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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嘉瞻大人，我曾在保举我入仕的谢公口中听到过，也不过粗略了解，具体如何还是在刑部相处的时候了解甚多。上回叔父押来的游寇已经入了大牢，算是了了一桩，但这会儿这位尚书大人大抵头疼的不是这件事。】
【我捧着卷宗叩门而入，闻言便要把卷宗搁置的案桌上。】这是上回绿营参将沈大人押来关于游寇的案子，您且过目，那头已经开始在催了，其余的倒是没什么了。
【能进刑部的案件自然都不是甚麽小案子，不过也有轻重缓急，临近年关，也有催得紧的，也有索性就放弃搁到年关后头再整理。】

【壶中的茶是小厮刚沏上的热茶，还蕴着雾气，我听他言游寇的案子点了点头，示意一会便看，又点了点旁的座】将至年关，衙门里的事务也不轻松，坐下歇会吧。
【我与沈氏一门并无交集，予她也仅是同袍之谊，无非是于晚辈的关照】白莲教余孽之事，你可有听闻？
【几岁前的朝议便提过白莲教一事，平了几年，谁想又卷土重来，那次风波可不得再瞧一次？】

【从未想过我会入刑部这样的清水衙门，我以为谢公会把我安置在他身旁，实则非也。谢公刚入仕的时候也是刑部起始，后才转去了吏部，这才有了谢氏两代吏部尚书。】
【年关将至，所有的地方皆不轻松，譬如父亲与几位叔父。沈家满门策名就列，老宅忙着备年货的热闹喜庆并没有沾染分毫，只有忙不完的事务，岁杪总是让我们不见影踪。】
听闻了些许，【听叔父们提过寥寥数言】孽众未清，恐再生祸事。

【巡抚的折子虽是交了上去，可圣上并无裁断，断了心思的巡抚四处求法，我倒有些好奇他会如何应对，饮了茶，示意他自便】四处求援，你觉得刑部可在列？
【刑部虽负责审案，平叛自有将军出手，可平后审理少不了刑部的手段，也难保巡抚与这衙里的官吏有过交情，可圣上的怒气未散，触霉头的事还得有些衡量】
【搁下茶，望向他】

【非也置心而谈，而是刑部职属不同，若他日将刑部搅入其中，列为坂木中夹又当如何，本不是现下应对之策，只考量衙中官吏两全之能】
【他日圣上旨意临门，此事即可顺水推舟，若圣意未改，避责之策本就早早备下】巡抚与刑部之吏多有走动，他日托你私下行援，当如何不失两意？
【考量为一，避去麻烦为二，省的一层层求上来，还得躲着他们】圣意今日未达，明日尚不可知，面上平和失不得，两全之策早早备下吧。

【私下行援？光着四字就引我眉间一皱，我虽入仕时间不久，却也知晓百官之间的相互交集，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我如今不过一个五品小官，任职刑部，是有吏部尚书谢公举荐，也得谢公好友刑部尚书嘉瞻大人的关照，能有一举两得之法才是最为妙计。】
若要不失两意，下官认为人——得借。【借着微弱的光，抬起眸来】但，得找口风严的，东窗事发时才能不受牵连，若是相反，还能呈上一个人情。
【刑部案件中，少不了几个替罪羊，为何而替罪？自然是银钱，这乌纱帽得保住，这人情亦是呈上。】朝廷上刑部名册在任官员皆不可出面，找些小吏即可，巡抚面上可说，私下只能帮到此处。

【圣意难测，年少时也没少吃过亏，如今他在我面前尚是初入仕的毛头小子，总不能叫谢璋的学生吃这种亏，提点一二也不费神，好在他是聪慧的】
【听完他的应对之策，我并未接话，只饮下杯中茶，适才点了点头】不错；
【巡抚与我并不交情，也并不会直接寻上我，可下头的官吏与他如何，只要不给刑部惹上麻烦，倒是无妨，他此措倒也得行，隐晦些即可】
喝茶歇会便去忙吧。

【所举之策尚且算是两全法，圣意不可揣摩，可官吏又有谁没有揣测圣意呢？且不道如今余孽之事，庙堂之上保全自身才是最为重要，伴君如伴虎，龙颜大怒的后果沈家承担不起，我亦是。】
您也歇息会儿吧，年关将近，事务劳重，只是——
【目光落在方才送来的游寇卷宗上。】沈大人那处的案子您还需牢牢神。
【喝尽杯中最后一口茶水，这才恭敬行礼，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