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12.星期六
1、昨天下午（星期五）陈女士驱车回娘家了，这星期姑娘也不回来，家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照惯例，这样的日子是已婚男人最幸福、最快乐的，但事实证明，这是所有类似的日子里最黑暗、最不幸的一次。
早上例行随老年骑友团骑行，预报中的小到中雨迟迟不来，时近傍午，陈女士电话通知：“快递到了。”网上订购的马桶水箱上水阀，同时订购的软连接却没有同时到达——这原本就是一个很明显的提醒，可惜当时并没有意识到。
跟陈女士说好了，软连接的水管未到，那就暂时先不动手，等到齐了再开工——马桶漏水已经一年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可是就那么巧，去阳台杂物柜里翻找工具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十年前剩下的一根亮晶晶的软连接的水管，这还等什么，马上动手！
拆卸的程序已经事先在哔哩哔哩上浏览过了，很简单。确实，很简单，换上了新的上水阀，好了，不漏了。赶紧给陈女士报告好消息：“马桶修好了！”陈女士大喜。
回头再去看，水箱后背的水管接头有点滴漏，不是很严重，但毕竟不算完美。好吧，那就再重新拆卸、拧紧。水管不漏了，但是很不幸，水箱又像先前一样的开始漏水了：新换的阀门竟然不灵了。
再一次拆卸，反复研究，终究是不得要领，换上原来的旧阀门，当然还是照旧的漏水不停。。。具体的细节其实已经都不太记得了，就像平托上校说的：“真实的经历叙述起来往往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而事先编造好的故事则逻辑谨严，一丝不苟。”
结果是，多次的拧动后，角阀坏了，水流泉涌，遭遇了维修工作中最怕遇到的情况：原来的毛病还没有根除，新的、更大的、连锁的祸患出现了。
此时，外面预告中的小雨已经逾期而至了，买角阀需要冒雨去N公里外的旧家，彩霞小区的附近——这也算是老年人的积习难改吧，认准了一条路径，从此不知天下条条大路通罗马——事实上，事后得知，小区对面，过马路不足百米就有一家。

2、事后回想起来，也许会是一件赏心的乐事，但事在当时，就完全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态了。当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悔不该，不应该在下雨的天气里去修马桶。
黛玉曾经说过：“天下的水，终归是一源。”此话当真是至理名言。下雨天，除非是抗涝救灾，是绝不应该轻易去动水的。汩汩而下的水呀，天上地下，连成一片，那都是有根有脉、有源有流、流之不尽，禁之不绝的。你想要靠人力去阻止它，结果就一定会是这样：禁之不绝、越堵越乱。
中国人历来都有很多的迷信，此前我可是绝不迷信的，但是经历过这一次的家庭维修马桶事件，我想还是迷信一些的好吧。

3、车子装上了挡泥板，穿戴好雨披，冒着不大不小的细雨就出发了。马路上的景色不必细说，每一个下雨天出行的人都是耳熟能详的，只不过你是坐在车子里、骑在车上或是打着一把雨伞在缓步而行，那其中的感受就会是大相径庭的。交通工具不同，出行的目的不同，心境不同，当然就都会皆然的不同。
彩霞小区，我们一家曾在那里住过十多年，那是怎样的一个十 年多哪！此处略去若干字。。。彩霞小区的西侧，过马路有一家水暖器材商铺，三十年来未有丝毫的变化：长条的、狭窄的、幽深的筒子房，柜台、货架、办公桌，包括货架上的货品，几十年里，似乎都未曾有过丝毫的变更，除了那个曾经是中年的老板，如今已然是两鬓的白发森然。
多年来，每次需要些家用维修的水暖器材，我都会不厌其远地来到这个小店，物廉价美而实用，最重要是，在这里仿佛可以看到时光的驻留，看到数十年前的那个尚在青壮时代的自己：买一套太阳能的管材、买两个水龙头、买一根下水管。。。所有的配件，应有尽有；所有的配件，只要没有拆包装，就都可以原价退货——并非独此一家，行规如此，多年来一直未变。对家装行业我们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牢骚和诟病，但就这一点而言，可圈可点。
老板打着雨伞在他的后门外小凳上独坐，那里是他家的自留地，栽种着欣欣向荣的瓜果蔬菜。近些年来，每次来到此间，店面里通常都是空无一人，然后走进来，喊几声、细细看，就会看到他在这个小小的园囿里忙碌着。
话不多说，拿出手机，给他看那个破裂的角阀照片。问：“要一般的，还是要品牌的？”
问：“价钱差多少？”
答：“普通的，十五一个，品牌的，二十五。”
“要好的，二十五吧。”
结果老板拿出一个来，说是客户退回来没有了外包装的，便宜卖，二十。
好，成交。
跟老板闲聊了两句，跟以往一样，我记得他，而他并不记得我，所有能够勾起回忆的话语，都毫无回应。每当此时，我就会想起某部外国影片，一个小酒馆的小老板和一个大公司的大老板，阴差阳错地互换了身份。结果，小酒馆越做越大，做成了跨国公司。而大公司就越缩越小，最后又成了一个小酒馆——这一个非常有启示性的故事，告诉我们人性内心里的秘密、人生的迷局，或曰入世的迷津。

插一段画外音：若是当时记录下来，就绝不会是这样的笔触与格调了。每一次的重大事件对人心的冲击力都是巨大的，但同时，这种冲击所造成的后果又会迅速地衰减，甚至每一天、每隔一小的时间，都会有与此前皆然不同的心理记忆。

4、原本很担心，角阀会不好拆卸，事先预设了砸开墙砖的方案，结果是，尝试着使用了钳工的常用手法，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多次的旁敲侧击后，很容易就拧了下来，然后再珍而重之、小心谨慎地拧上新买来的、显然也是更贵重也会更加经久耐用的、更为光鲜亮丽的新的角阀。
安装好，打开阀门，水管爆裂，水花四溅！
当时的心情，时至今日仍然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事后说起来，陈女士的判断是：水管的年头太久，老化了。我的结论是，因为习惯上每次总是想要把它弯折到水箱后，角度过大，频次过高，加之年代久远老化；但是，真正的问题是，这个新买的上水阀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5、“不要在下雨天里修马桶”，这一次，这句话再一次地响彻了我的耳鼓，若是此时再不醒悟的话，那可就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危急关头，冷静思考，迅速行动：换上原来丢弃的旧水管，别管它漏不漏，也别计较新阀门的涛声依旧，赶紧把它装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时至下午四五点钟，打扫好战场，看外面雨意依然正浓，小区里也依然是静谧无声。听从陈女士的建议，洗个澡，好好地歇一歇。
此前最后的一次通电是，马桶已经修好（前边的叙述可能有问题，这个关键点没有交待清楚），那么，后续的这些乱糟糟，今天就不必汇报了，让陈女士今夜且睡一个安稳的好觉吧。
但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该吃饭了，可是毫无饥饿之感。吃饭的时候，食而不知其味，往日里最爱的酒，也不像往日那么的芳香与甘醇了。夜里听着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原本该是最温馨、最安逸的，此时也失去了往昔的魅力。
久久难以入睡，找出戴厚英的《人啊，人！》，慢慢地进入书中的世界，忽然心有所感：原来，书籍不仅是生活的乐趣，不仅是逃避的出口，更是抱团取暖、获取心灵慰藉的良方。

6、星期天，上午十点半，陈女士回来了。看到漏水的马桶依然涛声依旧——比原来的流水潺潺更壮观了一些，而且旁边还多了一只接取水管漏水的盆。不免有些疑惑：“你这不仅没修好，还把事给整大了？！”
“夫人，莫急，先换衣服，休息一会儿，详情容在下细细道来。”
。。。 。。。
当天下午召开了一个紧急的小型家庭会议，最后的议案是：等明天，天气晴好，去各家店铺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一只新马桶——话说，近几年陈女士有点财大气粗的意思，动辄就要换新的；在下纵然有心想要花了十块二十块再买个新的上水器，怎奈，前车之鉴，即翻车之维修工作，使得原本就并不多的话语权更是少得不敢再一意孤行坚持己见了。
第二天，星期一，先去了“远大”附近的银行自动取款机，取了三千块钱，然后再转回来，就在小区西侧，马路的对面，有一家相当豪华的店面。进去后，只有几个服务员，一个顾客也没有——话说，这是第二次进来了，上一次是想买个淋浴喷头，但可惜，人家是搞整体家装设计的，不卖配件——最后的喷头还是从网上买的，很便宜，只有区区的二十几块，而且是带高压的，市面上的同款要二百多——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从此以后，凡是可以在网上买的，都不会去实体店了。

7、
听说是要看马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带我出了这个门，进了隔壁——都是一家的，连锁店，那边卖上边的：橱柜、盥洗台等；这里卖下边的：马桶、地砖等。里面的女服务员应声出来，点亮了店里的灯，整个小小的店铺里，一下子就金碧辉煌地亮堂起来。
可惜，他们家只有三种样品，且都是我所没有听过的牌子——昨天夜里，紧急恶补，网上找来一些购买马桶的注意事项，共有如下的几条：
1、要买大品牌的，千万别为了省几百块买杂牌的；
2、要普通的，不要智能的；连体的，不要分体的，也不要壁挂、墙排的；
3、要虹吸式，不要直排式的；
4、要两层釉面的、可以用手伸进去试试。。。
5、坐便盖板要脲醛的，不要PVP的；要缓降的，不要啪噼响的；不要奇形怪状的；摁钮要灵活回弹。。。等等。
6、坑距要选好，买单孔的，不买双孔的——话说，原先的那个就是双孔的，因为不知道坑距是多少，结果被老板给坑了，买了个双孔的。。。
7、其他。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坑距，可是，我们都不记得了，把当初所有的装修单据都找了出来；瓷砖和马桶是一家的，可惜，上边没有这个记载。陈女士提议，前边正好有一家在搞装修，可以去看看。结果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听到有装修的动静，然后灵机一动去了物业，结果，物业并没有相关的资料可以查询。

8、题外话：
当初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记录竟会搞得这么长，这么久。。。昨天吃饭的时候，把这个故事讲给姑娘听，旁边陈女士也做了些必要的修正和补充，结果把姑娘乐得嘎嘎地，连饭都不吃了——其实她是中午才吃的早饭，我们吃下午餐的时候，她只是重在参与的意思意思。
二十几分钟，最多不过半个小时就能讲完的事，用笔记录竟然会拖沓到如此的地步，用当年我们老班长的话来说：“实在是太令人瞠目结舌了！”——他让我往前走五十步，结果我走了差不多八十多；我会数数，只不过，我用的是估算法，而不是数着数走的；因为我觉得像我这么聪明的成年人，数着数去查步子会显得很可笑。当然，不想让自己显得可笑的结果就是，让人家贻笑大方了。

9、
从上一家出来，直接去斜对个的另一家，更大、更豪华，女服务员也更漂亮。跟上一家的左右结构略有不同，是上下的两层：下层是上边的各种家电和橱柜之类（没细看），上层是下边的马桶以及其他（也没顾得上细看）。
年轻的女服务员不仅打扮得很漂亮，而且态度热情诚恳，听我述说了一二三四五等等之后，说道：“大哥，您纸上记得这些，现在都已经很普遍，已经都不作为卖点了。”——回家后把小服务员的话转述给陈女士，陈女士问：“那他们家现在的卖点是什么呢？”
哇哦，我回答不上来。把这段讲给姑娘听的时候，姑娘笑语盈盈：“我知道，我知道，他从来都只关注自己心里想的，别人说什么他是听不到的！”
后来，百般思索，终于想起来了，他们家是“欧莱雅”的品牌，目前正在搞活动，打折：1千五卖1千，两千可以让利到一千五，等等；而且品种很多，各种价格及款式，多达十余种，大部分都有折扣。
谈到坑距的事，年轻漂亮、态度和蔼诚恳的女服务员说：“那好办，你定下来款式，我们同时装车两种孔距的，到了您家，安装师傅拆下来量好尺寸，哪个合适卸哪个。”——原来竟是如此的简单，当我把这个讯息转告给陈女士的时候，陈女士跟我是同样的惊讶与惊喜——困扰了我们很久、很严重的问题，在人家商家的眼中竟是如此的简单。
我已经属意于他家了：品种多，有折扣，今天订货，今天就能去安装。我的想法是，等有空的时候，让陈女士再来看看；我猜测，就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陈女士也会动心的。
临走，问了一句：“你们家卖配件吗？”
“有，您想要什么？”
“软连接，就是马桶后边的水管。”
“请等一下，我问一下售后。”
负责售后的是一位中年的女人，坐在一个长长的柜台后边，旁边离她远远地另一头，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不用问，一望而知，这是一对母子。而且那小男孩在专心地写作业，而那位当母亲的此时正在气恼着，她的面孔是黑着而扭曲着的。于是我又想起来了，现在正是假期，正是父母与在校读书的孩子们的各种灾难时期，只不过，那究竟是孩子们的、还是为人父母者的灾难，恐怕就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都是一言难尽的。
趁着那位女士去取管件的时候，我悄悄地问身边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小服务员：“她心情不好吧？”
“没有，她平常就这样。”我不信。
水管放在一个包装袋里，两根。我问：“一根卖吗？”
面孔扭曲了片刻，答：“卖，你现在就买吗？”请注意，她的语气和神态我是无法表述与传递的。
我很痛快地答道：“买。”
这边拆包装，取出一根水管来，另一边，那位年轻漂亮、面目和蔼可亲的小服务员拿来了手机扫描的牌牌。我摇手：“没有这个”。然后掏来掏去地拿不出钱来，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兜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手机、钥匙、一沓折叠在一起的三千块，连同那些各种歪曲变形的散碎的零钱。
年轻漂亮的小服务员有点小小的惊讶：“哈，您怎么带这么多现金呢？”
答：“想买马桶吗。”
“您留个微信好吧，想买的时候，可以微信联系你。”
“不用了，我没有，也不大会用那东西。”——事实是，我有，但因为没有流量，只能在家里使用。并且，我的微信，联系的通常者，只有三个人：陈女士、姑娘和小姜。

10、
已经出来了，又折返回去，刚刚那个年轻漂亮的和蔼可亲的小服务员正在一楼门口的服务台休息，跟她的一位姐妹在聊天。我走过去，说：“我想再上楼去问问，你们家有没有马桶的上水器？哦，你不用上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冲着她笑，她也对我笑道：“好，你去吧。”——楼上没开空调，跟楼下是完全的两重天地。
上了楼，楼上的场景依然如故。问：“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马桶水箱的上水器吗？”
非常干脆地回答：“没有。”表情、语气丝毫未变。
下楼，跟那位小服务员道别，实在忍不住，又再问了一次：“那位女士真的没有在生气吗？”
“真没有，她平常就那样（旁边那位小姐妹问：是某姐吗？答：不是，是某某姐）。我们是干销售的，她们是售后，业务不同，态度就会有些不一样。另外，人的性格也不太一样吧。”——是的，说到底，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交往，性格才是最主要的。刨除了职业等其他的因素，谁又能够真正地拥有一副如沐春风、与人为善的面孔呢？

11、
回到家，换上新买的软连接，接通，水管不漏了——经过数次的试验，我已经判断出来了，不是我的接头扭的不够紧，漏水的就是那个为了保护上水阀门接头的直通，把它去掉，直接连上就行了——假如第一次换上新的上水阀的时候我就把它去掉，接下来的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了。但是，生活是严肃的，是只有一次的无法返程的旅行，是没有假如和如果的。
我们这些芸芸的众生就是生活在这些弄不清楚也搞不懂的各种各样的小小的专业技术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真的能够弄懂、回归正途的几率实在是小之又小。
水管不漏了，水箱漏水，依然是涛声依旧。
时近中午，气温渐趋炎热，有点疲乏，也有些困倦了——这两天一直没睡好。但是，怎么也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又翻身起来继续去浏览有关维修马桶的小视频。。。终于这次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个视频是可以将整个的上水阀拆开的。然后，翻身而起，去试验。
视屏上看，只需用直口螺丝刀轻轻地一扭。。。但是我轻轻地，不好使；很不轻轻地，也不好使——都是又薄又脆的塑料制品，稍有不慎就会断裂破碎，这种不幸的经验我是经历过很多次的，现在绝对不敢造次。
没办法，只好停下来，再次、再次地去看视频。。。刚刚看到的那个，已经找到不到了——今天给姑娘分享了一个好几天前偶然听到的音乐《Some day》,因为当时没有记下来，时至今日才终于又再一次地“偶然”看到了！然后，姑娘说：“爸爸，网页上有一个搜索历史的功能。。。”我说：“姑娘，你已经教过我好几遍了！”
然后就一直在各种链接中穿梭，最后，终于，天神保佑，网络有真情呀——它竟然再一次地出现了！。。。看来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是用直口螺丝刀去撬、去掰、去扭。。。然后，终于在某一次百折不挠的不经意中、轻轻地就撬开了。撬开后，是一个圆形的黑色的软垫，软垫上有一个十分之一黑芝麻大小的小黑点，不知是水垢还是什么杂物。用手指轻轻把它抹去，然后重新再装上——不必说，又是经历了好一会儿的轻轻的、不是很轻的，最后终于又是在一次不经意的轻轻的摁压下，咔哒地一声地（其实实际上可能并没有那么明显的一声）扣上了。
用手轻轻地一抬上水的浮漂杠杆，嗤嗤的上水声，马上就停止了。直觉告诉我：问题解决了。
果然，水箱上水到预定的位置后，马上就停止了，不再继续，不再溢流。放掉，再试，好使。再试，好使！马上电联陈女士：“马桶修好了！”
陈女士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真的吗，这次真的修好了吗？！”

12、
说起来，最近陈女士也有一件闹心的事，她的身份证找不到了。不必说，翻遍了所有的包裹，也找遍了办公室和家里所有能够想到的地点。最后，终于，陈女士接受了在下的建议：去重新补办一个。
今天下午，就是陈女士去市民中心补办身份证的日子。当我把家里的好消息通报之后，陈女士也满怀着兴奋和喜悦转告了来自她那里的好消息。。。此处略去若干字，女人在头口上对于细节的叙述，那种详细与细致的程度，包括心情、语气、一句话通常要连说三遍，等等，是绝不亚于某人的文字的。
陈女士想让我给她个建议：“是直接回家呢，还是去单位再无所事事地坐上几个小时？”
在下很干脆：“回家来吧，来验收我的工程。”
陈女士也很爽快地同意了。然后在下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了一个愿望：“马桶修好了，不用买新的，省钱了，是否应该犒劳我一下：超市里有新进的风冻的龙虾尾，质量好，价格高，想望很久了。”
陈女士再一次地很干脆：“买。”
超市里，有小两口在龙虾尾的冰柜前谨慎而细致地挑选着，此时此刻，正是在下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不容错过：拿起另一个戳斗，一下、两下，够了。“服务员，帮我称一下。”
当陈女士终于比我预计的有点晚地回到家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一个老眼昏花的小老头，戴着花镜对着她的那本“家庭烹饪大全”在专心致志地发着呆。
于是陈女士再一次当面把她刚刚经历过的事又再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这一次，更是声情并茂，详略得当——详细的部分更详细了，原本省略的部分也适当地更详细了——我一直认为，女性都是天生的口头文学家，而男人，或许在笔杆上，才可以略略地略胜一筹吧。
陈女士检验了在下的成果，验证无误，也接受了在下的不情之请：“大姐，你已经很久没有专门为我下厨了，今天能否有劳一次呢？”
陈女士欣然就位：“先给你做龙虾尾，然后再洗澡休息。”
古人云：“家有贤妻，夫复何求。”诚哉斯言。

结语：
1、俗语云：“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陈女士显然是属于嫁错郎的那种，而在下就是入错行的典型了。作为一个专业的机械维修工人，平生最怕的就是维修工作。每每下班回到家，陈女士和姑娘看到我的脸色就可以猜出来：“今天又有哪个设备坏了吧？”
家中方方面面的各种小毛病、小故障，能拖就拖，能躲就躲，明明可以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可以一直拖延至几个月、几年。
细细想来，自己这大半生，固然是一事无成，也同样是一无所长啊，悲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