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帝丹VS户田邦：高圆宫杯杀人事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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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丹高中的热闹自五月的第一个水曜日开始。
竞技场被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包围著，注水旗、横幅、大号飘空气球，人海人海的呐喊氛围里，坐在看台上的灰原俨然有种身在世界杯决赛现场的错觉。
她在最佳观赛位，俯瞰的视角可将球场一览无余，正对着的是两块合计有三十平方公尺的LED光电屏幕，一块从十分钟前就已经反复播报起这一场赛事的双方球员，另一块则以白底金字的装帧大大地展示着「高圆宫杯」几个大字。
高圆宫杯U18足球联赛不使用赛会淘汰制，各大高校以循环赛制积分。帝丹作为首都圈的名校，常年蝉联「神七」排名，最次的成绩大抵是三十余年前的第十位。而作为对手的户田邦高中则稍显逊色了，校队原先只在都府道县U18联赛中混排名，近几年来势头极猛，去年一举夺得关东地区的优胜霸权，顺势升格入「高圆宫杯」的超级联赛阶段，也才有了与帝丹同场竞技的资格。
加之主场作战，怎么看帝丹都没有输球的理由吧。但赛场风云际会，雷霆万变，谁又说得准呢，灰原十分敬业地代入了角色，开始忐忑起来。
直至她的肩膀叫人轻轻拍了一下。
昔年暗无天日的经历让她养出一副极端敏感的神经，自带雷达，有股生人勿进的推拒——但这种警报机制很明显对眼前人不起作用。少年一身深蓝灰白条格的球衣，笑盈盈站在她面前，影子同他的人一样修长挺拔，遮去令人懊恼的毒辣日头。
「啧，某位校队的救世主前锋怎么这会儿上了看台，你们不该在热身么？」她取下阳镜，只奢侈的露出一双防晒服下的湛蓝瞳孔。
江户川一摊手，「谁知道户田邦的人在忙什么，说他们出现一点儿医务状况，场地热身推迟十五分钟。」
「你们很好说话哎」
他攥过她手里的那副阳镜，摆弄半天，然后架在自己鼻梁上，扯出一个率真的笑意，「那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是我们主场嘛，太咄咄逼人有违风度」
灰原双手合十，作法说：「他们最好是就这样弃权。」
「不弃权也会赢，」江户川哭笑不得，宽慰她，「放心啦，比护的球衣我肯定会替你拿到的。」
有赖于财大气粗的赞助商岛津财团，这一轮积分赛结束后，排名最高位的校队将参加下月在埼玉举行的与BIG大阪队的友谊交流赛——这才是她哪怕冒着接近三十度的酷暑天气，全副武装着防晒也要亲临现场的主观原因。
她对少年那掷地有声的许诺十分感激，于是站起来，发自内心地赏给他一个拥抱，「之后我请你吃一个月的自助餐，或者给你喜欢的侦探小说清空购物车，什么都可以，工藤。」
「就只是这样？」江户川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没松手，仍松垮垮地环住她半个身子，有意揶揄她，「那我还不如把球衣挂Mercari，比护的二手球衣至少能卖到五万日元。」
「差不多得了，」灰原白他，挣了一下叫他松开，「说得好像你缺那五万日元。」
「喂！灰原！柯南！」
少年侦探团——也许即将进阶入青年侦探团的三人朝他们远远地挥手，打断了那不咸不淡的斗嘴，步美最先艰难地从甬道挤上看台来，紧跟着她后面的是元太与光彦，两个少年手里各举着五人份的甜筒冰激凌。
「柯南你怎么还在这里呢？比赛还没开始吗。」步美抛出方才同样的问题。
「是啊，我们刚刚在冰激凌车跟前排了好半天队，一路上急急忙忙跑过来，生怕赶不上呢！」
光彦坐定，一面将那甜筒分发给众人，一面手足无措地处理因天气太热而化在手上的奶油。他和步美的都是草莓双球加糖霜，元太是巧克力的淋香橙果酱，还要再加一个球，灰原同学不太喜欢这些过甜的零食，一向只吃香草的单球。
他发到江户川，忽的一拍前额，「元太！你怎么连柯南的份都买了？」
「冰激凌可以使人头脑冷静的吧！」
「他要踢九十分钟的啊，怎么能赛前吃这种凉东西？」步美忍俊不禁。
「没关系，我的那一份你给灰原好了，」江户川低头瞥了一眼腕表，「我该下去了，比赛完见吧。」
他将鼻梁上灰原的那一副咖色阳镜复又还给她，单手自看台的围栏一撑，轻巧地翻越而下，触及平整滑润的球场草地。这时抬起头来，侦探团众人已在观众席上摊开他的应援海报与帝丹的加油手幅，灰原正捧着他去岁横扫关东前锋时、那张足足在各大高校论坛挂了一月之久的赛场留影，以很夸张的花边装饰了，底下一行粉红的大字。
——「江户川❤❤❤赛高❤❤❤」

一看就是步美的手笔，他嗤地笑出声来。
灰原坐在看台，一口一口，百无聊赖地将那两人份的香草冰激凌吃进去，直到她觉得自己嗓子几近要被那甜得腻人的糖浆糊住了，底下仍然只有蓝条球衣的身影在草皮上穿梭来回。
「户田邦高中的人是怎么了？」元太爆出一声不满，「热身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还不出场吗？」
「就是啊，还是说他们不热身就上场吗——从没见过这种比赛哎。」
「谁知道呢……」灰原哼了一声，那两个冰激凌的奶油部分已经叫她清理殆尽，她实在不喜那下头的蛋筒脆壳部分，干脆起身，预备寻一个垃圾桶丢掉。
入场口突然传来异样的骚乱，尖叫划破场上热火朝天的欢呼声。
而她几乎也是立时便同那那绿茵场上的少年遥遥接触著眼神，旋即亦翻阅看台栏杆，留步美众人在身后连声疾呼，头也不回地、朝那喧闹的源头奔去。
她气喘吁吁地奔进入场口，走廊里已然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是两支校队的骨干。江户川从球场跑来，比她早到须臾，见她那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从后头搀了她一把，好叫她弓下腰缓缓地平复呼吸。
「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是谁在喊杀/人了？」他一面扶著她，一面朝身穿红底球衣的户田邦高中队员发问。
那被围在正中的目击队员很明显被吓掉了魂，张口结舌了半日，仍然吐露不出半句有效信息来，只是一个劲呜呜咽咽地指着那贴着「户田邦高中」的休息室门。
两人至门前，推了一把，发觉被从里头锁上了，门框离地大抵有两三公分空隙，灰原穿着短裙，伏地的机会自然只能交给侦探。
江户川匍匐在地，眯起一只眼睛，很艰难地从那微小的缝隙里朝内望去，缝隙狭窄，视物范围十分有限，他竭力地转动身子，除却一把歪倒的矮凳，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就要爬起来时，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骤然将一抹光影反射进他的眸子。
有人被绳索扼颈，飘飘忽忽，正悬在房梁之上。
少年惊得一个寒颤，立时起身，「退后！」他厉声喊了一句。
灰原闻声已料定个七七八八，只叹一口气。并未随好事之徒走近去目击那第一现场，她从那队员的包围圈里走出来，行至外头草坪上的宽阔信号处，自通讯录里寻出写著「高木/警/部」的号码。
那一通电话打完后，灰原才又进入尖叫声与哭声此起彼伏的走廊。彼时江户川已用他那堪比核弹头的足球暴力破门，那具缢颈而亡的尸体已被放下来。大抵是抱有最后一份希望，他仍在摸尸首的脉搏。
「我已经通知警部他们了，应该很快会到，」她从隔壁休息室找来几个无尘袋，先将自己的鞋里外包裹了，才走进去，递给那正在尸首旁侧沉思的少年，顺势朝瞳孔看了一眼，叹气道，「不行的，瞳孔散掉了。」
他们二人因生命的夭亡而陷入无声的沉默中，死者的面容十分年轻，仍穿着户田邦的红底白星球衣，以队长的袖标与使用痕迹丰富的球鞋来看，这无疑是位年轻朝气、正直开朗的球队主心骨。
「八野弘则……」灰原带着惋惜念出来他球衣上的名字，「所以这就是今天赛事一推再推的原因，队员们一直找不到队长，所以没办法继续进行」
「估计就是这样，但谁又能猜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呢」江户川咬了咬唇，结束那例行公事的叹惋，一转话锋，「面色发绀、双眼上翻，舌有外吐现象，符合缢死状态，看余温，大概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个钟头，我有漏掉什么——灰原？」
「没有，」她以手帕捏着尸首的嘴唇，凑近嗅了嗅，又打开口腔看了看分泌物，「也没有常见的毒物反应，但我持保留意见，因为现在没办法给他做全身尸检，衣服下面可能还有外伤，如果这样，那就说不准了。」
少年点头表示赞同，「等一会儿法医来的时候吧」
「知道，我会在边上看着他们处理的」
话音未落，便听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遥遥传来。高木彼时已过而立之岁，去岁升任警/视厅搜查三系警/部，与佐藤的婚姻仍情笃甜蜜，正是春风得意时，然奔赴现场的急切与热忱仍一如昔年。
他们两人于是离开第一案发现场，退到门口，留法医和痕检进驻。
「对了灰原，我一直想问，你手里一直拿着的这是什么东西？」江户川彼时的注意力从凶案转移至眼前人身上。
灰原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仍然滑稽地握着那两个空荡荡的蛋筒，环顾四周，一时并找不到可以丢弃垃圾的废物桶。
她只得将那两个湿淋淋的圆筒暂且装在防晒服的口袋里，哼了一声。
「拜某人所赐吧」
-------TBC--------

Chapter 02 帝丹VS户田邦：高圆宫杯杀人事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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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遗体大约前三十分钟，你在做什么？」
白川慎吾被眼前的两人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围著，那个戴警衔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本次刑事调查的主心骨的警官站在略微靠后的位置，只以手中的笔记本飞快地速记着对话内容，打头阵来问话的反而是方才那个发现尸首的帝丹校队小子。
「你是户田邦的前锋是吧？八野和你的关系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前几天才吵了一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面前人仍然像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咄咄发问着，他的个头很高、瘦削，虹膜的颜色较普通东亚人要浅，呈现出一种十分秀气的深蓝色。属于是那种走在街上都要被J家的星探拉去诱拐的漂亮长相，简直英俊地让人要无端地恼火。
「所以你到底是谁？你小子也不是警视厅的人吧！」白川一揉后脑的乱发，狠狠地顶了一句，「干嘛摆出这幅‘老子最专业’的神情！」
「请你配合，白川同学，江户川是警视厅搜查三系特别聘用的顾问，他……」
「高木/警/部」江户川朝人摇了摇头，以示没有过多解释的必要。
碍于之前鲁莽酿成的弥天大祸，他的第二次高中生活谨慎而仔细，即便挂职顾问帮忙解决大小疑难杂案，仍然非常克制着自己以「侦探」身份出现在纸媒与流媒体上的频次，是以不再背负那一层人尽皆知的光环。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少年朝白川放缓了语气，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人想在这种节骨眼上失去队友，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帮助调查八野身亡的真相——他也会感激你的。」
话语里的共情使白川身形微颤，被压抑的悲恸重又浮现在脸上，他攥了攥拳，才道，「队长……不该死的……」
「为什么这么说？」江户川眸光一凛。
「我们赛前——大概是两天前，确实吵过架，因为和帝丹校队的比赛很重要，在排兵布阵和选谁为替补上，我们吵得很凶。当然，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那你有见过这张字条吗？」高木警/部拎起一个证物袋，通过透明的PVC塑料膜，可以看到里头是一张皱皱巴巴的边条，边缘很粗糙，上头用凌乱的笔迹写着。
【私は間違っています。私はそうすべきではありません。】
（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做）
白川神色忽变，惊惧交加，惶惶然道，「不是……不可能的，不是我，八野他…不可能因为和我吵一架就轻生的……我们以前也发生过争论……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几近语无伦次，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直落，眼见着要昏过去了，江户川忙朝高木使个眼色，两个警员搀着白川离开现场。
「警/部，球员就只讯问到这里吧，除了那个最先从门缝里看见人的替补和这个白川慎吾，我恐怕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有效的讯息」江户川扫了询问名录一眼。
「只是这样就够了？我本来打算把在场球队的孩子们都叫去做笔录的，最后核对。」
江户川苦笑一声，「那恐怕是白用功，况且会吓到他们——在比赛现场亲眼见到这种事情已经是天大的心理阴影了」
他轻描淡写地一一否决，言外之意研究方向不该在球员身上，高木见状也不再坚持，二人说话间又踱步至案发现场的门外，里头的法/医/科/正将检验完毕的遗体装入尸袋中。
「怎么样？」江户川冲屋内的少女问。
「胸口有外伤，其他地方还好」
「胸口哪里？」
灰原的手掌覆在他胸前，锁骨偏下的位置，以指尖打了一个圈，「这儿，离心室很近，但只是表皮的创口，出血也很少，不是致死原因。」
「多大的创口？」
「目测1×4公分，一块边缘很整齐的皮肤组织缺失，应该是用水果刀一类的利器削下来的」灰原两指比在他眼前，等了一个长度，多解释了一句，「里面不允许拍照」
遗体被两个警员抬出至走廊，外面很快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循声望去，一个二十代后半的青年正伏在那尸袋旁痛哭流涕。
「刚才没见过这个人呢」灰原幽幽道。
江户川上下扫视了一通，见那人亦穿着红底的球衣，「户田邦的教练吧，警部，可以传唤他来讯问么」
那被唤作清水一成的教练显然是被队员的离世吓得惊愕失色，比之方才的白川有过之而无不及。
「八野是我们最好的队长和前锋……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父母亲该有多难受……这是整个球队和户田邦的损失……」
「我们很能理解您的心情，清水先生，」高木尽显老好人本色，不得不费心宽慰起眼前人来，直至他那泪水稍止，才继续问道，「案发前您在哪里，具体在做什么？」
「和队员们一样，发现这孩子失踪了，我到处在找他，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当时太着急了」
「具体去了哪些地方找呢？」
「我对帝丹的校园不是很熟悉，所以只是在球场内外寻找」
「只是清水教练一个人吗」缄默许久的江户川骤然发问。
这没来由的一句令青年愣怔了一秒，旋即双手覆面，「是的，如果那个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发现八野，至少不会让他想不开自尽」
少年双眸微眯，同灰原交换了一个眼色，旋即朝高木做出一个「就到这里吧」的口型。
「十分感谢您的配合。」高木着人将清水教练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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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转瞬即逝的松快神色令灰原心底那块重石落了地，她笑了一声，「看起来之后没有我能帮得上的忙咯，怎么样，准备结案了吗？」
江户川挂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还差一点——动机，动机啊！不然凶手这么费心思作案到这份上，简直是多此一举」
「你是说门吗？这种型号的门，从外面用钥匙和从里面锁是一样的，构不成密室的」
「那胸前那块皮肤组织又怎么解释呢？」
他们二人这厢冥思苦想，高木正返回来，他带了一副物证鉴定用的白手套，室内高温炎热，他制式衬衫的袖口挽起一截，江户川横目打量，正望见上面半行纤细的、快要褪色的花体英文。
断案的紧张气氛登时被揶揄和打趣取代。
「阿拉，高木/警/部也刺青吗？」灰原调侃道。
「嘘，」他一根手指竖在唇边，「是纹身贴纸啦，过水就会掉的，我们的制度不允许纹身哦」
江户川笑了一声，「但佐藤警部看到也会开心的不是吗，Satou Miwako」
Satou Miwako.
罗马音，纹身，恋人。原来如此。
高木眼见着眼前的少年复又绽出那种成竹在胸、志得意满的笑意来，旋即同身边那茶发的高挑女孩飞也似的交换了一个眼色，丢下一句「拜托了」。
灰原应声着，起身去借笔电，尔后便在众目睽睽下将那无线的键盘敲得震天响。高木等了十五分钟，直至她将屏幕翻转朝向他。
「这人的社交平台上很多动态都已经人为清除掉了，我想了一点办法，能恢复大概60%左右，但也足够了，看这个，警部——」
高木顺势望去，合照上正是一男一女，动作姿态无比亲昵，男方的脸孔被贴纸挡住，灰原按动滑鼠，那胸前模糊的铭牌渐渐显出字迹。
「八野弘则？！！」高木倒吸一口冷气，「那那那……那这个女人是谁？」
「我想，她应该叫，清水墩子」
那离开片刻的少年不知何时又返回现场，气喘吁吁地，他手里正握着一团沾满血迹的纸巾。
1×4公分，边缘很整齐的皮肤组织，应该是用水果刀一类的利器削下来的，上面的刺青字迹仍然清晰可见。
——【Kazuya Atsuko 】
（清水墩子）
「行动一组，可以申请逮/捕/了」高木惊愕之余，不忘通过对讲机发号施令，他一时又油然而生起那种敬佩神色，不由道，「但这是为什么」
「婚外不伦呀」灰原与江户川相视而笑，异口同声。
「大抵是八野背着清水教练同他的妻子有了不轨，于是心生怨恨，想要趁机把这破坏自己家庭的少年除掉吧，所以他才有意挑在重要比赛前，做出好像是和队友产生重大争执，受不了大赛压力，愤而轻生的场面。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是情杀，所以必须要把那片写着妻子名字的皮肤组织割掉。」
「那张便条的遗书又怎么解释呢？」
「这不是很简单嘛，」江户川啧了一声，云淡风轻道，「他在休息室下手之前肯定有过对峙，那张便条大概就是他以教练身份迫使八野写下的‘检讨’的一部分吧，也是趁他在桌上写检讨的时候，从后面将受害人扼颈而亡的。」
高木以证物袋将那片皮肤组织盛装了，封好口，「这个从哪里找到的？」
「球场的垃圾桶，」少年以掌心扇风，一笔带过他方才连翻十几个废物桶的狼狈，「我们发现尸首时，死者刚刚失去生命体征三十分钟，换句话说，作案的时间非常紧促，但教练又必须丢掉这一片皮肤组织证据，他既然又害怕带在身上——球场内的洗手间还在检修，自然也不能跑到场外很远的卫生间去，那他能丢到哪里去？」
「这样啊，只能扔到垃圾桶了！」高木恍然大悟。
灰原补了一句，「不仅如此，高木警部最好也让痕/检/科去看一看清水教练的衣袋，他毕竟不可能堂而皇之捏着这一块皮肤丢到外面去，既然放在口袋里，难免沾上生物检材，血迹、皮屑什么的，方面你们后续取证」
「当然，如果想要保险的话，也可以查看一下闭路电视，入场口这边没有监控，但场外是有的，说不准还能拍到清水教练丢弃证据时的镜头。」江户川也补了一句。
警/笛/呼啸而去，这一场帝丹VS户田邦的赛事最终以单方弃权作结。帝丹顺延一个轮次，并以4-0大胜一场，从而获得与BIG大阪队的友谊赛资格。
自然，灰原也在一月后顺利获得那件她心心念念已久的比护签名球衣。
众人从埼玉竞技场观赛出来，比护的球衣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圆形领口开得很低，步美不免窥探到颈间那条晶莹微闪的铂金细链，以及若隐若现的漂亮锁骨。
她的锁骨精细，够玲珑，也够料峭，衬得底下那一行新纹上去的小字风情万种，像以浓墨在新雪上潇洒写就。
「小哀你有去纹身呀！唔，这是人名吗……」她很艰难地阅读起那仅有的露在外头的一小片皮肤来，“K…Kudo？”
「Kudo Shiho」灰原在她好奇的眼神下坦然地将领口拉低些许。
「我也有喔！」在她身侧的江户川插了一句，献宝似的，绽出那招牌的露齿笑来，匆匆也将袖口挽起一截。
小臂上正是与这茶发少女颈下字体、颜色都一模一样的半行花体英文——「Miyano Shinich」
高中生纹身的胆量仍使得三个乖乖仔震惊了一阵子，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出许多诸如「下海」、「不良」的种种臆想，元太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了一声，好酷。
「是情侣纹身哎！」
「上次户田邦的案子看到高木警官有一个纹身贴，所以干脆也去一起刺青了」江户川得意洋洋，丝毫不掩喜悦之色。
「但是不应该纹你们两个的名字吗，灰原同学和江户川同学的罗马音、或者片假名什么的」光彦总是很能抓到事物的核心，一语中的道，「这两个人是谁？好像也不是什么影星或者著名运动员之类的哎。」
他的发问引得步美与元太也好奇心再燃，上下把他们又一通打量。
毕竟所谓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这样的名字，已经久远得近乎要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有AFURI的拉面招待券，柚子盐拉面不限量，还送鸡肉叉烧和天妇罗，要不要一起去？ 现在走的话还赶得上下一班电车」
于是话题最终以灰原用五张VIP招待券收买而生硬地结束。
-----第一案·完-----

一点儿题外话，第一案取材自霓虹的“高圆宫杯U18联赛”，霓虹足协自己打造的青年赛事品牌。该联赛是循环制，并非淘汰赛制度，分为“超级联赛”、“王子联赛”以及“都道府县联赛”三级。每年有严格的升降级。文中帝丹和户田邦打的正是“超级联赛”这个级别。

举例用的照片是U15这个级别，并非文中的U18级别。

感谢阅读，第二案预告：「水上乐园的女尸：灰原无精打采的一日」

蹲蹲，写的很棒哦

文笔好流畅啊，舒服！
那两行纹身…取朕的胰岛素来（虚弱）

cy

前排支持高质量同人

插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