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皱眉剜他一眼——自从前天醒来后见过一面，与他在于交际，倒不知是个这样油嘴滑舌的……)
晚先生！
(又想晚先生也在旁凑趣，什么求不求的，阿姊才不会答应。如此便觉他二人是合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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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皱眉。
：那你写方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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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睨他一眼。揉着妩儿柔荑，缓缓暖着。
：既然这样，就是风寒罢了。往后记得多调理保养，你可明白？

(噢，算是风寒吧。我呷着酒杯磨磨蹭蹭拿起笔，忍不住道:)
不是风寒，是弱症。虽然不是母胎带的，但也不好吃根。
(瞥一眼有些苍白的脸色。)
多吃点红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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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贵大夫脸上移动到晚先生那里，有些不安地收回手。
：弱症，那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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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眉又望向一旁的薇官，便念及阿姊那厢——若说出去，阿姊又要一番折腾了。对她轻轻挥手，示意她不要声张，便垂眸抿了抿唇，将双手交叠在膝前凝神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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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拍拍二鬼。命安鹿拿药方取药，顺送人一程。
：有事便去吧，劳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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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看向妩儿，握住一双手。
：就是你身体太弱。
：无妨。只是落水后你的身体比旁人虚弱些，无非是烦我多护着你些罢了。我是不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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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红了脸，不由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肩窝里，闷闷道:
“是我福薄，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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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凭白的是不会说这番话的。许是近来秋风吹拂日日转凉，教人生出些许悲秋的意思;抑或总是咳嗽不适，便有些灰心——更因为爹娘吧，他们都不在人世间了。从前岁月静好，如今想来自己只爱娇任性，眼下却再无承欢膝下的机会了。
如此心中酸楚，又怕这样的陈年往事勾起别人伤怀，便不知该将心事说予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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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调微扬。
：哦？有我在，也觉的命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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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说破殷府之事，便担忧隐疾发作，如今这般，想来不好了。
：你的事，我放在心上。眼下确难许下承诺，但须往后看。
：既要往后看，更要多保养身体，听见了吗？

（沉沉点了点头。）
我的病会好起来的，先生不要告诉阿姊。
（直起身来，细细看他脸上的神色——他本就是个不露声色的人，也瞧不见他心里想的，只是看着他一双幽暗的眼睛便安心了——灰蒙蒙的，能容纳一切。）
先生也要保养身体，进来睡的太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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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颔首。
：是了，我睡得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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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揽过柔腰抱起妩儿，带她上床躺下。
：再不要多思，睡吧。

（天气晴好，只是免不得秋燥。窗外桂枝又开一茬新桂，幽香飘远。薇官煮了一笼螃蟹，正在细细地剥着蟹脚。书桌上一本诗集，被彩琉璃狮子镇着。）
（我披着一袭藕色长衫，拉着晚先生的手进屋，泥炉上的水正好开了，供我泡一壶老君眉。阳光晒着，屋里很和暖，我坐在晚先生身边，露出一双含笑生花的桃花眼。）
正是岁月好呢，我就赖在先生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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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艳阳，几乎目盲。仅闻其声，却很安心。
：我又不嫌，何谈一个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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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黑罗巾遮目，端茶轻呷，却将目光转到薇官那处。
：今日妩儿的咳嗽可见好了？

（见他是在问薇官，连忙悄悄朝她摇手示意，自己在旁道：）
再好也没有了——我中午还喝了贵大夫开的药。
（一边说，一边细细瞧着他眼前遮光的巾帕，瞧着，是遮得挺严实的呢——伸出手儿在他面前轻轻一挥。）
昨日……我去花坊挑花了。真是没见着好看的，原想搬一盆墨菊来，可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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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了不安分的手，桎梏掌中。
：看来昨日心情不错，亲自去花坊挑花。只是我这里桂树即可，不再需要旁的了。
：还有，蟹肉性寒，你好全了再吃。

（一听蟹肉不给吃，那就不干了。）
先生，我好全了呀！
（他的手很热，又干燥。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便逃不开了——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了挣，挣脱不开。）
我好歹乖乖喝了药，又乖乖休息着，这蟹肉还没收了，可不是没个盼头啦？
（说罢，嘟着嘴，略一用力，将手收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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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皱眉，便不动声色，垂下头，低声。
：还有半个时辰便天黑了——我，就能看见你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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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她脸颊，再对薇官。
：薇官，这几日我不在的事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