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
分一半面孔给你
寻我遗弃在旧时晨光中的眼睛
一边踱步，一边顺访淡紫的木灵
从两侧的草影，捋下水色的嫩茎
它将抖动，和月光一起，和你我的足迹一起
微微呼吸
沉入回忆的遗骸里
我曾来过，在某段被铅矢衔去的岁月
记得那些面孔，种子般开裂，散落在身体
拥出一簇硕大的猩红蒲公英，飞往四地
它托着我漂流，溶解分裂，我的脊骨便是血流的分水岭
立在峰顶，我看见两根手指
在割碎的镜光中相碰
如同无数锁链淬成一枚银匙
现在，请把它拾起——
你知道影子的寓意：
它沉睡，和我们身后的整座城市——
和人们在幻觉中凝视的双眼一起，
见证着时间在空白中侵蚀的锈迹。
而它，把你我分离
留出了一方格窗，一片空地
我们两相对立，像等候着引力……
……
看啊，天顶有颗漆黑的极星！
让我们继续前去，继续呼吸
我们的切口将合十
而它将在黎明的背面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