】
              “没教什么,沈经历随便听听。”
              我看他神色,自然是听到了镇抚的话。可惜后者手脑皆不济,尚有些莫名其妙的沾沾自喜。已经不是能善了的架势,旧部中有几个想要息事宁人的,似乎想要凑过来说话。我抬了抬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也不知今日一群人中,究竟是谁成了谁的靶,谁又当了谁的刀。
              “坐在这个位置上,想不想‘好为人师’,有时都要勉为其难。可话若反过来说……”
              今日承了他不少揖,加之几句心口不一的恩谢和敬佩云云,若不去深究,这桩梁子算到最后却也不算太亏;若非要深究……我看了看身后几个新仇旧怨的,又看了看单枪匹马的沈宪——
              竟又有些想笑。锦衣卫里从不讲情义,我不能怪人没良心;可牵扯进一个都督府,却又要生生分出一个亲疏远近来。
              “沈经历身上这四五品的衔,置喙要仰着头垫着脚看的地方,合不合适且不论,这话中滋味可就变了。”
              林中有了动静,我看他挽弓,起初未想他会只对郭镇抚。要拦的时候一支箭已经离弦,带的是十成十的力气。几人离得近,我尚未来得及拉开人,箭风便贴耳而过。继而,便是身旁人吓得发白的一张脸。再然后,是沈宪嚣张至极的一句话。
              “沈经历。”
              身后嘈杂也未压过我这三个字,大抵其中掺杂了几分荒谬和难以置信,却是一句警告。
              眼神在那只死鹿身上停顿了片刻,我又看向他的左肩,而后是他的眼。
              “怎么,想告诉众人你多厉害,是我等‘眼拙之人’小瞧了你?堂堂中军都督府的经历,为私怨旁人的命不放在眼里,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几个锦衣卫还在安抚郭镇抚,有几个跃跃欲试已经准备要动手讨个公道。我冷眼扫过去,低声喝道:“安分点!把他弓箭缴了。”


              IP属地:广东8楼2021-04-01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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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宪】
                一箭既出,便无能回头,而我恰恰好也无有后悔的习惯。在谢玏那一声几近诘责与警告的“沈经历”中,我多似好脾气地朝他笑了笑——是面若金纸,唇似素华,只一双眼亮得分外诡谲,一弯笑凉得异常透骨。指于箭上轻弹一下,残血似艳絮,纷纷扬地飘散。
                “秋狝嘛,总会有一不小心时,”话歇了歇,又接来一声轻声的笑,“不是么,谢公。”
                我的耐性已然殆尽,那些个明嘲暗讽、指桑骂槐的场面话,我亦懒得再说,只弯着一双狭目,笑吟吟地瞅着那群跳梁小丑化身贪食的恶狗,嗅着一点肉腥便蠢蠢欲动地百般狂吠。我忽地有些怜悯谢玏,便是离了锦衣卫,官拜刑部侍郎,仍要为这些个没头没脑的苍蝇纠缠,作这一众蠢/货的领头羊。
                一声短哨,是我命踏炎远走,那些个乌合之众未及够着踏炎,便吃了一嘴马蹄扬起的土。扬手,以掌中箭矢为器,长臂一挥,箭若流星,破空而去——它又一次吻过郭镇抚的鬓发,将摇摇欲坠的另一半轻推,让那高髻轰然倒塌,而后稳稳地钉入谢玏履前的三寸之地。
                “刀剑无眼,小心了。”
                ——我曾闻一个年岁近百的老兵说,若想杀人,不必身怀利器,便是指也能作噬人的刃,夺命的刀。
                缴兵械一事陡然变了味儿,扑来的饿犬不再为谢玏那轻飘飘的一句束勒脖颈——有赤手空拳打来的,有持着兵刃斩来的,亦有站在圈外,立在谢玏身侧,挽弓搭箭几欲瞄射的。
                足下生风,一跨一退,避开先行冲来的几拳,又躲去几道紧随其后的落刃,一曲臂,以肘为器,身躬而后撤,猛地向后一撞,直直地顶上一人之腹。再回身,掌按那人双肩,借其身一转,复横腿作鞭,直甩向另一人。其人以臂相格,卸去我泰半的力,只堪堪退了两步,而我腿落,后有司命出鞘,此一时,那骇人的戾气才是真真现了形。司命架住群兵,复一推,扬开群刃,我持剑而立,骤然身形一动,似那剥了人皮的厉鬼,在萧萧的秋风里,来向诸众索命——我已照着那赤手空拳的二人的心窝一踹,将他二人径直蹬出人墙,摔落一旁,而后,拨开一二银刃,不畏死不惧疼地直取向郭镇抚。
                风停而声止,林深之地似把时光凝固,一时之间竟无人有声,无人动弹——我的司命沾着一丝薄血,端端地搁在郭镇抚的颈侧。而我的腰窝衔住一片薄刃,有温热的暖流汩汩流下。
                “郭镇抚,您猜,下一剑,会落在哪儿。”


                IP属地:广东9楼2021-04-01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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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玏】
                  “不小心…?”
                  我低声重复着他这句意有所指,在他第二支箭来的时候心头终于生出了三五分的好奇来——
                  利箭入土,震起的细尘小石不轻不重地打在我的衣摆上。这是第二回,身旁的旧部见我方才躲也未躲,惊出一身冷汗来,甚至无暇顾及郭镇抚那颗脑袋,看了看地上的箭,再看向马背上的沈宪时便有了几分同仇敌忾之感。
                  如此,这把弓便是非缴不可了。
                  “大人您怎么……这箭若是再往前几分可就……”
                  几个锦衣卫已经对沈宪动了手,下的是狠手,不是校场上同僚切磋,反而招招都像是要命。余下的一个留在郭镇抚跟我边儿上,难得话多般絮絮说个不停。
                  前者我没有再拦,后者我也无心去听,只是背着手闲看这位都督府的沈经历如何以一敌五——方才好奇,今刻解惑。
                  “我怎么不躲?”
                  轻声笑了笑,最后才将目光从沈宪那柄泛着白日寒光的剑上移开,看向并未讨到好的五个旧部,落在狼狈的郭镇抚身上,又看向那支地上的羽箭。
                  “……强弩之末。”
                  几步外,稀疏泛黄的草上淋着从沈宪身上流出来的血,红得有些刺眼。动手的功夫,他肩头的伤难免裂开,身上又添几道新伤。我失了为他拔剑的兴趣,只将郭镇抚挡在身后,对他笑了一声,以作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一场虚伪的奖赏。
                  “沈经历, 好风采,好风光,今日谢某领教了。”
                  “中军都督府不错,藏龙卧虎。我适才还在想,究竟是什么能耐才给了你这般张狂的底气,一张利嘴,一身还不错的功夫?”
                  与他交过手的锦衣卫多少都挂了彩。来的时候全须全尾,见着我掉头便走,如今却一个不落地立在我身后。说不出心头是个什么滋味,我虽笑得寡淡,眼色却颇为复杂地看着这个沈宪。
                  “若只是这区区两者,怕是不够。想做头孤狼,你还欠火候。想拿刀剑吓唬锦衣卫的镇抚,以你现在的本事……”
                  “再磨磨吧。伤重了,若再逞强,我不介意为你去中军处报个丧。毕竟秋狝嘛……总有个不小心的。”


                  IP属地:广东10楼2021-04-01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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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宪】
                    汩汩温血似溪若河,沿着臂上线条蜿蜒而下,终汇于指尖,凝作一颗颗豆大的珠,接二连三地坠落,悬上那泛黄的秋草,压弯一根根笔挺的脊骨。抬手,指夹薄刃,是腕动指崩,骤然一施力,生生将腰窝的一剑折断。
                    旧时,我曾在南疆听一位大巫说,世间习武者大抵皆甩不脱一点匠气,唯有自数十年腥风血雨、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功夫,才是真正杀人的本事。
                    ——我大抵才将将够着这一门槛。至于,谢玏口中的这些个“国之栋梁”……最是适合助我精进此道。
                    ——只可惜,天子座下,不得杀生。
                    司命未动,目光先移,自那郭镇抚起,将那些个列阵谢玏身后,强摆出个鸿门大阵的锦衣卫逐一打量,而后目光轻落,长栖于为首的谢玏身上。目中犹余几分鬼迥的笑,略显癫狂的视线自上而下地在其身上盘桓几旬,每一旬皆会在他腰间佩剑上稍歇,似饶有兴致地以目作尺,丈量过青锋之短长。
                    ——长剑折锋,是一趣。
                    “不敢,自比不得谢公,母鸡护雏。”
                    司命缓收,剑尖自上而下地滚落,疾风劲气一荡,径自削断其腰间悬饰的玉——我在明目张胆地挑衅,向那鸡首的谢玏邀战。司命慢条斯理地回了鞘,眸光轻飘飘地荡过那些个那些个仗势欺人不得,反龟缩不敢前的废///物,眼中那满溢而出的嘲讽之意,为我大大方方地摆上显眼至极的台面上。
                    “那某,便等着谢公为某报丧的那日,”一扬手,将断刃丢回予失剑的那位,“看来今日谢公这好为人师的瘾是尽兴了,那某便告辞了。”


                    IP属地:广东11楼2021-04-01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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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玏】
                      往前数几年,今日这剑早已离鞘。我曾以绣春刀尖直指锦衣卫指挥使的喉咙,想要与他较个高下,那个时候……谢寂似乎也是在相同的位置上,我当时厌恶他的无动于衷,也恼极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不屑。
                      当时是如何说的?
                      ——不敢与我对招,怕是为权柄浸淫太久,早失了单打独斗的血性。
                      直到佩玉失了牵引落入尘中,我背在身后的手却始终未动一下,只是微沉着脸,受了他这番肆无忌惮的挑衅。
                      我没说话,身后便是一片鸦雀无声。
                      “看清楚沈宪方才的眼神了吗?”
                      我转过身,看向一身狼狈的郭镇抚,缓缓俯下身,笑着道:“他在说,堂堂锦衣卫,身上穿着飞鱼服,腰中别着绣春刀,平日办的是天子皇差,居然就是……郭镇抚这副样子。”
                      “日后饿狼扑食,想清楚了,是不是甘做人利爪下的烂肉。”
                      伸手解下了腰上那根失了玉的锦绳,随意丢在了地上。
                      “也看清楚了路,庙堂一边,坦荡官途,”
                      抬头看向不远处逐渐散开的尘土,终于沉下眼,
                      “还是宽路窄走,非要上个独木桥。”


                      IP属地:广东12楼2021-04-01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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