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独怜幽草

父亲真的老了
在这高温酷暑的天气
湿热的疹子挤满了他的肌肤
不知是怎样的痛痒难耐
才终于来找我带他就医
给了我尽孝的一段时光

每天给他上药
我的指尖划过他那粗粝粝的大手
还有满手臂的老年斑
心里眼里，满满的疼

这是拿过枪， 修过防御工事的手啊
曾经是那么孔武有力
曾经创造出一个个奇迹

可他就是肉眼可见的老了
老得多走一段路膝盖都会肿痛到积水
老到一个高温就让他偏体鳞伤

我尽心陪伴他每一个日渐康复的日子
可他却在稍稍好转之后
毅然选择出院回家
不顾我连声地央求

我知道
即便我的挽留炙热
却抵不过父亲回家的念头更炙热
他惦念独居家中的母亲
惦念他的三只狗，他的小菜园

我无力挽留
父母是我穿越山海的牵绊与奔赴
而故园
更是父母的相濡以沫，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