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之夜吧 关注:37,861贴子:262,049

久远寺有珠生日庆贺篇(好家伙,我才知道发这,过了一年了都快。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四川1楼2024-05-15 00:03回复
    故事名:洗碗红茶
    (注:洗碗红茶,顾名思义,洗碗水泡的红茶,但并不是我们所谓的泔水,本文所谓的洗碗水是因为特殊工业过滤后还拥有怪味的山水,山水并没有问题,只是过滤材料用以洗碗导致了该水不适合用来喝,嗯,因为我家有这么个东西,家里人说这是洗碗水,我也这么以为。)
    秋天,与往日无错的秩序早晨。
    树林散发着与晨曦相等的光晕,跟随着风莎啦啦摆动,不多时给予了本就发黄的枯草坪等同的色彩。
    遮挡光芒的树林,成了太阳初升的辉煌,可能是刚睡醒的时段什么事情变得都极其耀眼,注视着渐黄的森林总会想起那本身就应该是太阳升起时所应该遗留给大地的福泽。
    有珠品味着早秋第一杯红茶,翻起书籍的手法变得漫不经心。
    说起潜移默化,最直观的就是季节的更替了,如果是夏天与秋天相隔的最后一天睡去,那第二天起来时就会被青子说自己睡了一个夏天的傻话。
    蝉鸣大概在9月开始的时候逐渐消失在身旁,恍惚发觉到了现在。
    啊,九月就要结束了。
    有珠端起她所忠爱的茶杯,不自觉抿了口颇有富余的温热茶水,这是草十郎所习惯的日常中必要的部分。
    口味的话十分勉强,能够让有珠想起草十郎刚搬进这里时随意往茶壶里冲水以及丢茶包的行为。
    今天的味道已经到达以往所到不了的最低峰值,青子品味这样的红茶一定会吐出来。
    他大概是在泡完红茶以后直接就走了吧。
    对着空旷的餐厅来回扫视,厨房与玄关的距离不到十步的脚程。
    即使还想喝下去,温热与茶香也不能褪去水本身的异味,如果不是有珠曾经喝过一点,都要觉得草十郎终于开始下毒了。
    她沉默着在红色的镜面中窥探自己的身影,大概是在疑问最初也和青子聊过的水质话题。
    异常的怪味,如果再喝下去,就算肚子出问题也成了必然。
    有珠想着这些事情,又喝了一口难喝的红茶。
    因为青子和草十郎不在旁边,所以没人来阻拦。
    即使平常的洋馆也是这么冷清,至少另外两个同居人也会在眼前走动,餐饮方面则因为草十郎的加入变成更成体系的三人轮班制。
    这之间的变化形式,总会让有珠想起三个和尚,那个独自一人在洋馆,与青子在一起的洋馆,到以往三人一起的洋馆,直到现在又变成一个人。
    有珠并不觉得孤独,只是想要感叹一下恐怕作为原本的那个第一和尚,或许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如她现在一样将就。
    算了,毕竟一个和尚的时候是有水喝的。
    有珠又喝了一口茶杯里的红茶,抱着极大决心全部咽入咽喉。
    青子与草十郎似乎要在今天做些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在有珠醒过来之前就离开了洋馆,作为另一个租客的知更鸟唯一做到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只是用吵闹唤醒少女秋日早晨的清净。
    “爱丽丝,青子小姐有留下纸条。”
    蓝色小鸟叼着类似的纸张飞过来的形象,如果思维严谨的人就会发出那样的质疑,“看来这只鸟的发声器官不止是声带而已。”
    飞到长桌一边,有珠的旁边,乖巧地将纸条放在桌上。
    “有珠,我和草十郎今天要去学校参加扫除,早饭和中饭不要等我们了。”
    蹦蹦跳跳注视字体然后又歪头解释的样子,罗宾太像一只纯种麻雀。
    “是这样么。”
    “真是太可恶了!明明是住在一起的关系,竟然不会在今天一起庆祝!”知更鸟张开翅膀很反习性地做出肉食鸟的行为,那个架势就像是要恐吓纸条,这么吵吵闹闹,更像麻雀了。
    “怎么了?罗宾,今天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有珠询问的样子,知更鸟似乎不得不承认,就算本人也忘记了对自己来说应该很重要的节日,悲伤地唱起歌。
    “太可怜了,上次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无变化的每一天啊~”
    由于音色与语调太像嘲讽,有珠很不高兴地放下手中的书籍,久远寺宅邸独特的报警装置轻易被压扁。


    IP属地:四川2楼2024-05-15 00:06
    回复

      独自走在下山的路途。
      偏僻却又装饰着名为柏油路的人工便利,从这里能看见比较狭隘的三咲町。
      草十郎从刚才开始就在思考有关青子话术的问题。
      大概是在一个月前的早晨。
      青子用着与草十郎同一个学校的理由,将他骗到类似的树林。
      讲述了在9月30号的今天是有珠生日这件事,并在那之后附加了希望能够一起给有珠准备好惊喜的意愿。
      草十郎在多方打听下终于了解了生日的定义以及举行方式,没想到还要接受这种流程。
      “听好了草十郎,我先前也说了,女人就是喜欢惊喜的。”
      青子似乎是要拿这种借口堵住草十郎的询问以及告诉有珠的行动,但这应该是更属于青子自己内心的模式。
      像什么,别人都是这么思考的,那么我也这么思考,青子的举动则是别人是怎么过的,她就怎么过,在这种比较习以为常又没有触碰底线的事情上,青子是一个随意到大咧咧的女性,所以在那个时候草十郎想起了八月末于木乃美生日会上的种种,下意识问起话。
      “你是打算带着有珠去三咲市开个包间吗?苍崎。”
      “哪有那么多钱啊,有珠也不会去的吧。”
      青子那悲痛的表情,大概是想到了在不久前自己存下来的积蓄全被三人一次性吃掉的事实。
      这么看还要费劲心思给同居人过生日买礼物,青子看上去可能还要更悲惨一些。
      “啊……”
      草十郎还想询问一下在一个月前就说出的,“惊喜”到底是什么的问题,青子已经骑上了自己心爱的自行车。
      “各自的品味不同来会给有珠更多惊喜哦!”
      一骑绝尘的自行车传来了青子很有干劲的惊呼,下个瞬间已经消失在地平线。
      青子总是拥有这份不输于人的气势啊。
      草十郎这么感叹着,跟着冲出去。
      直到刚才青子说要各自准备的惊喜才有独特的意义,在草十郎难以理解的激情下骑着自行车就顺着山间道路奔往属于人类都市的三咲。
      她似乎是认为有了这人类难以比拟的速度,时间上的充裕至少能够压制草十郎准备惊喜程度上的时间厚重。
      本来看到那种争分夺秒,也被激起了类似的激情,兴冲冲地跑到环山路的一半,草十郎又觉得这件事情本身的徒劳。
      按照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对其他人询问生日的定义。
      那似乎是每个人都拥有的独属于自己的奇特节日,是属于孩子们最接近幻想的童话概念,处于这一天的人会极其反常的开心与伤心之类的。
      草十郎一边感叹着城市人果然拥有更加奇特的机关,一边又在思考有关青子所说的惊喜。
      他所理解的惊喜是拆分的问题,在吓到别人的情况下又能令吓到的人感到喜悦。
      “那么?惊喜这个词不就是互相矛盾了吗?”
      草十郎如此询问,兴致勃勃给他谈论一到情人节,就无法把持女性本能的大姐姐们的木乃美,给予了还在思考今年情人节约几个妹子,明年情人节又要和谁过的迟钝大脑一计来自理性的当头棒喝。
      “再说,最近可没有什么情人节的说法。”
      仿佛是重启按键被接触,木乃美继续笑嘻嘻地搓洗着水里尚有脏污的盘子。
      “七夕啦,中国的节日,来这家中华餐馆的客人里也有不少喜欢中华文化的女性,更不要说来自国外的华裔,按照他们的要求,店本身也响应了七夕的气氛,在店里挂起了红鸳鸯和红灯笼,反正主打的就是吃一个气氛。”
      草十郎想到了昨天晚上提前打烊,店主确实有说过为了今天七夕所做准备,结果一到店里就看见了装潢风格的改变。
      “是节日就需要挂上这些红色的小纸片吗?”
      他所担忧的是,如果纸片掉下来,或者那种惊喜本身太过繁杂,又是挂在屋子上面的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些装潢是不是有像长久不动的墙角自动结了蛛网,体验上的差异只是人类拥有更大的体型,这个异常的蛛网会更大,上面所表现的猎物都是自己所做的假象,城市人所谓的节日难道都是变成蜘蛛的过程吗?
      异域的大脑重复着有珠可能的表情。
      就算在想象中也很难改变的神色,最好的结果大概也只有被知更鸟嘲笑。
      但这本身就没有将草十郎作为乡下人的思考放在其中,木乃美则对草十郎的思考方式更加放在等同的同龄人。
      听到那种问题也没有过多在意。
      “其实是不同的节日要挂不同颜色的纸片啦,我们在重要的节日里都要准备这些东西,如果节日有特殊颜色就用特殊颜色,没有就用彩色,大家都是吃着隆重的气氛啦,反正拉上几个好朋友一起在拥有这些东西的包间里吃吃喝喝,不然就多拉几个大姐姐——”
      表情逐渐失去管理,兴奋起来的木乃美遭受了餐馆老板的头部暴击。
      “虽然节日方面确实有吃气氛的说法,但是后面全是这家伙乱说的。”
      体态威严宽厚的餐馆老板,对待草十郎这样堪称是完美员工的典范就没木乃美那么暴力。
      草十郎还在思考所谓的吃气氛又是什么吃法,人到中年的大叔已经挤开洗碗的木乃美坐在草十郎身边。
      “喂喂喂。”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木乃美不满地叫嚣,草十郎有听说傻瓜会被突然袭击吓到结巴,不免对伙伴产生担忧。
      “教堂那边,咏梨神父为了招待客人特意叫了麻婆豆腐。”
      “哈?别以为送——教堂?!”
      木乃美的思绪已经回忆起那日见到的修女,乐呵呵地跑去前厅等待取餐。
      “这家伙完全是个笨蛋啊。”
      草十郎似乎听到了店主这样的念叨,等他抬起专注洗碗的头时,对方又絮絮叨叨地说起木乃美的事情。
      “听说今天教堂那边有其他城市的神职人员跑来,看上去是个老年人带着自己仅有的孩子。”
      草十郎总能听到迟暮的三咲市对他散发类似的呼唤,孤独一身的老人,总是在草十郎帮助他们之后的傍晚,接受这种本该不属于他的期盼。
      在草十郎眼中才到中年的店主还没有和他在这座城市里见到的其他老人一样垂暮,但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简单概念。
      像什么人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然后长大,然后衰老,最后死去。
      那对草十郎来说就是没有改变的常识,固然会因为看到别人一点点衰老或者死去而悲痛,但那说到底不是草十郎本来的情感,只是身体在拒绝这种现实而已。
      太神奇了,他本人觉得那是常识,但是身体却在恐惧。
      餐馆老板大概是因为同样的事情而伤心吧,草十郎这么想着,看到对方也在慢慢洗碗,作为零工的本能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你是在为某个朋友准备惊喜吗?别看木乃美是个蠢货,至少也会为朋友着想的,这么说是木乃美不认识的人吧。”
      “嗯,是和我一样住在山里的人,不过她是个城市人,听别人说她马上要生日了,我还在想该怎么样才能用城里人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生日?我记得木乃美生日那天你们一起提前下班庆祝了吧?”
      “额……毕竟那个人和木乃美不一样,还是个女性,我在思考城市是不是拥有不同性别的人,生日也有不同的规矩,结果能问的人全都是男性。”
      问起青子和久万梨有关生日的问题,她们聊些独属于女生的话题所以对他很平常地说着“都一样,都一样”的敷衍话。
      店主将草十郎那份难言的苦闷换了更加容易理清的版本,在他看来草十郎作为乡村少年,或许还没能理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直观的角度就是草十郎拥有一个需要赠送生日礼物的女性朋友,但是草十郎没有弄清都市女性是否拥有其他生日所必要的环节。
      感性的角度,老板则更看好这个名为草十郎的男性能够在都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嗯,那就没有怀疑的地方了。
      他这么确认着。
      “这里没有对生日规定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只需要准备会场,购买礼物,然后在对对方道贺一句‘生日快乐’就可以了。”
      “那看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草十郎回忆着木乃美之前带他去的木乃美生日会,场地则想象到了刚才木乃美说的这里的饭店。
      虽然独自完成或许有些麻烦,但并不是问题,他可以带着青子和有珠一起布置,然后拿出礼物。
      “确实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静希君,女孩子对待生日可比起男生要来得郑重。”
      草十郎一副果然都市的女性拥有自己一套规则的表情。
      “她们会在生日这天记住每个来访的人,但能够记得最清楚的永远是极少的个例。”
      “这个我知道,因为朋友很少。”
      草十郎说的是有珠能看到来往的人至今不超过巴掌之数,老板却认为这是他太过耿直才会直接做的对人头数数行为。
      反正不管朋友的多少,老板至少要教会这个少年如何正确在女生的生日会上抓住女孩子的目光。
      “因为生日这件事在一个人的一年中只有一次的时限,记录了每个人从出生开始经历的年岁,不少人也会拿生日的节点来纪念从前的自己,所以无论怎么样,至少在每一年的这天得让寿星开心起来。”
      “原来如此,让过生日的人开心……”
      草十郎短暂的生日对比,在最近生日却在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木乃美,鸢丸的生日则从来不会在外面举办,最简单的记忆竟然是几个月前青子生日那与平日没有两样的清晨与傍晚。
      那天草十郎不太寻常地被打工的所有地方告知休息一天,比起以往回家的时间还要早,伴随着少有的汽车鸣笛,背负着还算早时间的夕阳,一个脱离城市的转角便遇到了刚处理完学生会事物的苍崎青子。
      在那之后青子在草十郎看不明白的视角中对待周围疑神疑鬼的事件,满脸的期待在最终推开久远寺宅大门时破功。
      由知更鸟告知,草十郎才知道那天是青子的生日。
      似乎从那天起青子就暗自下定决心要保护别人的生日什么的,她能这么在意有珠的生日或许也有这份心情也说不定。
      “总之,对于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生日也是唯一能够放松的时间,不用在意生活的轻松,大概也就只有生病和退休,生日这件事对待谁都应该是无比郑重的。”
      老板这么感叹着,尤其是在对生日的重要意义上着重描画,他知道草十郎是个善于自我总结知识的好孩子,就算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至少也不会在别人的生日会上出现差异问题。
      没有孩子以及缺少陪伴的中年人在这座迟暮的城市里并不少见,三咲市的年轻人比例太少了,很多时候老板身处这座城市都在思考,是不是在未来不久,废弃的水泥、钢铁丛林会断在下一代手里。
      迟暮而没有未来的三咲,睡倒在明天。
      ——那种担忧的想法,不是饭馆老板的愁绪,但是一条街老人的思虑。
      “木乃美所说的彩带还是有用的,特别的打扮要看节日的问题,图个彩头的装饰成各种图案的样子,诺,这是木乃美七夕留下来的书,那小子说着要拿这书学一手技术,最终还是贪玩了,就先借你用用吧。”
      他就那样得到了一本大概是图案技术的书籍以及一大堆有的没地的知识,思考有珠生日当天的事情。
      为此,草十郎还特意耗费自己打工得来的薪水,买了几大箱彩带与气球,准备和青子与有珠在这特殊且有意义的一天试试将空置而古板的老宅打扮得像是木乃美书里那富有活力的样子。
      没想到会在一大早被青子直接从床上拉起来一个下马威。
      青子的面庞严肃无比,就连对待有珠的生日也有自己的看法。
      那令一直准备在三人同时在场时说出计划的草十郎产生了或许自己在更多方面出了遗漏。
      对待城市的恐惧终究是没追上青子骑上自行车的脚步。
      草十郎简单的认为既然生日是让某人在一天都要高兴的节日,那么各自去准备他到现在也不理解的惊喜就是一件多此一举的行为。
      说到底,他现在也不理解惊喜的意义是什么。


      IP属地:四川3楼2024-05-15 00:08
      回复
        其一 所要认识的现在
        奔回洋房的路程比起下山要来得轻松。
        踩着早秋莫名染了半黄的绿叶,咔嚓咔嚓的清脆容易令人说出“秋天烧了自然”的哲学。
        能够见到的熟悉路程,几乎被两侧树林铺满了地毯。
        不远处的久远寺宅邸坐落山顶的深林,人总会对类似家的地方产生依赖感。
        这点就算是只作为落脚的租客身份也不会削减。
        久远寺宅邸交由草十郎的感情多以安心为主,秋天的气候却总能渲染一些别的事情。
        莫名感觉在那安心的情绪中掺杂了某些本不存在他意识范围中的难受情绪。
        曾经相对应的也就只有第一次离开山来到城市而已,那种不明原因的急迫感。
        就算生活了这么久我还在想家啊……
        再次为自己的不中用感到苦恼,脚下的坚定却没有一点改变。
        至少不会被暂时的思虑所阻碍,这大概是草十郎唯一的优点。
        最后一段路程也比想象的要快,草十郎反应过来时已经距离院门没多远距离。
        “有珠的话。”
        他预估着平时的时间,下意识朝餐厅最里侧的窗户看了一眼。
        结果角度原因只能见到玻璃内侧的墙壁,有珠的具体位置还是需要他自己确认。
        顺手打开进入宅邸的大门,玄关这里花费了些许换鞋的时间。
        这些是演练了许久的平常,草十郎的得心应手像在宣誓什么主权。
        直起身体以后,连忙走到餐厅门边。
        童话的魔女,正平常地坐在椅子上侧头望向窗外的早秋。
        没有过改变,草十郎想,或许就算苍崎和自己是真的消失了,这个状态也不会改变。
        相比之下草十郎真的太懦弱。
        *
        “青子要和你一起给我庆祝生日。”
        有珠表情很平淡地听着这种本来应该是惊喜的事情,站在桌边的知更鸟唱起了难言的英式腔调。
        “没错,爱丽丝,也到了这种时候了啊,爱丽丝,少女间因为各自的生日而畅想未来,这就是正常女生的成长历程啊~小姐。”
        然后罗宾又被魔女随意放在桌子上的书籍压扁了。
        “既然是那种事情,你为什么要和我说。”
        虽然有珠对过生日这件事既没实感又没兴趣,但她想知道草十郎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连身为他主人的青子的话都可以不听了。
        就算抛弃这个观点,草十郎也是那种能够恪守本职的坚定性格,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这么个坚韧的人反抗青子的观点。
        有珠想知道的,只是这个异常而已。
        “因为……”草十郎觉得或许自己错的地方更多,但他左思右想也无法同意庆祝生日本身,仅仅只获得短暂快乐这件事,“我觉得苍崎的说法上有错误。”
        “哦?”
        “她说‘女人都是喜欢惊喜的生物’,但我觉得生日应该是更加沉重的东西。”
        草十郎竟然用东西来比喻虚无的概念,有珠认为这大概是作为补课教师的青子最大的失败。
        “生日是孩子们的童话,独属于人类对童年最后的念想,所以无论年龄多大在生日这天都应该是小孩子才对吧,也就是说有珠你今天是女孩子。”
        “……呼。”
        童话的魔女被童话的概念所教育,有珠这个时候就是产生了这份久违的悸动,虽然,言语表达方面还太稚嫩了,童话里也称呼说出这种独特话术的人。
        “prince(王子).”
        “有珠有说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要是按照童话的话,魔女不会被理会之类的。”
        通晓童话的魔女对在那一瞬间的回应,现实角度来看逃避的不像话。
        草十郎不太理解这些道理,从小都没听说过童话的故事,在之前才理解了童话两个字对待人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他为自己能与承担童话之名的魔女交上朋友这件事感到无比满足。
        “那么我们一起给屋子添加气氛吧。”
        草十郎开心地拍拍手,走上阁楼的房间搬出三箱装饰。
        “哦!哦!要来了吗!给古朴的老宅加以节日气息!”
        知更鸟站在叠放一起的纸箱上面,很高兴似得跳来跳去。
        但这对作为屋主的有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要装饰这栋房子?”
        有珠不喜欢习惯了的事物变得陌生,就算老宅只是增添了喜庆点的装饰也会让她感到不愉快。
        从小豪宅的体验以及对生日的不熟悉,令她错会草十郎的装饰进度包括了从里到外的久远寺老宅。
        草十郎没有感受到那种异常,作为新手的保守,令他认为书上所说的装饰只在主要场地。
        “装饰这个餐厅就够勉强的了。”
        因为久远寺宅邸的餐厅是极其西式风格的大长桌,十几个人吃饭都不会显得拥挤的大地方,草十郎认为的主会场也只到一个空间的距离,所以没有注意其他地方的装饰。
        “而且,装饰餐厅的人不止有我,还有你哦,有珠。”
        才为不用改变生活环境而感到喜悦的魔女将视线投了过去。
        “生日是独属于那个人的节日,需要让对方也快乐,换句话说,就是要别人也参与进来吧。”
        理念莫名很符合逻辑,没怎么过生日,记忆也只到去年秋天时青子提前送的项圈。
        不止是送东西的萍水,而是一起生活的莫逆。
        习惯也说那是正常。
        但如果真要那么做的话……
        “小子,你是想我家小姐和你一起装点餐厅吗?就你今天泡的那红茶,大爷我漱口都不用的!”
        罗宾不满地在草十郎面前举了举爪子。
        知更鸟能够理解并且接受草十郎对有珠的关心,但让从来没做过类似事情的小姐在男生面前出丑就不是他能容忍的。
        更何况那种连作为鸟的它都闻得出异常的茶水,还是草十郎泡出来的,一想到这种事情它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揍几拳呆脸。
        “罗宾。”
        有珠看起来还要对知更鸟不满一些,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表达着沉闷,手上已经捧起之前‘杀’了它几次的书,看来是在知更鸟进一步行为后会成为短暂的牢笼。
        “红茶?”
        草十郎将视线投向餐桌中央与复数茶杯放在一起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从冒着热气的品相来看,几乎与草十郎看见的平常一样,但稍微闻一下就能察觉到明显的异味。
        “有些像塑胶。”
        特别的气息在被沸腾成热水以后完全散开,就算是茶与奶都难以压制。
        他的记忆只在随便接了壶水后有在急促的情况下多加了奶与糖。
        缺乏常识也将以往的经历当作对比。
        “这种气味的水原来不能喝吗?明明长得一样。”
        说话途中伴随着仰头喝茶的动作,虽然比起红茶,草十郎更喜欢日本茶,对应的难喝也很公平地把他当作平等的人。
        “额……”
        直到打了一个轮胎气味的嗝,草十郎的表情才终于又回到了平常。
        虽然确实很难喝,但忍耐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是草十郎的想法,所以对上有珠看过来的眼神以及知更鸟挺起的胸脯,草十郎问出了声。
        “这壶茶就拿给我喝吧,累的时候喝一口,感觉可以提起精神。”
        因为怪异所以能够被身体记住那是紧急情况,草十郎似乎是拥有这份自我安慰。
        那对仅有品尝资格的有珠来说莫名伟大。
        “餐厅的装饰就全靠我吧,毕竟有珠你没看过这本书吧。”草十郎从顶部的箱子中掏出节日摆放规则,那大概是记录了各种节日摆放规则的杂论,“有珠的话,就拜托午饭和晚上生日会的大餐吧。”
        “这就对了嘛,小子。”
        多嘴的知更鸟还在为分工明确感到喜悦,殊不知已经成为了在场三个活物中唯一清闲的生物。
        “那知更鸟就帮着我一起吧。”
        暂且处于领导位置的草十郎轻易下了决定,当事鸟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对这方面的事情完全反驳不了。


        IP属地:四川4楼2024-05-15 00:10
        回复
          写的真好啊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5-15 01:17
          收起回复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5-15 01:22
            收起回复
              强!


              IP属地:海南7楼2024-05-15 01:29
              回复

                他随手从纸箱里掏出金色的挂彩,视线在餐厅里来回巡视。
                如果强行将各式各样的挂彩和气球绕在那些更具有格调的挂画与装饰上,展现整齐复古时又装点起凌乱,那么,大概他会被有珠瞪很长一段时间吧。
                草十郎最开始的选择是着手看似简单的挂画。
                那看起来像是某位男人的画像,用以金边相框挂在有珠吃饭位置的墙边。
                “这位是先生。”
                尽职尽责的知更鸟这么述说着。
                草十郎对这番话的意思不太能理清,觉得这应该是哪个画家很平常的自画像,三咲高中也有绘画社的踪迹。
                讲述的是用笔记录人生美好风景的群体,贯彻着画完三咲每一个角落的自赋使命,却最终也没踏上久远寺宅邸这座山的范围内部。
                “毕竟这座山是私人财产。”
                还有的其他原因,就是青子她们所说的,那种名为结界的划分领地手段。
                “事先说明,人类对人像的着重装点一般是当事人不能到的场合。”
                “那种情况在葬礼上很常见,这点我是知道的。”
                草十郎对待知更鸟的特别提醒,语气上添加了责备意义,像是在说为什么在生的时间描述死的恐怖。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有书学习类似的知识,刚刚不是说了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你盯着画做什么?”
                “啊……我在想既然人像本身不是聚会的重点,可以不用装饰也可以在一大片装饰中小小的装饰一下,比如这样。”
                草十郎将较短的金色挂彩选几个节点压在画下,形成了低配版的效果,直观上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美感。
                “这种事情一般不都是用双面胶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执行吗?把东西表现出来才算是装点,压东西还露出一些端倪,这种事情明显是叫隐藏吧。”
                知更鸟比起草十郎更懂得人类社会的规则,二者的思虑不能交接,那真是件可悲的事情。
                草十郎也苦恼地注视着那露出的挂彩。
                “你那么说倒也确实,我还在想不用钉子抵住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有那种效果。”
                山上根本不用思考装饰的问题,只要便利就好,草十郎所学的杂论似乎也将人能自己想到办法完成步骤当成了常识。
                那么他至少学了半个月的图案鉴赏似乎没什么用了。
                “有珠,家里有双面胶那种东西吗?”
                草十郎隔着墙问那边正在厨房中踌躇的魔女小姐。
                双面胶?说的应该是具有黏性的东西吧。
                勉强从厨房的冰柜深处找到半年前买来以后忘记掉的年糕块,因为一直吃这东西也只能果腹,所以在青子询问是否点外卖的时候,有珠都会想起。
                她将硬邦邦的年糕块丢进正在烧水的锅里。
                “只剩年糕了,刚刚放在水里煮。”
                声音并不大,仅供连通的室内可以表达清晰。
                清晨的时间在那种井然有序的状态下,终于来到了并不远的晌午。
                即使是秋天也偶尔能听到蝉鸣,这或许是因为夏天还残留余韵。
                有珠再次走进餐厅时见到了背对着她指挥知更鸟装饰天花板的草十郎。
                大概是因为找不到黏性材料选择了另辟蹊径,由熟知久远寺宅邸构造的知更鸟将挂彩穿插在古式建筑上。
                平常状态的波浪形,窗户周边的窗帘垂挂形。
                草十郎甚至在用餐区域围了一圈区域。
                如果真要去说的话,给草十郎装饰的时间大概就是放任他在原本很有格调的屋子内部乱丢垃圾的减分项。
                杂乱与整齐的复杂视觉冲击和今天早上的味觉冲击有得一拼。
                但如果真要说没有气氛或者不好看,又有些武断。
                有珠只有宴会的记忆,生日则在母亲死后的继承魔女之名的童年就再也没有过体验。
                那种凌乱感在她眼里别有笨拙好友为她承担了不相干职责的喜悦。
                能从背影中见到童年注视同样男人的身影,区别只在亲情。
                “年糕基本上热好了。”
                “那接下来就是对下方没有支撑的东西进行装饰了。”
                草十郎抱着书本,与罗宾指点起书上一些主动为桌布添加褶皱的围圈波浪式设计。
                “大家的审美是都觉得在立体的东西上添加弯曲的线很漂亮吗。”
                草十郎只是有时间就会看看这本书上各种各样的图片,对知识的汲取也不太明显,现在这么一实践,就感觉找到了规律。
                “或许吧,”有珠没什么看法,不过阻止了草十郎想要连忙去拿年糕继续装饰工程的继续,“午饭。”
                用水填压肚子从而不觉饥饿,草十郎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但这也只是到正常行动水准。
                毕竟是被青子着急忙慌地叫出去还跑了来回的一半路程,早饭来不及吃,草十郎最期待的午饭当然不能错过。
                “听说,前些天咏梨神父有客人上门,是和他一样的神职人员。”
                等待有珠将食物端出厨房的间隙,草十郎聊起或许与有珠有关的消息,只是因为有点难以面对轮胎口味的类红茶液体。
                踌躇着,将红茶杯壁在嘴边来回徘徊,最终又闷下一口轮胎气。
                “教会的人员变动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有珠将自己唯一能从脑中提炼的主食推向草十郎面前。
                类似于精致餐点的一大盘意大利面,被用番茄酱点缀了颇有少女心的动物图案,相同的讨厌的概念将那个卡通头像复刻。
                “这是狗吧。”
                没有相应的回应,草十郎转过头时,少女已经将属于自己的一小份意面拌在一起。
                软白的面条上重叠起分量充足的番茄酱,勉强能从盘边番茄遗留的痕迹看出那大概之前也是个动物的样子,比起草十郎盘中的狗要大不少。
                那个应该是猫。
                很有情怀似得想想这种可能性,被难喝饮品麻木的嗅觉终于再度嗅到了食物的香气。
                “吃不下吗?”
                有珠给自己做的分量只要不会影响到日常行动就好,面食与番茄酱的比例都不太均衡。
                从草十郎的视角看过去,有珠本来是做了两人份,但是又考虑草十郎一上午的辛苦,所以把自己的意面也基本上分给了草十郎。
                “没有。”
                草十郎快速搅拌着意面,讨厌又不怎么讨厌的卡通狗头很快与大份面条融在一起,那个视角下,草十郎不禁产生自己让小动物丢失性命的怅然。
                不过那本来就只是错觉而已,没有常识的草十郎将卡通作品也全都当作是城市里理所当然的居民,会对着海报上的卡通人物说“奇妙的人生。”但在知道原理后又会觉得了不起。
                因为这是有珠做的意面,上面有着以草十郎的水平到达不了的卡通绘图。
                他只觉得如果不在意地将东西吃下去就太过敷衍了。
                有珠没有草十郎这么崇敬的心理,或许是饭后闲聊,她问起另一个话题。
                “青子那边怎么办。”
                “只能等她回来了。”
                草十郎还在与意面做着斗争。
                “罗宾说上次,我们忘掉了她的生日让她耿耿于怀。”
                “说起来确实有那种事情。”
                “我们给她准备个惊喜吧。”
                女性都会拥有的感性思维,有珠在一上午的厨房磨炼下产生了类似的效应。
                身为同居人觉得那实在是太可怜而想象,其实行动上应该多出其他原因。
                身为魔女眼睛的知更鸟从箱子里费力地抓出巴掌大的礼炮,由于不能将绳子当做提起来的依据,爪子也与光滑面不断接触,最终只把东西拉出一个角。
                检查危险物品的工作也被使魔所完成,那是最终能找到的危险品。
                “大家似乎有将这东西对着脸放的习俗,不过有点贵,所以我只买了六个。”
                箱子内部还有一个已经用过的残骸。
                这已经是草十郎能买到的最具体的“惊喜”了。
                实在是太过好奇大家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东西,所以在回家途中拉响了一个,结果也就只有在被拉的一瞬间让草十郎惊到了,因为被喷涌而出的彩带蒙蔽了双眼。
                在草十郎认知的山里发生这种事情,一般是什么狡猾的动物进攻的前夕。
                他能最清晰感知到的现实,也就只有戒备而已。
                草十郎认为这大概是用途上出了问题。
                礼炮的使用方法,在商家那边的阐述,应该是经由知情者对不知情者的突击。
                原本草十郎是想在与青子一起装饰餐厅时询问这种一拉就响的东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在吓到有珠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让有珠喜悦的样子。
                结果现在有珠知道了,青子却被蒙在鼓里。
                “如果用这个的话,对待青子或许有奇效。”
                有珠所认为的青子就是喜欢追逐潮流的性格,对没有的东西会产生渴望的简单女孩。
                草十郎却认为有珠是在见到这东西以后体会到了他所不理解的所谓惊喜,不禁再度疑问起惊喜的意义。
                “能和我说说吗?”
                有珠只是疑问地看了草十郎一眼,然后讲述了一个或许和草十郎所理解的东西不太相似的说法。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个计划。
                毕竟很有指向性地告诉草十郎该去做什么。
                但这又和惊喜有什么关系。
                仔细想想只要和惊喜有关系的事情,好像都变得难以触摸起来。
                有珠所讲述的计划于草十郎而言的总结也就只有行动上的标准。
                找到青子并一起回到洋馆,以及在那其中充当门面的欢呼以及拉响礼炮。
                唯一没有让草十郎出乎意料的举动,也就是有珠着重提醒了礼炮一定要对着青子的脸拉响这件事情。
                看来城市里有拿着这东西对着别人头的习俗。
                草十郎没有思考那其中或许也有玩笑的举动,认为那就是真实,觉得如果不将这东西往人头上轰或许就会做错什么而感到担忧。
                “那么做这些会让苍崎感受到‘惊喜’是么?”
                “没有意外的话。”
                “那就是大概率了。”
                几大口吞咽面条,带动着的是不多的红茶又被闷下两杯。
                这个时候草十郎嘴里已经全是番茄和洗碗水的相互调和。
                “还剩一杯的话,我留着有用。”
                有珠阻止了草十郎想要冲着势头再喝最后一口红茶的举动。
                “这个不好喝哦。”
                这已经是作为始作俑者的草十郎都承认的共识,本质上并没有阻止的举动。
                有珠对那句话拥有切身实地的体会,已经拿着红茶回到厨房。
                “那么接下来。”
                草十郎端起因为水煮而迥异于日式习惯的烧烤年糕,开始下午的作业。


                IP属地:四川8楼2024-05-15 01:53
                回复
                  前排帮顶


                  IP属地:英国9楼2024-05-15 06:45
                  回复
                    写得真好膜拜大佬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5-15 06:54
                    回复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05-15 07:17
                      回复
                        其二 致那相同的三声礼炮
                        年糕的黏性和想象中一样好。
                        对餐厅的装点在最后工程的操纵下,草十郎认为算是复刻了顶上波浪形的装饰。
                        极简的原因是单纯因为草十郎本身不会折纸,自然对装饰中贴合金花以及奇特图形感到迷茫。
                        虽然草十郎有想过用年糕的黏性东拼西凑,却被知更鸟以材料不够的理由所阻止。
                        餐厅的布置在下午四点的时间结束,秋天的金黄从室外转战斜边的室内地板。
                        相比起夏日的长昼,秋天昼夜的交替要来得更加富有诗意。
                        说起来就像是渲染自然的滤镜,透过窗户这个画作感染了室内的“现实”。
                        有珠从厨房端出了一天的成果。
                        和草十郎实用主义完全不匹配的分量,在有珠眼里似乎是精致的样子。
                        “有珠,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能吃饱的样子。”
                        “我知道。”
                        “那……”
                        “冰箱里没什么食材。”
                        有珠大概是在厨房里想了很久晚餐的问题,结合了少女饭量又表现形态上的精致。
                        那个视角上肯定不能考虑到身为男性的草十郎。
                        但昨天做饭的人可是草十郎。
                        “主食,今天中午的面条应该还有吧。”
                        就算单个分量小,有珠做的类型也将长餐桌摆完了,草十郎想再依靠储备富余的面条度过正餐和辅菜,不让肚子觉得敷衍。
                        “主食的话不用担心。”
                        既然是厨师本人的担保,那草十郎也不再有没必要的担忧。
                        “苍崎马上要回来了吧。”
                        这只是对自己的询问,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草十郎就认同了这个事实。
                        接下来需要按照有珠的计划给青子创造惊喜。
                        草十郎确认着没有做完的事情,脚已经开始朝着玄关的方向前进。
                        “这个你拿去。”
                        有珠将巴掌大小的礼炮放在草十郎手中,看来是准备实行她所说的反击策略了。
                        目标是没有告知有珠计划的青子,执行人员则是叛变到有珠一方的草十郎。
                        为了避免变成草十郎走下去等青子,然后青子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剧情。
                        草十郎选择躲在久远寺宅大门口的草丛当中。
                        即使久远寺的地接修建的是避免山路险峻的环形山道,对青子这么一个女生来说想要全程逆乘上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基本是草十郎蹲在草丛的十分钟,熟悉的身影就伴随着与去时相同的光晕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
                        细密的汗珠将额前碎发粘连,就算是消暑的秋风不断在这个时间吹拂,到现在的青子身上最明显的也是阻碍。
                        夕阳下斜向一边吹拂的场景,伴随着落叶的颓势,在草十郎眼里这已经是青子第三次整理被风吹到遮挡视线的鬓发。
                        疲惫心理加上不断袭扰,草十郎有点担心青子可能会在自己冲出去拦截时爆发,好不容易自我安慰的【自身】与【世界】的两个平衡角度也会瞬间崩盘。
                        到那种时候……
                        “你在这里做什么。”
                        草十郎好像产生了什么奇怪的错觉,由本该在地平线与自然组成画作的青子为起源,那种淡然的态势。
                        “啊?”
                        再一次抬头,发觉那并不是幻觉,青子确实站在他正前方的草丛面前。
                        似乎是在见到久远寺宅邸后产生了望梅止渴的效应,爆发了气力,途中发现了蹲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的草十郎。
                        “‘啊’什么啊,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应该去三咲帮有珠挑选生日礼物吗。”
                        和之前一个人隐隐有爆发趋势的青子不一样,青子现在是平日里对待人的感觉。
                        她已经将对待自己与对待他人的态度区分出来了,看来就算刚才草十郎真的忽然从草丛里钻出来吓她一跳她也不会在意。
                        “因为苍崎在一个月前就和我说过了,所以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就买了。”
                        “啊?”
                        青子这声疑问拥有的情绪更加剧烈,有些像是之前被疲惫烦躁的进行时。
                        “所以,在我乐呵呵地想着给有珠过生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蹲了一天?!”
                        “哪有蹲一天,苍崎你骑着自行车下去的时候,我也追着下去了好吧。”
                        至少有好好遵循我的计划。
                        对草十郎从来不骗人的性格所蒙蔽,青子下意识丢弃了“既然买了礼物,那一天的行程又做了什么”的思虑。
                        至于什么从这里跑到山的一半又自己跑回来这种事情,也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那么就是比我先回来然后在这里躲有珠的视线吗?
                        青子对草十郎能想到这种办法感到欣慰,对这种思虑的缺点更是大加赞赏。
                        草十郎不了解魔术师这个群体,因为自身过于脆弱,所以习惯于在所住的地方设立严密的探查。
                        青子借住在久远寺宅,一直都是依靠有珠的使魔和探查手段来保证睡眠。
                        如果猜的不错,有珠或许在草十郎躲在这么近的地方的一瞬间就被察觉了,只不过草十郎是这里的租客,使魔没有动手,有珠则比较好奇草十郎躲在这里的原因。
                        嘛,最重要的是,草十郎在这之前就买了礼物,没有带在身上,至少在被发现的时候青子所预想的惊喜效果不会大打折扣。
                        “走,回家。”
                        “等等。”
                        草十郎打断了青子转身回家的进程,一手抓住了青子的手腕。
                        “干嘛。”
                        “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因为是苍崎提出来的,所以想在苍崎这里得到答案。”
                        明明草十郎脸上没有一点疑惑的表情,却说出了这种话,毕竟是问题专业户,青子还挺好奇是有什么可以困惑住异域之人。
                        “所谓生日的定义和惊喜的联系,那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平淡的生活从来没有过奇迹。青子认为这大概就是草十郎所不能理解的现实。
                        “按照常规的解释来看,生日是记录了每个人出生的日子,这本来是不需要质疑的事情,但是现在放在你面前,大概不会被你认同,你所问的生日定义,从开始来看就只是开心快乐而已,因为每天都是平平淡淡,所以需要特殊且独属于自己的节日来调节,用感性的视角来看生日就是一年中每个人对自己人生的重拾,用独特的方式回想人生,人这个生物才不会因为小事而坏掉。”
                        这种道理太过浅显也太笼统了,草十郎很担忧地注视着地面,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有关早上他与有珠所说的有关生日的童话。
                        没有出错,只要是向好的方面衍伸,那么无论是谁的生日定义都没有关系,贯彻自己就是最好,但要是像草十郎这样的,一开始就没有生日的概念,或者对那个人来说的恐惧。
                        “生日的人认为生日本身是件坏事那又该怎么办?”
                        “要我说的话,那最大的生日礼物就是没人庆祝了,既然本身觉得是件坏事,就不要去接触,静希君,人类可是会自救的生物,在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找到能够让自己舒适的地方是最难的,如果可以找到的话那就要好好珍惜。”
                        这就是独属于青子的谆谆教诲了,语言简朴到草十郎都能够听懂的地步。
                        那种语态,可以想起那晚游乐园的指教。
                        或许苍崎该去当老师。
                        草十郎从来没有这么确认地认识自己在城市中学习到的知识。
                        “好啦,有关惊喜的事情,要等你放开我的手再说。”
                        看得出草十郎还有些木讷,青子习惯性地将笑容摆在脸上。
                        “啊,抱歉。”
                        草十郎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并没有放开手,这也代表着,就算确认青子所说的生日定义得到了认可,但青子所想的生日是否和他的一样,因为这点,他联系了早上的场景。
                        【听好了草十郎,我先前也说了,女人就是喜欢惊喜的。】
                        那太普通,太自然了,和他所想象的生日不是一个东西。
                        “可是,苍崎。”
                        草十郎好像对青子所说的话来回衡量了好几遍,终于还是不确定的询问。
                        “你说的是‘女人’,但有珠她怎么看都是女孩吧。”
                        青子很想知道这个思想总能突破天际的人,到底又是哪根神经元接错了线路,说到底,女人与女孩的界定在大家眼里分布地太广泛了。
                        没有成长的女生是女孩,成长了的女孩是女人,那种太过有规矩的思考,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草十郎会自觉的理由。
                        “我的世界和成年人一样没什么生日的概念,因为那是属于孩子幻想的独特童话,这是我所领悟到的知识,和我不一样的人,全都是因为经历被迫成长,他们也奢求着依靠与保护,在生日这天难得的轻松,就是大家恢复童年最好的时机,生日是属于孩子们的童话,就算是成年人也拥有的幻想,所以大家都是孩子。”
                        那到底是天真还是出于本心,至少青子很少听到草十郎说出这么长段的人生道理。
                        一般来说,这种能够学习周围事物并总结出自己道理的人,已经开始拥有了独立的自我,那在草十郎身上本来是很少能见到特质。
                        这就是成长吗?
                        青子产生了自己所引导的迷途羊羔终于走上正道的欣喜。
                        “你这家伙,说什么漂亮话。”
                        “没有说漂亮话,”草十郎不满地看着青子,对那下意识的念叨颇有不满,“我很认真的。”
                        那种别样的幽怨,对,这才应该是草十郎所应该做出的行为。
                        “嗯,你不是还要追寻什么是惊喜吗,制定一下计划,等有珠一出现我们就庆祝。”
                        所谓大道至简大概就是青子现在的状态,疲惫全部消弭于肉眼可见的兴奋,自行车也直接推到草十郎手上。
                        以最舒适的姿态舒展疲惫的身躯。
                        “啊~下次有这种事,我可要在家里睡一天,什么都不管。”
                        虽然是这么说,但青子脸上明显带着轻松的喜悦。
                        草十郎不自觉想到三人下次像这么一起庆祝的时机,考虑生日的因素,大概是他的。
                        看着青子露出纯粹的笑容就容易受到感染,草十郎所认为的生日,草十郎所认为的快乐,如果说是现实,那这就是现实。
                        “那也不错。”
                        希望是一起的快乐也很纯粹,但这句话并没有开诚布公。


                        IP属地:四川12楼2024-05-15 08:31
                        回复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5-15 09:01
                          回复
                            草十郎就那么跟在青子背后,将手放进衣服内侧的包里。
                            等到青子推开久远寺宅邸的房门。
                            在那个瞬间——
                            “嘭!”
                            共有三声响动,蓄势已久的两声礼炮,以及草十郎慌乱之下,被推到一边的青子所珍贵的自行车。
                            “生日快乐!”
                            还是三个声音,自从发觉青子回来以后就一直等在玄关的有珠和知更鸟,草十郎的声音成了大主体。
                            “唉?生日?有珠?”
                            事情向着青子所不能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与记忆中一样的草十郎以及有珠,手上多出已经用完的拉炮,彩带已经全部挂在青子头上。
                            “我们听说了,青子在为今年没有过一个好生日而惋惜吧。”
                            “对啊对啊,青子女士整天都闷闷不乐,还好有我。”
                            知更鸟附和着主人的话,在有珠的眼神下从鞋柜顶上抓起茶杯送到青子手里。
                            “忙活一天都累了吧。”
                            有珠默默为今天第二个寿星倒上安心的红茶。
                            没什么比起一杯红茶更能慰劳准备礼物的一天,哪怕茶水因为放了一天而凉透了。
                            青子觉得这至少也比常温之下又热又凉的口感好一些。
                            极其放松地一饮而尽。
                            ——然后。
                            “噗——!哇!”
                            不出意料地在接触味觉时直接喷出来了。
                            极致而特别的茶味混合着意义不明的奶味与糖味,还有这水。
                            “过期了吧!这水!”
                            “青子,这个是专门的洗碗水。”
                            有珠从前因为好奇尝试过本不属于水槽的特别水龙头,从那里接到的就是这种,因为工业纯净而迥异于人类口味的独特品味。
                            “啊?有珠为什么要专门泡这种红茶……等等,莫非是那个时候。”在叫醒草十郎后,少年很自觉地下了楼梯走向厨房,在那个时候被青子以避开有珠的目光为理由催促着离开,可能是草十郎认为偶尔用其他水泡也可以,接水的时候出了差错。
                            “真是的,苍崎总是给我增加工作量。”
                            草十郎不满地责备起随地喷茶的青子,拿起抹布准备擦拭水渍。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为什么能想到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去冲泡红茶,还让有珠和她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是,那东西也只是喝起来味道有点怪吧,本质上还是可以喝的水。”
                            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个迥异于常人思维,某种意义上是比起她们还要异域的人。
                            “不管怎么样,不能再用那个水龙头的水泡红茶。”
                            “嗯。”
                            草十郎难得没怎么提出质疑就认同了青子的意见。
                            “青子,没能记住你的生日,很抱歉。”
                            “本来确实有点怨气的,但今天是有珠的生日所以我原谅你,至于静希。”
                            埋头处理水渍的草十郎有感觉自己被惊喜的礼炮遮住了双眼,拥有视觉却感觉被凶兽盯到发毛。
                            说起来久远寺宅邸是在山上来着,然后草十郎很轻易地被青子提起来了。
                            “让我算算你这一天都在做什么,早上和有珠说了我出去的原因以后,就一直在家里等着这一刻吧!”
                            “好像没问题。”
                            草十郎确实是在早上和有珠说了原因,也在之后被指示在刚刚那里对青子拉响礼炮,全部都对上了。
                            “苍崎你好厉害。”
                            这种由衷的赞叹,青子现在完全体会不来,恼火的拳头已经在草十郎面前晃了几个来回。
                            最终还是败在对方懵懂的表情下。
                            感觉自己和呆瓜置气,就和傻瓜一样。
                            无戏可看的魔女在这之后抛出了闹剧的收尾。
                            “草十郎回来是在帮忙布置会场。”
                            “会场?”
                            青子本来不太在意,脑子里却回顾起草十郎早上询问的,有关包厢的事情。
                            “有珠觉得怎么样?”
                            “有童话的感觉。”
                            “啊……他也和你说过有关生日的【童话】啊。”
                            “很可惜就是了,我们这里不是魔女就是村姑。”
                            有珠很少会说出这种笑话,青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那种可能有关自己的话题,草十郎也听不太懂,少年仅有的疑惑也只到在玄关聊天而已。
                            “还有一个山民,这么看来,倒也算是一般童话的主人物班底。”
                            草十郎都已经走到主会场的门口了,因为话题搜寻草十郎位置的青子才发觉自己到现在还站在门口。
                            “你们说的会场是餐厅吗?”
                            要想青子在激动的状态下保持规定的礼仪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有珠很有意识地退出一段路程。
                            青子加速的换鞋时间,靴子在玄关处飞了起来然后砸在地上东倒西歪,作为主人的青子已经兴冲冲地扒在门框上。
                            “青子,洗澡。”
                            对有珠的不满只有招手表示。
                            到头来连整理靴子的摆放也需要寿星本人动手,大大咧咧的态势,也与平常相处的方式无异。

                            青子再次坐在平日吃饭的位置时已经是又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被有珠催促着去洗澡的敷衍,相互组合情况下,像是背离思考的少女。
                            此时已无暇关注本来还很在意的会场。
                            “这些全都是有珠做的吗?!”
                            对疲惫的人来说休息需要的食物要素,在青子看到一大桌食物时已经被勾动了心神。
                            如果要青子说出还需要什么才能在那之上增加要素,那就一定是有珠所做的这一套精致。
                            追逐潮流与少女所认为的美感视觉,使得青子抛弃了长时间泡澡的愉快。
                            “泡澡以后又是华丽的房间又是美好的食物,家果然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那只是青子太疲惫产生了幻觉。”
                            有珠打掉青子想要偷吃悄悄挪动的手,那在因为量小而异常宽阔的桌面上清晰可见。
                            “在吃饭之前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这句话的是颇有责怪之意盯着青子的草十郎。
                            “重要?你说的是?”
                            “庆贺生日啊。”
                            草十郎向青子与草十郎分别递去剩余的礼炮,在他眼里这是现在仅剩的惊喜,也是这次对久远寺有珠为指名的“生日”重要的开场仪式。
                            “哦哦哦!你还剩的有啊!”
                            青子看上去对这种特殊的仪式感有超乎寻常的喜悦成分,开开心心的就接过礼炮举在头顶。
                            然而,除她以外的另外两个人并没有那种普通的心领神会。
                            “你们闹掰了吗?把这个对着头。”
                            两人的动作似乎在告诉唯一异常者的青子,是她的用法出了错误。
                            准备在某个一声令下就对对方发射“攻击。”
                            “苍崎,这个东西不是要对着人的脸放才会有惊喜吗?”
                            草十郎依旧是那么呆头呆脑,青子能够确认,草十郎似乎真的从一开始就认为应该那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至于本来就有些常识的有珠。
                            偏过视线的侧脸已经是心虚的直接体现。
                            看来有珠也在对我的擅自行动而感到不满啊。
                            青子能够得知的前因后果在礼炮的蓄势待发中主动浮现,幸运的是,那只是童话的魔女如草十郎所说的生日的体现。
                            “那只是一个用法,对着人脸能够让那个人感受到惊喜,但是一起对着同一片天空,是大家都能获得惊喜哦。”
                            青子一本正经地对草十郎说着道理相似的歪理,草十郎唯一的情绪也只有踌躇而已。
                            他有那么一瞬间思考,如果有珠的生日没有礼炮的开场,会不会在哪犯了忌讳。
                            但这又是作为城市人的青子在当事人有珠面前所提议又没反驳的现实。
                            “你不是想知道惊喜是什么吗?快点吧,拉了礼炮以后就知道了。”
                            预备的三人对半空组成最坚固的三角,在青子的催促下拉了礼炮。
                            “嘭!”
                            也是三声,彩带伴随着塑料金花飞舞空中,所论述的惊喜,每次的体会,都会在草十郎心中伴随着期待,但是别人的惊喜又和自己的情绪有什么联系呢?他不能理解,感觉自己在钻牛角尖,不免涌起对自己不中用焦躁。
                            “生日快乐!”
                            同样三声,主体是青子欢笑,几乎是在结束的下一秒,从自己的衣服内侧拿出了两个长条形礼物盒。
                            “这是生日礼物。”
                            “我也有吗?”
                            草十郎对青子伸过来的礼物盒发出疑问。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明明在这之前阐述了所谓的生日童话,能够接受并祝福青子,却很平常的将没什么自我的自己摘除在外,草十郎只想守护两人共同的【生日】。
                            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是和成年人一样没什么生日的概念,所以想至少在今天变成英雄和成年人一样守护别人的童话。
                            “所谓惊喜就是超乎意料的喜悦,在本人不了解的时候获得的快乐,就和现在一样。”
                            “是的。”
                            有珠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大道理,也向两人推去礼品。
                            直到现在,变成惊喜的主要承受者,心里异样的情绪,平复烦躁变成喜悦,时间也只在十秒以内。
                            能够让人改变心意的强大……不是这么去理解的,在本人不了解的时候获得快乐。
                            草十郎同样拿出两份礼物,给有珠的卡通狗玩偶,给青子的老式茶杯。
                            草十郎可以想到的今天以及所接触的从前,似乎确实就是那种简单的虚幻,而在刚才被两人等同邀请变成【童话】的一角,对他来说这是惊喜,是同时在场的平常,只要走动,说话,见面就会会心一笑的最简单的惊讶与喜悦。


                            IP属地:四川14楼2024-05-15 09:53
                            回复
                              等待中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5-15 09:5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