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星 ]
程女风神秀慧，蔼然若夏之静云。是柔弱不能自理又满腹心机的纯情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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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灯笼 ]
年青而宽仁的掌心搭在金臂钏上，好似盈盈一握，相当容易得手。于是程盏的探究、持疑的遐思与李持剑的眼神融会，甚至躯体的间距，仅仅一纸靡丽轻纱。程盏觉得自己快干枯了。流动在她血液里的酒精，非常渴望贴近另一颗朝气的心。猫的好奇心算不算吊桥效应呢？她想，可能他们是肖似的，譬如擅长抛出暧昧又古怪的问题。
“李持剑，你在看我吗”
夜唐宫，露气似乎把万籁都淹没。草虫的低吟慢慢衰弱、消弥，只有情咒般私语不断盘旋，掌控程盏所有听觉神经。借着一星灯烛爆开火花，程盏终于得以仔细审视这位容止端详的帝胤。她的眼波太像一只蝴蝶，被李持剑高俊五官吸引的蝴蝶，停在他眉骨间扇动翅膀。
“飞快收获的剖白、承诺、以及真心，会用更迅疾的速度离开。不是吗？”

[ 檀香五钱 ]
从神明手中偷窃的欢愉充满虚妄，他们握不住这样的火，迟早会烧坏自己的衣袍。
“我害怕他发现，更害怕失去李持剑，那我将一无所有。”
雨夜。雷霆如旌旄，苦雨挥斥的剑戈把东窗视为逐鹿之地。兰烬因由风势斜落屏上，碧纱翠箔的一星青至此变作暗红的焦圈。她探首周望门扇之后空寂阒静，这才把霞扉再次深锁。程盏无以分辨自己蜿蜒的心迹究竟如何作想。寂寥春庭和寡薄君恩揉皱了她的蛾眉。即使鸢尾似的草花，也鹄盼雨露润泽，她怎能忍受这些漫长的日夜呢？
鹊尾香炉的橘烟点着了程盏。爱///欲像一只恶兽，提线操控徒有皮囊的木偶。程盏倦沉的四肢被他翻折起来，流浪猫似的露出脆弱而瘦削的背脊。她的意识早逃离夜唐宫，可躯体仍旧挣脱不开银屏雨阵的束缚，如羽化，似登仙。

呼吸

（午憩一帘香，披帛从榻尾滑落。淑节将尽的薰风已然透露溽暑的端倪，程娘子睡起，展开广陵来信，指尖摩挲着坚韧的松皮纸，潦草读罢又压在琉璃碗身下。冰湃红提似小山，沁新露缀其间，正是可餐秀色。）
（廊腰遥远的修篁之后，碧茵独辟一条通往含象殿的萦纡羊径，郎君的鹤袍拂过翠丛烟青，直至程娘子的南窗前。杏衫堪堪覆在她的肩首，弱柳般行走时候，两只隆起的雪团遂若隐若现。密约偷期，使得他们的心思变得透明。程盏挽住他，眺起眼睛看得清逸翛然的郎君意行动摇。）
（她解颐自有率性可爱的私语，喁喁与他知晓）扫榻以待殿下惠临，可让我好等。
（赐紫樱桃，镀金木槿，禁垣中珍奇极尽，如何不声色犬马？程盏拣了一颗圆润饱满的葡萄喂到他唇边，抬腕之际，绮罗缓缓飘落雪肩，滑腻的羊脂玉影影绰绰地、勾牵着七情五欲。李持剑针脚细密的墨缎旋尔围来，她依旧逗着他说笑，亲密如殢云尤雨）
殿下尝尝，似小盏这般甜吗......

【夏初的午间，大明宫仍在憩睡，溽暑的燥热尚未侵入长安，越王的心思却早已变得急不可耐。大雨过后不过几日，对含象殿的挂念已然按捺不住。自玄武门至含象殿一路行来，步下生风，避过嫔御鬟婢的视线，甫一溜进东后殿，即被两段玉臂环住。】
【这是密谋已久的私会，一颗心仍旧砰砰直跳，良久，才将心绪抚平。略一垂首，程盏的两团雪峰已展露大半，玉沟若隐若现，蹭在臂上，一阵酥柔。仍是耐着性子，在软颊上摩挲一番，解释迟来的缘由。】
总要甩开禁内耳目，才好放心来寻娘子。
【如若程盏不是君父的嫔御，早该将她掳回越王府中，日日寻欢。只是可恨，阿耶尚在壮年，我并不能肖想将她自大明宫夺走，只得在无人窥见的角落，稍解几分阿耶平日的乐趣。乖顺地张口吃下程盏喂来的葡萄，一瞬的恍惚间，竟生出身为商纣的幻象来。甜津津的汁液顺着喉咙蜿蜒而下，餍足非常。】嗯，好甜，【又一尝娇嫩樱唇】不如小盏甜。
【短暂的缠绵过后，目光落於檀案之上。齐整折叠的信笺压在琉璃碗身下，并不惹眼，却无法逃过越王锐利的鹰目，抬手一指，随口问道】
这是什么？

（李持剑的指腹滑过程盏倦憩欲睡的颐靥，借着一点白玉质感的腴莹，一点铓刃出鞘的微寒，把彼此缔结的躯体钢印唤醒。含象殿里血肉枯槁之红叶曾依赖他的挹注，她仰起下颔与其目渊相视瞩望，秋波滟滟似食魄的妖狐。也许那粒葡萄，剔透似玛瑙，正是狐女心精和珠泪所化）
殿下可曾听闻（眇曼纤细的声音稍顿。那微不可察的哀怨闪过眼梢，程盏抹开薄唇阑残的燕脂香膏，祗受李持剑施与的嬖幸。她含情的眼睛会说话）女人们贪得无厌，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
（檀唇索取赤霞珠的涓滴甜汁，续以言笑盈盈）殿下果真没有骗我呢。
（实则，程盏本该是一把封锁唐宫的艳刀。现下被情事豢养得如此愚佻、柔弱，依附旁枝别叶苟且生存，早就没有营谋本事。耽溺愚佻的消遣让艳刀变作兰草，再回到初生的玉苕。倘如没有展开司马夫人的函牍，她险些遗忘自己如何运交驿马，从遥远江都赴召长安）
（李持剑的视线已然落定其间，她雪腕移动琉璃钵，引得满肚碎冰相撞如鸣玉，才抽出一节水迹洇湿的尺素。程盏无有任何猜忌遮隐，徐徐于掌心翻开）
扬州的信。扬州司马的夫人对我有再造恩，我向来侍奉她若血亲。

是吗？【葡萄汁液顺喉而下，口中尚有余香。我吻上程盏的樱唇，又注视着那双殷切的眼眸。深宫寂寞的滋味并不好受，而她已经饱尝数年。大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如她这般默然绽放再凋零的嫔御。而这些角落的花，大多是在无声无息的孤苦中飘零，好在程盏遇到了我，帝王不屑采撷的花，还有他的儿子来代劳。】
这样很好，阿耶什么也给不了你，但我能给你很多。
【展信细读，目光径直落在起首的二字，随口一问。】峨峨，是你的名字？【此时才晓得，程盏亦是扬州人，甚至如今宫妃的身份，也是钟司马的手笔。她不过是他们眼中小有姿色的民女，又或者说是青云路上一块小小的石子，仅此而已。如若我不是在大明宫中以这样的身份遇见程盏，而是在扬州的河畔，或许她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做名正言顺的越王妃。】
【眉峰紧蹙，将人揽得更近。她长日在禁中，不闻天下事，这些官场的腌臜事，本不该与她有任何关系。但思级钟司马所为，仍不能释怀。笑意减退，只是平静地询她。】有恩？
【又捏起程盏的雪颌，几乎要吻上去，却是冷冷道出一句】你知道扬州司马前些日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吗？

你和他不一样。（偎依燕坐李持剑怀中，程盏的眉尾安静低垂，前襟熏的栀香浓重周巡左右，让他们的呼息绵长而粘腻。几回谑浪调笑 ，她的软肉蹭着他心猿意马的衣袍，宛转低吟）想要太液池的月亮，殿下也赏一枚给我？
嗯（他轻唤闺字，语调充满怜眷和燕昵。于是程盏的百骸很轻易被俘获，甚至束手就擒，任由亲吻赋予唇舌春水般滑腻的触感。她温顺轻点螓首）峨峨、仅家亲知晓。
（羲和偏向西行，窗扇榴花的移影仿佛近在咫尺，书信后半页的阴翳因此转至他眉宇间。李持剑始终用不容挣脱的臂力紧锁着她的肩骨，好像将她融进血脉方肯罢休。程盏无从推寅那些诚挚的细楷何以愆犯逆鳞，但她莫名透不过气）
掐得我好疼，你怎么了.....
（程盏逆光伺探他沉默的眼睛。李持剑极少在她这里流露出肃厉一面。刹那停滞的厮磨，使得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天真裕宽的心蓦然似乱云败絮。恍忽初醒的程盏挽着蝉翅般的银红缦帛伏在他膝前，两只摇曳的金线玉珰完全无法隐匿神思的仓皇。丘树荒毁，剔透的秋波却尽显央恳之态）
如果他老人家曾开罪殿下，峨峨斗胆，求殿下高抬贵手。

【缠绵的吻几乎淹没了程盏的话语，她的答覆含混着，勉强能教人听起内容。在初夏的时节里，将这样曼妙的身躯揽在怀中，实在令人情难自持。我与程盏独处的时间里，总是轻易地被欲/望/冲昏头脑，于是大逆狂悖之语也就这样脱口而出。】
当然，太液池的月亮，甚至是含元殿的太阳，都可以。
【尚存的几分理智将我引回书信上的字句，钟声的罪名太大，又偏生与我作了对。而程盏呢，在他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直至此刻他才想起，长安城的大明宫中，尚有这样一人，曾被他亲手扭转命运，如今却又要受他驱使。指节的气力松了几分，而语气仍是生硬。】
扬州司马伙同私营船主，废弛漕运，今岁扬州的钱粮赋税，险些运不到长安。你说，这些罪名够不够治他的罪？
【当然，她不过是久居深宫的一介宫妃，知道这些并无甚么用，我与她之间也不该掺杂宦海中事。然而钟声在我看来，毕竟只是个无名小卒，若是就此止住一场杀业，也算一桩功德。于是我又凑得近些，长指攀上玉颊边，轻声道】
峨峨，求人不是这样求的。
【声一顿，继而为她指出明路】我当然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可你要拿什么来还呢？

【程盏这株长于禁廷的鸢尾，即便少有面圣的机会，也深谙立身宫禁的法门。大明宫的一切都有自身的价值，而众多的嫔御、帝胤、婢仆，都身处交易场中，在买卖之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以权势替她的恩人谋一条生路，自然也需她付出同等、甚至更高的回报。】
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看——
【很显然，她亦清楚交易的法则，但与其说这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倒不如说是另一种寻欢的方式而已。覆在程盏的樱唇之上，将剔透的红提吮吸入口，咬破红提的一颗，甘甜的汁液自唇缝间迸发，一路顺着雪颈，滴落在玉峰之上，垂首窥去，晶亮的汁液毫无章法的淌着，旖旎非常。话至一半，又赓续道】
峨峨你的本事。
【如果说，前次雨夜的欢好，她是猎物，我是征服者，那么这一次，年轻的王侯仿似待宰的羔羊，任由程盏随意摆弄。被花径含没的一瞬，巨龙立即被温热的嫩壁裹住，久违的紧覆感重又袭来，不由得长喟一声。】我很喜欢...
【靠在一侧，并不完全躺卧，程盏曼妙的身段就可尽收眼底，而玉根也恰到好处地，直顶花穴。程盏的玉体上下伏动，胸前的雪团也不住抖动，辅着阵阵娇呼与粗喘，携我一道登入仙门。只是如此，犹嫌不足，宽掌扶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猛然向下一压。】
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