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嫡长子身份出身，褚惟是一颗镶在天下宝冠上的明珠，高贵、孤傲、不染尘絮。而当其父燕王发动夺门之变、正位皇帝后，褚惟身上有多了一个身份：一位载满期望的储君，一个需要仁德与威望并重的太子。而万人瞩目的东宫或许就成了他悲剧的来源。

目录
I 山雨
第一折 褚睢×戚玉则×褚惟：“阿娘，让罗罗起身吧。”
第二折 褚惟×师阅微：“暴戾、昏庸，分明这样的话才值得我的玄玄传出去。”
第三折 褚惟×褚恒：“太子哥哥，广寒袤远，烟火人间，你更偏爱哪边呢？”
II 囚鸟
第四折 褚睢×褚惟×褚恂×褚恒：“储副寄系社稷安危，今褫夺褚惟太子之位。”
第五折 褚惟×戚恕己：“殿下，我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第六折 褚惟×褚恒：“天地之间，哪里才是最好的去处；我知道，东宫并不是…”
第七折 褚睢×戚玉则：“做儿子，他一直是罗罗。”
第八折 戚玉则×褚惟：“罗者华贵、惟者无二，所以无论是我与皇后、你与储位，都无法泾渭分明地割离。”
III 深远
第九折 褚恂×魏宜君：“怜人未曾怜吾身，孥戮何必是君臣。”
第十折 褚恒×贺山姮：“要记住生死可换的，不是更亲的人，而是更多、更重要的人。”
第十一折 褚慈×贺山姮：“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也不是兄弟。我隔着远了去瞧，只觉得物伤其类。”

人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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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褚睢（39）：先帝四子，十八岁时封为燕王，封地燕州。因景帝万寿与怀王滞留京中，后北门宫变诛杀太子、怀王。奉命监国（33）。性多疑，不允许有人挑战帝王威严与底线。有慈父情但不多，不重女色。精通制衡术法、擅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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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戚玉则（37）：先昌国公夫人嫡女，十五岁册四皇子妃，十六岁为燕王妃，育太子惟。端庄自持，实则内心冷漠，缺少共情能力。与皇帝相敬如宾，对戚家荣誉、太子地位看的很重，但与昌国公府关系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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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魏宜君（34）：魏缨儒的庶妹。十五岁册燕王侧妃，育大公主、二皇子。貌美无双，善隐忍伏低做小。恭谨侍奉皇后数年，为人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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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贺山姮（30）：十六岁纳为燕王侍妾，育双胞胎三公主、三皇子。聪慧机敏，为人心胸宽广，不吝行举手之劳。好名誉、说话偶尔有些毒舌，思维不甚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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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褚惟（16）：皇后戚玉则之子，皇帝登基第二年竟宁元年被立为太子。行长，继承了母亲的寡情冷漠，极难共情他人困苦。幼时曾被皇帝亲自教导，是负有万众期望的太子。好酒欲，精射御，行事鲜少自省。

太子妃·师阅微（15）：太子妃，师家二小姐，竟宁四年秋与太子成婚。师氏上下唯一的明珠，与兄长得到的溺爱不同，自小便被父亲暗自当作一枚可动的棋子培养，受他摒却女儿娇气的规训影响，往往表现出超脱于众的成熟。品貌出众，心性稳固，将家族的繁荣放在第一位，对父亲的薄凉了然于心，偏偏又因母亲的善感而顾念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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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褚恂（14）：生母淑妃魏宜君。在皇帝还没登基前，褚惟由燕王亲自教导，他则一直处于比较透明的状态。渴望父爱，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成封印自己的心，冷静自持，坚强敢于冒险，行事不拘过程只问结果。重视亲情，和大公主的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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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褚恒（13）：生母贤妃贺山姮，和三公主龙凤胎，是哥哥。外向，善谋，目光长远。认为人生如棋局，注重每一步是否正确。轻微傲娇，内里偏执，不易与他人交心，鲜少有感情冲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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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褚慈（13）：生母贤妃贺山姮，和三皇子龙凤胎，是妹妹。明艳大胆，高贵骄傲，是皇帝目前最小的女儿。底线很高容忍度很低，不容许任何人挑战公主的权位。对于一母同胞的哥哥充满欣赏，但时常用拌嘴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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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褚愉（0.5）：生母婕妤文清梧。出生时因文婕妤体弱难产，身体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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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府三郎君·戚恕己（16）：昌国公世子，能看清楚家族的颓势，对母亲和哥哥的处境既恨铁不成钢又很心疼，会尽力为他们着想。有爱人和被爱的能力，与大公主青梅竹马，但由于大公主是淑妃的女儿，而淑妃与皇后分属不同阵营，家中不支持这门婚事。尚不能冷静地抉择家中与爱人，暂时对两边都放不下，抱有通过自己努力两者可以兼得的期愿。对于认定的事情很固执，无论是父亲错误的指令还是自己的爱人。敢于正面反抗父亲，因此不受父亲待见。而其母却也常因此受父亲打骂，使他很为难。

I 山雨
前情：四皇子褚愉自出生起便身体孱弱，近日又高烧不退。皇帝也因为幼子生病而连日心情不佳，对太子褚惟的课业多有苛责。私下里褚惟和太子妃抱怨起四皇子这个“竖子”，却被有心之人传出，变成“庶子”。京中酒肆茶楼纷纷议论起了太子好名誉，为四皇子延请名医，私下却与他人抱怨，愤懑皇帝因四皇子心情不愉，对他多有迁怒，言语中更甚有庶子堪比的轻蔑。流言迅猛，又像是如有亲临其中一般，斥太子自私不仁。而这对于庶子出身、宫变上位的皇帝来说，无疑是个敏感的话题。

第一折 褚睢×戚玉则×褚惟：“阿娘，让罗罗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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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至亲至疏同样在皇后与太子这对母子之间，从小皇后在褚惟面前都是一位严苛、冷峻的母亲，而褚惟骨子里的冷漠也与皇后相似。京城的流言传到皇帝耳中、又传到皇后这里，自然惹来皇后对褚惟的一番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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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坤宁宫
褚睢
膳后净手，凉水打覆在指掌，即抓帕掠去其中触惹的露。话调如寻常：“说来，你嫁我那会还是个庶子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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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坤宁宫
戚玉则
淡茶过喉，旧往太远、记来已不甚历历：“是，遥距燕尔新婚时，业已二十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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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坤宁宫
褚睢
将秽帕弃送小奴，挥退一众随侍。缓然起身，幽幽闲步她的身后，并说；“时岁久矣，褚惟也已成家，正建业，是谏君评世的清扬年岁。”掌抵皇后瘦肩，指间上下寸回地拂过她生而冢嫡的脊骨，俯身近耳压声：“朕当赐下珥笔，待它日仙去，供他评说朕——庶子贼皇、盗嫡正统。”
言意已尽即正身，随漫地拍敲其肩两记，踢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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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坤宁宫
戚玉则
随其指拂动，引一径冷溪流脊，犹持清明中疏淡的一笑：“陛下说笑了。”自褚惟之名而有所揣测，果在皇帝离后收一笺京中沸传，掷笺在地，训问并不止于嫡庶：“明日让太子来见孤，私言由何处传出、如何流传至此盛况，答案与肿膝，孤必见其一。”

五月十七 坤宁宫
褚惟
在由宫人请人内殿后就径直跪下，一言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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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戚玉则
朱笔纷批宫务，不肯奢予一目：“想好了？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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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褚惟
太子此时也不再施以君子的贤良，目光深如浓墨，疏狂、讥讽的：“一位无足轻重的女使，然而蚍蜉何以能撼大树？”拱手，“是儿无能查不出什么，恳求母后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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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戚玉则
堆案叠册，其中已有一册宫禁往来，录以名姓与携物，从中择看东宫人属，抄誊予太子，意在叫他留心：“很多机会只有一次，查而无果，业已惊蛇，辩词与毁迹恐怕均妥当。再要查探，大动干戈，更是一笔了无自省的过错。”才分去一目，两汪静潭中慈与怒都藏之太深，以致见太子如此神态时既寻常如亲子、又无关如路人：“孤会遣人暗中跟随，但这就不是片瞬之间定有结果的事了。可先从内殿起，逐一替换宫人。无论是自己居心叵测、还是受制贪财于敌手，皆不能留。太子妃理内院，让她找些无关紧要的由头调可疑者至别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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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褚惟
拱手称是，嘲道：“如今这谣言可谓是甚嚣尘上，儿今日才发觉所谓人言可畏并不可信，鼠辈实属非人哉！”伸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坦然的跪坐在地，“非人之言，有何畏焉？孤理应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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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戚玉则
看过太子相似的眉眼：“流言无稽，是该坦荡，但你近日更要做好，拜佛、请医、探视，使众人知你心系幼弟。”盖因坤宁墙厚，容他放言，只是训诫道：“张狂悖逆之言，你既敢宣口，就别让他人探听。否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鼠辈也会毁你毕生。”眉间紧锁，犹如从小到大的千百次责罚，只消无言的寒目便可使他会意——是要端正跪好：“而褚惟，同样过错我不会再容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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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褚惟
在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冰湖，无端凝噎，松弛的脊背也在悄无声息中挺直了，足有半晌之余，轻描淡写的开口：“今日为了让母后见到肿膝，儿昨夜已经跪过了，既要坦荡，儿又怎能步履维艰着走出坤宁宫？”气馁、失落的低下眉眼：“阿娘，让罗罗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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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戚玉则
拾笔重批册，酸楚泛心，也使皇后同样有片晌缄默。笔下虽不曾停顿，但留有余光窥他膝袍、见他垂眉，实则血肉己身，并不忍见疮痍：“去榻边坐着吧。”语气放缓许多：“一会替你上药，待不痛再走，午时已备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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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 坤宁宫
褚惟
自此太子一直缄默不言，连同敷药的时候都十分安静，用伤痛换来的慈爱太过短暂，以至于太子不敢出声惊动，然而终究不忍去看温情流逝后的淡漠，于是拱手后就匆匆告退了。

第二折 褚惟×师阅微：“暴戾、昏庸，分明这样的话才值得我的玄玄传出去。”
旁白：流言的传出者最终查到太子妃身边的梳头宫女身上。在太子请太子妃来时，太子已经射箭足足一个时辰了，黄昏的残阳厚重又压抑的笼罩在万里中政上方，平日太子最为看中的士卒也持剑护在院落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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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褚惟
把人搂在怀里，手把手教她弯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孤杀一人还是屠一城？”用箭矢抵在她的脖颈，亲昵地贴在温软的颊面：“暴戾、昏庸，分明这样的话才值得我的玄玄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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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师阅微
当一支箭镞抵住纤幼的脖颈，翘如雀首的弓梢、鬓边袅亸的爵钗，仿佛都同太子妃一样被控于弦下。在无从退躲的怀抱中，目光很款曼地从鹄心望到他的眉眼，柔腴的面靥上不见太多神色：“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其实不必谁来动手，玄玄应该是第一个陪殿下…（被连坐）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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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褚惟
轻笑一声，持箭的手也随之松开，招手让赵雍将皇后训话讲给她听，“是亲口告诉母后祸起风物殿，还是随孤一起伴夜长跪？”话音刚落，赵雍就领着一位在太子妃服侍的宫人进来了，“这就是你豢养的一只狡兔。”于是太子笑着折断箭镞，迫使她握在手中：“去吧，孤适才教过玄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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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师阅微
不必如何执意地追看，顿悟到某种凝视的时候，蒲矢就这样取代眼神同听婵交汇了。然而弓弦注定不会完满，它得以赁借审谕的名目，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尾鹊影，落定在宫女膝下的衣裾旁边。低下萑蒲那样堪折的细眉，无不哀倦地说：“我不会留下她，但也不想为你惹来更多的传言。”被断箭触伤的手心潜藏在袖幅下，好像卢弓一样微不可见地颤抖，仍然会假以平淡、静顺的情容：“此事由我而起，我会跪在坤宁宫，向母后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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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褚惟
“够了！”怒而摔袖，“太子妃，你不用跪在坤宁宫，你和母后一样，都应该高高的供在佛龛之中。”将她的手腕捉在掌中，眼底被手心的血色侵染，艰涩的质问：“为什么你们都如此待孤？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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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师阅微
第一次以这样放越的口吻袒陈，颦动了嗔念的影子，相对之间无从掩藏：“我又何尝不想躲在你的背后，又或者，我一箭将她了解，此事同我们无关最好？”而后在渐次低缓的语调中，想要抚至他的脸，又因为被血侵腻的掌心放下：“我其实也会害怕母后的责罚，但这些显然都瞒不过她，我难道…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同你站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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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 万里中政
褚惟
一言不发，孤身领她入内敷药、包扎，“玄玄，你不需要成为完美的太子妃，我从未想过爱妻与下臣兼得。”抵额相贴：“你只是我的妻啊。”而后太子并未驻足等待她的回复，就匆匆离去了，只留下赵雍护其左右。

第三折 褚惟×褚恒：“太子哥哥，广寒袤远，烟火人间，你更偏爱哪边呢？”
旁白：流言平息过后，在这片刻的安宁中兄弟俩共看星河，这一次他们谈到“广寒袤远”与“烟火人间”，也谈到“父皇教我仁爱”，或许在冥冥中为这欲来的山雨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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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恒
膳后闲散，欲见星明，以袖遮面，睡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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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惟
接过宫人引路的宫灯，直直映照在他的脸上，“更更，天亮了，快去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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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恒
忽觉亮光，揉揉眼，这才辨清来人，声音里带着些慵意，“罗罗哥，你上次来这，用的也是同样的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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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惟
纳罕道，“去问尚寝局的司灯。”闲散的把栏干拍遍，“稼轩居士曾说（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更更，兄长觉得你应该知道哥哥的心事，说给孤听一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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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恒
以指缄语，目递遥月，但笑，“那臣弟，便以青莲居士比而作答：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端望星汉罗布，未见其形，“兄长年及至此，也会觉得事有黑白，衡人是非么？”依稀辨得青龙角宿，道，“万事先做，而后有果，左右不过好坏自担，想明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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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惟
用手重重拍在他的肩头，似笑非笑的，“果真是年少者无畏。万事都要躬行，如何明辨是非的路还长着呢，更更，还是多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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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恒
凭栏远眺，虚心领受，“我不比二位兄长，志鸿高远，俯瞰天地。确须圣贤书再磨磨本心。”
缘灯能见万户光，火树银花，璨甚星河。觉身有重压，以掌轻覆人掌，温声，“太子哥哥，广寒袤远，烟火人间，你更偏爱哪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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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惟
以宽容、爱悯的目光远眺，只说：“父皇教我仁爱。”起身接过宫人为太子准备的披风，笑着披在了他的身上，“你是孤的弟弟岂能偏安一隅？龙章凤姿、超群出众才是我褚家兄妹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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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云移河汉浅
褚恒
接过披风，未有置否，告退言在先，“哥哥先行，我想再待一会儿。”
母妃亲绣的香囊攥在手心，嗅闻之际，也看远方，眉宇无端多了一丝动容，“安眠之人要清醒，一定一定，会很困很难熬的吧。

II 囚鸟
前情：四皇子身体逐渐好转，却在深秋的一场大雨后急染风寒、猝然夭折。四皇子生母文婕妤向皇帝状告，称太子此前常常探望四皇子，实则心怀不轨，谋杀亲弟。皇帝斥责了文婕妤，但此事仍在宫中引起流言。

第四折 褚睢×褚惟×褚恂×褚恒：“储副寄系社稷安危，今褫夺褚惟太子之位。”
旁白：十月十一，四皇子头七，超度之后棺柩将由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送出宫外。当日太极宫，皇帝叮嘱三人前往国寺行事妥帖周全。二皇子、三皇子皆谨然。当皇帝再度抬目望向殿下时，发现身列最前方的太子面容冷漠，双目如潭。流言的叠加、皇帝的多疑、太子的冷漠共同酿成一场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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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惟
拱手的同时一并伏下眉弓，平淡之至的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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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睢
“跪下！”怒呵猝然惊殿，内风亦空滞与共，灵渡的白烟香火徐然漫生，织眉下如乌云密厉，投以浓阴凌幽，睿目微眯，是再而慢地审睨，晦嘲凌刺：“褚惟，你真是戚玉则生的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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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惟
“陛下？”错愕的抬头，径直对上了沉如深水的眼，随着敕令跪下的身影不见仓皇，“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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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睢
倏尔愤气振袖，连连指质其眉目，斥声乍扬：“看看你张的那双眼、伏的那对眉！”，是转而疑地怒目寒与横眉皱：“幼弟夭而长兄漠，褚惟，莫非魏缨儒不曾教过你何谓仁义贤德？还是她戚皇后教得你如此冷心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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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惟
“幼弟夭而长兄漠？阿父，分明是您偏爱过甚。”不复平淡目色，百感交集之间，锐意直言，“少而早夭，不入玉碟，尽管如此也尽享了身前尊荣与身后哀荣；可况儿错失一子，自然最为明了慈父之心，已然将要亲往国寺。”合掌长揖，慨然请问，“难道还要臣行孝子之事，为小四放声痛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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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睢
“那你就滚去国寺！为你那未出世的稚儿，为你不曾兄友的幼弟，为你本该德济天下的子民，去跪！”怒声已嘶，厌望一眼而闭目，歇几息愤乱，方口诏：“储君失德，太傅失教，皇后失训。储副寄系社稷安危，今褫夺褚惟太子之位，魏太傅停禄三月。戚皇后，”顿，启目淡扫褚惟，“她病了，于宫中静摄，内务移玺贺贤妃。”
“丧礼依旧。”挟凌寒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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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惟
“阿父？！”在听到口谕的刹那，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的身影，“到底是储君失德？还是陛下您疑心臣下，偏听妇人之言？”了了话音终究在死寂中泯灭，于是除冠卸带，孑然不羁的出宫了。

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恂
亡讯后的时日，缟素清斋，是而长立銮殿，龙涎香覆拢天家父子的顷刻，斥令后亦拧眉随去低垂的余光，终究沉寂无声。
非有痛快畅意，得见孺慕之后的反目。
渐紧的拳遮在玄衣之下，窄涩的喉微动，脊骨迅爬上的哀凉，令肩更板，凝去的目落在劝告慰言的阿恒的侧脸，做的只是俯首与低眉，在帝王怒火下的哑音。
一步一循丧礼，屡屡的欲言又止，抿进单薄的唇缝之间，只是待小四的悼礼毕后，与君父道——陛下当注重龙体，莫因哀怒伤身，兄长……终会明白您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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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 太极宫
褚恒
殿内一时固氛凝霜，但闻龙霆震怒，绕梁而上，倾潮涌下。
不由后退几步，本不欲多事，在闻得君父后言时，却也猛然一震，膝跪于地，长叩一声，“后庭东宫俱行罹患，兄长只因近日事多，心有悲恸疲惫之态，只是一时未能缓过神来。绝非忤逆犯上，还请君父允他自罚，更而改之！”
绷直了脊背，语气放缓，“阿耶，您平日最疼哥哥，他的秉性您是清楚的。”
再而旁退，未有多话，也未僭越，只奉礼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