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年，官道上没什么人，打远跑过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一身蓝衣，束着约摸三指宽的白色腰带，袖口处被冷风吹的略有鼓起。路边略带着白霜的枯草，被那马蹄踩过扬起的灰尘溅了一身，更显灰黄。
展昭飞身下马，摸摸马脖子，汗都出了一层，一路偶有化了的雪，溅起的湿泥也将马腿弄得有些黏腻。这般赶路，倒是苦了它。
渡口的风总是大一些，不时就得拢拢一路被风吹散了的青丝。
概是年初，又是正午，靠岸边停着一溜空船。正想找个店儿等午后，却听打远有人喊，一看那破浪而来的，可不正是陷空岛的船。
“卢兄欲何为。”展昭拱手相询。
“五爷说了，今儿一早有那鹊儿搁他窗前叫唤，估摸着该是展爷到了，特命我来迎。”几句话间，卢丁已将船停靠，系了船栓，“倒是丁来迟了，叫展爷等。”
展昭听的直白，耳垂都带了粉，“卢兄可莫笑话。”，见他哈哈一笑，接过缰绳将马牵了上去，倒是没再推辞，紧跟着上了船。
长篙没入水面，掀起片片水花。首次来陷空岛，因“御猫”一称不打不相识，再来，是将这只无法无天的耗子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后来，倒是耗子占了猫的窝居多，莞尔一笑，莫不是被他“猫儿”两字叫的欢，也当自己是猫了不成。却不知何时，白玉堂的姓字，已消失在嘴边……想的远了，便渐渐入神，却不知船何时靠了岸。
“展爷，到了。”卢丁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出神。谢过后，再次踏上了陷空岛。
岛上依旧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门口挂那大红布都没拆，可是准备等那上元节挂上红灯再热闹一回。
这几日阳光暖，也不是打鱼的日子，不少人家都搁外面补起了网刷起了船，一路有人打着招呼。门边空地儿大的，也晒起了鱼干，老远便闻着腥咸味儿。有那小儿嘴馋，摸走一条鱼干被自家阿娘拽住打俩下屁股，其实不痛不痒，吸溜着口水跑出老远。
“早说让你跟我回来过年，拜祭亲人我陪你去又误不了几天。”白玉堂见了展昭来，话都比往日多了几分，边抱怨几句又吩咐着，“去，让研丫头把那条嘉蜞做了。”
白五爷的嘴，总是不饶人，双臂一抱，往门框上一倚，又刺起来，“四哥跑北边打的，为了喂你这猫，爷特意匀出来的水缸，仔细养着，可废了不少神。”
展昭嘴角泛出笑意，“那展某可是有口福了。”
白玉堂见着个笑，被迷了一下，又不在意般进屋翻捡衣柜，不多时甩过件衣服，“别见天的穿那几件朱青，大嫂新做的，试试合不合身。”
绛色的斜领长袍，袖口处，以朱线细细缝上了狐毛，内衬也是带些妃色的皮，摸着便暖的紧。
“二哥带人跑了一个多月才整出那点，爷特意让大嫂匀出来些给你这只猫。”，白玉堂满意点头，这猫，还是适合娇艳点的，转身又翻箱倒柜。
展昭看着细腻的针脚，祭拜的后劲儿似乎又上来了，眼眶有些泛热，千言万语，似乎只凝聚了一个字，“好。”
白玉堂找出个匣盒，稍顿了顿，取出簪子，前走了几步，顺手打掉展昭欲拦的胳膊，往展昭头上一插，又退后几步欣赏，嘴上道:“不是吧，猫儿，这就感动了，那收下这只五爷我亲手雕的簪子，怕不是要嫁了。”
“玉堂莫要取笑展某。”，展昭脸更热，摸索着将簪子取下，说涅蓝又更深一些，细腻圆润，压了竹叶装饰，大方素雅。
“行了，知道五爷做的好，倒也不用这般爱不释手。”白五爷夸起自己来那是好不羞涩的。
“巧也，展某也给玉堂带了只发簪，只是展某手拙，比不得五爷这般巧，玉堂可莫嫌弃。”打岔几句，展昭放松下来，摸出只涅白色簪。玉堂平日里都用发带随意一扎，今个儿倒是稀罕，鱼白色的发冠一戴，称着那头乌发，利索了许多。
白玉堂一把夺过，细细一看，簪首镂以桃花，“哟，猫儿爪子雕的，可是稀罕物，来，快给爷换上。”，说着把簪子又拍回来，头也往这一歪，当真是他肆意的性子。
应是岁日来的晚，院里的梨花半开不开，不知何时卡在了发冠间隙一朵，趁着青丝，煞是好看。展昭小心避开，顺着纹路插上，看向手中替换下来的簪子，却是雕了一副鼠戏猫图，硕大老鼠用胖乎乎的爪子按住只瘦弱小猫，得意的神态，活灵活现，背称一棵梨花树，倒与玉堂院子里这棵有八分相似，树枝间隙，可怜的猫咪抓着细细的枝条，摇落一地梨花，身后的老鼠，满意的龇出两颗门牙，也不知这小小的簪子如何能承受这许多。白玉堂目的达到，又得了簪子，笑的呲出了牙，越发像簪上的大老鼠。
研霜托着菜进门看见，咯咯一笑，“展爷，这簪子，五爷可宝贝儿着呢，多看一眼，就说要奴婢的眼珠子，了不得呢。”
白玉堂笑骂:“研丫头又想讨打。”，研霜晓得主子脾气，抿嘴一笑放下菜跑了。
“哥嫂他们呢？”，用罢饭，从里到外暖了起来，从包袱里翻出几个盒子，是给玉堂哥嫂的年礼。
“大嫂有了身子后，越发闻不惯这鱼腥气，大哥就收拾着去了江宁，二哥和四哥对胜钱去了，三哥带人忙活今年初春那场鱼。”
展昭飞身下马，摸摸马脖子，汗都出了一层，一路偶有化了的雪，溅起的湿泥也将马腿弄得有些黏腻。这般赶路，倒是苦了它。
渡口的风总是大一些，不时就得拢拢一路被风吹散了的青丝。
概是年初，又是正午，靠岸边停着一溜空船。正想找个店儿等午后，却听打远有人喊，一看那破浪而来的，可不正是陷空岛的船。
“卢兄欲何为。”展昭拱手相询。
“五爷说了，今儿一早有那鹊儿搁他窗前叫唤，估摸着该是展爷到了，特命我来迎。”几句话间，卢丁已将船停靠，系了船栓，“倒是丁来迟了，叫展爷等。”
展昭听的直白，耳垂都带了粉，“卢兄可莫笑话。”，见他哈哈一笑，接过缰绳将马牵了上去，倒是没再推辞，紧跟着上了船。
长篙没入水面，掀起片片水花。首次来陷空岛，因“御猫”一称不打不相识，再来，是将这只无法无天的耗子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后来，倒是耗子占了猫的窝居多，莞尔一笑，莫不是被他“猫儿”两字叫的欢，也当自己是猫了不成。却不知何时，白玉堂的姓字，已消失在嘴边……想的远了，便渐渐入神，却不知船何时靠了岸。
“展爷，到了。”卢丁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出神。谢过后，再次踏上了陷空岛。
岛上依旧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门口挂那大红布都没拆，可是准备等那上元节挂上红灯再热闹一回。
这几日阳光暖，也不是打鱼的日子，不少人家都搁外面补起了网刷起了船，一路有人打着招呼。门边空地儿大的，也晒起了鱼干，老远便闻着腥咸味儿。有那小儿嘴馋，摸走一条鱼干被自家阿娘拽住打俩下屁股，其实不痛不痒，吸溜着口水跑出老远。
“早说让你跟我回来过年，拜祭亲人我陪你去又误不了几天。”白玉堂见了展昭来，话都比往日多了几分，边抱怨几句又吩咐着，“去，让研丫头把那条嘉蜞做了。”
白五爷的嘴，总是不饶人，双臂一抱，往门框上一倚，又刺起来，“四哥跑北边打的，为了喂你这猫，爷特意匀出来的水缸，仔细养着，可废了不少神。”
展昭嘴角泛出笑意，“那展某可是有口福了。”
白玉堂见着个笑，被迷了一下，又不在意般进屋翻捡衣柜，不多时甩过件衣服，“别见天的穿那几件朱青，大嫂新做的，试试合不合身。”
绛色的斜领长袍，袖口处，以朱线细细缝上了狐毛，内衬也是带些妃色的皮，摸着便暖的紧。
“二哥带人跑了一个多月才整出那点，爷特意让大嫂匀出来些给你这只猫。”，白玉堂满意点头，这猫，还是适合娇艳点的，转身又翻箱倒柜。
展昭看着细腻的针脚，祭拜的后劲儿似乎又上来了，眼眶有些泛热，千言万语，似乎只凝聚了一个字，“好。”
白玉堂找出个匣盒，稍顿了顿，取出簪子，前走了几步，顺手打掉展昭欲拦的胳膊，往展昭头上一插，又退后几步欣赏，嘴上道:“不是吧，猫儿，这就感动了，那收下这只五爷我亲手雕的簪子，怕不是要嫁了。”
“玉堂莫要取笑展某。”，展昭脸更热，摸索着将簪子取下，说涅蓝又更深一些，细腻圆润，压了竹叶装饰，大方素雅。
“行了，知道五爷做的好，倒也不用这般爱不释手。”白五爷夸起自己来那是好不羞涩的。
“巧也，展某也给玉堂带了只发簪，只是展某手拙，比不得五爷这般巧，玉堂可莫嫌弃。”打岔几句，展昭放松下来，摸出只涅白色簪。玉堂平日里都用发带随意一扎，今个儿倒是稀罕，鱼白色的发冠一戴，称着那头乌发，利索了许多。
白玉堂一把夺过，细细一看，簪首镂以桃花，“哟，猫儿爪子雕的，可是稀罕物，来，快给爷换上。”，说着把簪子又拍回来，头也往这一歪，当真是他肆意的性子。
应是岁日来的晚，院里的梨花半开不开，不知何时卡在了发冠间隙一朵，趁着青丝，煞是好看。展昭小心避开，顺着纹路插上，看向手中替换下来的簪子，却是雕了一副鼠戏猫图，硕大老鼠用胖乎乎的爪子按住只瘦弱小猫，得意的神态，活灵活现，背称一棵梨花树，倒与玉堂院子里这棵有八分相似，树枝间隙，可怜的猫咪抓着细细的枝条，摇落一地梨花，身后的老鼠，满意的龇出两颗门牙，也不知这小小的簪子如何能承受这许多。白玉堂目的达到，又得了簪子，笑的呲出了牙，越发像簪上的大老鼠。
研霜托着菜进门看见，咯咯一笑，“展爷，这簪子，五爷可宝贝儿着呢，多看一眼，就说要奴婢的眼珠子，了不得呢。”
白玉堂笑骂:“研丫头又想讨打。”，研霜晓得主子脾气，抿嘴一笑放下菜跑了。
“哥嫂他们呢？”，用罢饭，从里到外暖了起来，从包袱里翻出几个盒子，是给玉堂哥嫂的年礼。
“大嫂有了身子后，越发闻不惯这鱼腥气，大哥就收拾着去了江宁，二哥和四哥对胜钱去了，三哥带人忙活今年初春那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