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比恩·乌尔勒 × 罗伯特·加比◎真假议员
　　时间： 2023年7月16日 19：3
　　地点： 联合国 ｜ 议会大厦 ｜ 特区办公室
　　男人正弓着背坐在黑色的沙发上，双肘顶着敞开的大腿膝盖，手掌心相合放在唇前不自觉地摩擦。从他眉间竖起来几道褶子不难看出此时此刻凝重的气息正侵蚀着他的眉眼，裹挟着几不可见的悲哀钻入那黯淡的深绿瞳孔中，期间又不时流露出犹豫的神情。
　　他前面，是一台老式电视机始自，20世纪20年代。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古董，可它又是穷工极态的产物。在21世纪，电子信息的流通是将所有人的思想公开化，在无形中凝结出一帧帧画面传递到绝对的掌权者手中。人权，私权，不过是唾沫下的嬉戏，是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中，煽人肺腑的谎言。
　　而它，跨时代的美人，以不起眼的、老旧的方式出现在最高的科技中央，是时代逆向的发展？不，是追溯本源，是致敬约翰·洛吉·贝尔德。发明与发展，启蒙与巅峰，展望未来我们也将回到过去。最高形式的科技，最发达的技术，永远藏在古人近神的造物雏形中。或许某一天，人们普遍发现他们所期待的向前看，其实是在寻踪历史的轨迹，倒流回某个原点。
　　好了，他想得已经够多了。老实说这一个月的会议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演讲、分析、争辩，勾心斗角的历程无疑使人疲倦。好在，那群老鬼得到了差强人意的答案，无论是被囿于高楼的躯体还是思想在这一刻终于解放了。而他，在每天10小时重复观看影像下，确实也做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至于他的犹豫——
　　“咚咚咚” 不紧不慢的三下敲门声，而后门被打开很快又被关上。门口持枪的警卫趁着间隙警惕地往里看了一眼，很快被隔绝在门外。
　　穿着墨蓝色军装的男人昂首阔步地走进来，浅金色的短发如同刺猬的毛根根分明地扎在头皮上。在他硬朗的脸中最为出色的是那双犹如汪洋般的蓝眼以及长得出奇的睫毛，可常年日晒雨淋的高强度训练使得皮肤黝黑，拉碴的胡子更是破坏了这纯净的美感，凸显硬汉的一面，将面容的柔和摧毁得丝毫不剩
　　据他本人所说，这双眼睛使得他在年幼时惹了不少麻烦。

（以下以对话的形式展现）
　　罗伯特·加比： 乌尔勒，你知道这个时间点把我调过来，就像把一块肥肉递到他们嘴边，那群顽固分子会像小鸡崽样欢呼雀跃。
　　阿尔比恩·乌尔勒： （见人进来，很快调整好情绪站起来，扣好西装扣子，亲切地笑了两声）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的条件。（拍了拍来人健硕的臂膀）当然，没有什么比见到你更让人放松，这一个月的会议属实太久了，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假期，小加比还好吗？
　　罗伯特·加比： （咧开嘴笑了笑，语气轻松了许多） 他和玛丽在一块。你知道，我是个军人，小加比也一直很懂事。（但他并未沉浸其中的柔情，面容转而严肃下来，锐利的目光直直锁定阿尔比恩的眼睛）任务是什么？
　　阿尔比恩·乌尔勒： （沉默两秒后，走到办公桌内侧，从抽屉里拿出来厚厚一沓的资料。其中最显眼的是顶上用牛皮纸包裹着的文件，并用白底红字的封条封口了） 看看吧，我给你选择。即便你看了，也可以拒绝。
　　罗伯特·加比： （走上前，径直打开封袋） 这可不像个好选择。
　　阿尔比恩·乌尔勒 ：（靠坐着桌后的办公椅，右腿架于左腿之上）我们从未拥有好的选择，一直如此。
　　（长时间的沉默——高大的男人正皱着眉头阅览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阿尔比恩的视线则穿过他望向他身后黑色的实心铁门——除此，牢笼别无出口。）
　　罗伯特·加比： （将文件放入牛皮袋中，布满厚茧的手心死死摁压被撕开的封条，像是企图让它恢复如新。）我开始后悔了，真想揍你一顿，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阿尔比恩·乌尔勒：（收回视线，抬头看向罗伯特，神色极为认真）我给你选择。
　　罗伯特·加比 ： （松开手，一手叉腰一手抚住额头，长长地呼了口气）F**k，dammit！（猛的揪起阿尔比恩的衣领，像一头饿极了的狼恶狠狠地盯着他）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对吗？
　　阿尔比恩·乌尔勒 ： （平静地看着男人）可能还要更坏，不要带有任何希望。
　　罗伯特·加比： （颓然地松开手）我同意了，真希望我能拒绝你。
　　阿尔比恩·乌尔勒： 我也希望如此。（重重地坐回椅子上，衣襟满是褶皱也毫不在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和小加比好好告别。
　　罗伯特·加比：这次任务后我要退役。
　　阿尔比恩·乌尔勒： （长时间沉默，紧抿着嘴） 好。

　　（流动的空气疏忽静止，再也没了声响。电视机屏幕上自始至终都是无声的灰白色雪花，此刻却突然出现了一则广告
　　“Nurture基因科技，改善人体潜在的劣质基因，突破自我，做最顶尖的人群。无论是智力、身体、美貌……”）
　　罗伯特·加比：真是刺耳，一群疯子。
　　阿尔比恩·乌尔勒： 嗯。更可怕的是，还有我们所不知的另一群疯子活在某个岛屿之上。
　　罗伯特·加比：（走到桌前，倒了杯金棕色的酒）我怀疑你也疯了。（一口饮尽）
　　阿尔比恩·乌尔勒 ： （唇角上扬，十指交叉搁在腿上）我已经看了300小时了，这台电视里有一段罗浮岛1982—2001年的历史录像，向我讲述了罗浮岛苦难的开端。联邦军队用炮火炸穿港口，那时无力反抗的人民被困在了里头。有老人、小孩，有父亲、母亲，也有军人、病人、医生…… 怜悯心真是个作祟的坏东西。一方面，我早该摈弃历史遗留的残酷；另一方面，300个小时的重复观看让我无法抗拒同为人的羁绊，政权、资本、发展，人居然变成了食物链的末端， 而毋庸置疑，我们是始作俑者。无知不代表我们无罪，你的同事、好友正代表整个集体去做那些惨绝人寰的事，当你知道的那一刹那，罪恶已向你席卷而来。
　　罗伯特·加比 ： （垂下眼皮，一手撑在桌面上，手指紧紧地捏住玻璃杯，指尖勒出青白的痕印）我本不该知道。作为一位父亲，我已经有太多亏欠。我不想我儿子未来生活在一个任人宰割的世界，即使我完全不信你的说辞。
　　阿尔比恩·乌尔勒 ： 我确实另有目的。（站起来摁住罗伯特加比的肩膀，俯瞰他）至少目前我们目的一致。（语调变得轻缓）加比，你该好好打理你的胡子，把头发留长些，手指也太粗糙了，买些首饰。要知道，一个议员应该是养尊处优的——我说的对吗，阿尔比恩·乌尔勒？
　　罗伯特·加比：（抬头）当然。

真假议员 ——END.

起源之蝶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