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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起航 陆远迢迢】【改文】《半生熟(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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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航陆


1楼2012-03-20 03:57回复
    半生熟01
      海陆出生那天是中国的情人节,农历七月初七,因此父亲海珩给她取小名:小七。
      海陆是个皮实得像男孩的丫头,自小就不爱哭,用她爷爷海正松的话说就是:“出娘胎的时候都是悄没声爬出来的。”
      由此可见,对海陆而言,眼泪什么的,最陌生了。但有句老话也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对于女人而言,眼泪其实是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很多时候,根本不可避免。
      海陆是海家同辈儿中排行最小的,俗称老疙瘩,加上嘴又甜,深得长辈宠爱,可以说是在密罐中长大的小公主。
      小海陆属牛皮糖的,特别粘人,尤其喜欢俊朗的堂哥。每每见到他,小丫头总是乐颠颠地扭着胖胖的小身子跑过去,奶声奶气地喊:“哥哥。”然后伸出肉肉的小胳膊,笑得糯糯的。
      男孩那时已经有个亲妹子了,哄小孩儿的本事在父母“压迫”下不说炉火纯青,也是手到擒来,每次都能哄得小海陆咯咯笑,惹得另一个丫头委屈兮兮地找叔叔海珩告小状,怪海陆抢走了哥哥。
      每每这时,占有欲极强的小海陆就小嘴一撇,搂紧堂哥的脖颈,俯在他耳边嘟哝:“你看她你看她,最没劲了。”
      其实,男孩对堂妹的疼爱超出亲妹子是有原因的。海陆五岁时,海珩就和妻子离婚了。也就是说,海陆是单亲之家的孩子。
      值得庆幸的是,父母的分开并没有对海陆的心里造成阴影。面对母亲的离开,小海陆没有哭,只是缩在海珩怀里,扁扁嘴委屈兮兮地说:“爸爸,是因为我和小朋友打架惹妈妈生气,她才走的吗?要不,嗯,让小朋友打我吧,这样妈妈是不是就可以不走啦?”
      看着小海陆可怜巴巴的样子,海珩心里难受得不行,亲亲女儿嫩嫩的脸蛋,他柔声哄道:“当然不是。妈妈要走是因为和爸爸之间的问题,小七长大了就会懂的。”
      海陆毕竟还小,离婚这么深奥的事情自然领悟不了,想了想才小大人似的说:“那好吧,就等我长大了再懂吧。”
      海珩犹豫了下,又试探着问:“以后小七要和爸爸一起生活,妈妈只是偶尔才来看你,可以吗?”
      “这样啊,”海陆皱着小眉毛,挠着脸蛋似是在权衡什么,最后有点勉强地说:“也行吧。”
      就这样,五岁的海陆开始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日子。等她渐渐大了,有人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海珩时,她以一种特没心没肺的口吻回答:“异性相吸呗。”
      瞧瞧这什么孩子!巴掌大点儿就知道异性相吸了。
      当然,海爸爸绝对具备相吸的条件。但是,真正相吸的不是一张会老去的面孔,而是海珩给予海陆如山的父爱。为了给女儿最好的照顾,他又当爹又当妈,对于不再婚,非常坚持,直到海陆成年时,海珩依然单身。
    


    2楼2012-03-20 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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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惊吓过度,海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气势天成的男人,石化般僵在原地。
        李佳航见状以为她被车碰到伤着了,在沉默了须臾后,深邃的眼里涌起紧张和担忧,抓起她的手腕问:“怎么了,伤着哪了?我们去医院……”然而手却被清明过来的海陆重重甩开。
        净瓷般白皙的脸上瞬间浮起怒意,海陆抬眼看他,目光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线,她冷声回敬道:“命是我的,要不要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别防碍我抓人。”
        李佳航快速收敛了透露太多的情绪,沉声警告:“别跟我逞英雄主义,如果刚才我没刹住撞上你,除了能给别人创造点剩余价值,你就是个零!”
        短暂的视线对峙,海陆的心绪泛起轻微波动,她没好气地问:“什么剩余价值?”
        李佳航盯了她几秒,冷冷甩出三个字:“抚恤金!”
        “去你的抚恤金!”话音未落,被惹火的海陆猛地抬腿,出脚就是个腾空边踢,动作之快,惊得坐在车里看热闹的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李佳航反应极快,他退开半步侧身避开。进攻失败,海陆再次稳健出腿,感觉到有力的腿带着风声擦向额头,李佳航的目光骤然变冷。然而他没有出招,只是迅速抬手稳稳握住她脚踝,力道之大逼得海陆倒退一步,后背抵在外观霸气的军用越野车前盖上。
        惊觉到李佳航浑身迸发出一种慑人的狠戾,漆黑的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海陆口不择言地喝道:“防碍**执行公务,拷你啊!”
        李佳航眯眼,冷眸在海陆脸上凝定:“有本事送我去军事法庭!”言罢,松开她的脚踝将身材高挑但很纤瘦的海陆“拎”到人行道上,喝道:“该干嘛干嘛去!”
        海陆气急,注意到车上坐着的是何许人的她略显失控地冲过去,对着敞开的车窗吼:“我要征用你的车!”
        什么跟什么啊!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有点头疼,正欲开口却听跳上车的李佳航不容反驳地一字一句回绝道:“不-同-意!”然后在海陆如火的目光下径自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心思瞬间百转千回,爆发的海陆将还攥在手里的狗粮仙女散花般猛扔出去,随即朝围拢过来看热闹的路人喊:“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架啊!”然后转身跑开。
        和李佳航的冲突耽误了些许时间,海陆跑过两条街才找到黑猴子。
        拉布拉多犬受过训练,小青年自然是跑不掉的。等海陆追上来时,他正被黑猴子咬着手臂挣脱不得,嘴里大喊着:“放开我,你个死狗,畜生……”
        海陆本不想揍他,闻言冲过去朝着他的肋部就是一脚。小青年倒地后,怒火未消的她右腿压背一个右锁喉居然把那家伙的脑袋硬生生拽起来,语气陡然转厉:“你骂谁畜生?你再说一遍试试!”
      


      4楼2012-03-20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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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陆跟去帮忙,嘴里孩子气地念叨:“呸呸呸,童言无忌,明天结婚,说什么死不死的!嗳,雅言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被赫义城接过去了,晚饭在那边吃。”海泓勋回身,似笑非笑地问:“确定不给你嫂子当伴娘了?红包也不要?”
          “红包当然要了,”海陆边摆碗筷边说:“不过伴娘就不当了,当多了嫁不出去。”
          海泓勋笑:“还好没看破红尘,这样,哥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团……”
          又来了!海陆啧一声,负气地说:“别总给我推销你们那些歪瓜劣枣的困难户!好铁不打钉,好女不嫁大头兵……哎哟,大伯你干嘛打我啊?”海陆鼓着腮帮子揉着被海衍敲疼的脑袋,那边看热闹的海正松和海珩已经憋不住笑出声了。
          不能怪肩膀上扛过少将军衔的海衍修理她,爷爷和老爸又不帮她,谁让海家人职业枯燥得让人蛋疼呢,当然不会允许她抨击军人,那不相当于损了一屋子的男人?
          晚饭过后,海家老中青三代人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喝茶,话题从新郎官海泓勋身上转到其妹海雅言与赫义城那对欢喜冤家那,最后又切换到待字闺中的小丫头海陆这。直到深夜,房间里依旧充满欢声笑语。
          那种家庭特有的温馨感,让海陆感觉暖暖的。入睡前她无声地提醒自己,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
          第二天便是农历七月初七,海家长孙海泓勋与牧可结婚的大喜日子。
          看海陆跃跃欲试的架式,海雅言忍不住提醒:“哥是去接新娘不是抢亲,你斯文点啊。”
          海陆递过来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辩驳道:“斯什么文啊,又不是选秀。接亲当然得有气势。要不是爷爷说要低调,我还想带着十八个兄弟,开着十八辆破车,穿着十八件呢子大衣,戴着十八条白色围脖,还有上海滩许文强的帽子,叨着十八根香烟,到了赫家踹开大门就抢新娘和嫁妆呢。”
          海雅言听得直乐,转头对海泓勋说:“哥,我的意见是不让她出门,直接扔禁闭室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海泓勋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他笑道:“小妹,等会到了你嫂子家,我抢新娘,你抢嫁妆。”
          海陆啪地一个立正,精神抖擞:“坚决完成任务!”
          怎么这么土匪呢!海雅言暗自腹诽。
          到了赫家,海泓勋不无意外地被赌在门外了,守门的人非让新郎唱歌,不唱不交新娘。
          见此情景,海陆拍了拍手,扬声:“我来!”
          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海泓勋大手一挥:“上!对待敌人不必客气。”
          海陆回他一个包搞定的手式,边做热身动作边对着门喊:“自古华山一条道,不能智取,惟有强攻。嫂子,多担待啊。”话音未落,脚已经招呼上去了,边有节奏地踹门边篡改了歌词铿镪顿挫地唱道:“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大阳,脚踏着祖国的土地,背负着‘新郎’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7楼2012-03-20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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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大笑。
            海陆的“吼叫”一下子就把牧可的小舅舅赫义城搞得不淡定了,他万万没想到海家会有这么个活宝,之前见面虽觉得小丫头有点搞怪可也不失温柔文静,而此时强烈的反差让他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赫义城已经开始揉太阳穴了。
            为免老房子的木门“牺牲”掉,赫义城起身走过来,正想叫里面的丫头们开门,忽听海陆转而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他的头都有点疼了。
            海雅言也憋不住笑了,挽着赫义城的胳膊低声提醒道,“听说五三二团的军官们闹洞房时把哥的门挤掉了,不想你们家的门板也被卸掉,赶紧放行吧。”
            赫义城苦笑:“你说你们兄妹,怎么都这么暴力呢?”
            护短的海雅言闻言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纠正道:“我们这是战斗力!战斗力懂不懂?”
            “是是是,战斗力,很好很强悍!”赫义城笑着附和,然后很有长辈范儿地喝道:“给我住脚!”
            到底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小舅舅赫义城最终遏制住了海陆。只不过,他是以金钱为代价才换取了家门的完整。
            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红包,海陆调皮地朝赫义城一鞠躬:“谢谢准姐夫。”
            总算是在辈份上扳回了一局,看着赫义城瞬间黑下去的脸,海泓勋朗声笑。
            又闹了会儿,赫义城掐着时间让海泓勋把他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外甥女接走了。
            典礼前,海泓勋说还有人没到,让海陆去门口迎一下。海陆忙着招呼客人,匆忙间问也没问是谁,只听海泓勋说穿军装常服的就往宴会厅外跑,却莽莽撞撞地在楼梯口撞到了人。
            海陆的反应很快,“对不起”脱口而出时,已经伸手去拉对方。不过,那人却比她更快。不等她碰到对方的手臂,人家已经一个利落地侧身,后背紧贴着墙壁,轻巧地避开了冲撞。
            尽管如此,海陆还是礼貌地问了句:“没有撞伤吧,用不用……”等抬头看清来人,关切的表情顿时转为冷漠。
            “是你?”夏知予也认出了她,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尖锐:“不能稳当点吗,怎么开个车走个路都这么慌慌张张的,急着投胎啊?”
            恶人先告状已经很让人不爽了,训斥的口吻更令傲气的海陆窝火。她直起身,以挑衅的口吻讥讽:“我就是个慌张的人,看不惯就避着点,你伤不起!”
            夏知予微挑唇角,神情中的不屑连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住,“是我伤不起,还是你我得罪不起?!”
            海陆不是天生好脾气的人,她向来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的黄金准则。此时面对夏知予的针锋相对,她停顿了一下,唇上带笑,眼睛却冷:“如果我说两者都有,你能怎么样?”
          


          8楼2012-03-20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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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跋扈的!”夏知予冷哼,目光默然着力,“我提醒你别太目中无人了……”
              跋扈?好,很好!
              明知不该在此时此刻惹事,可海陆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冷静。
              于是,夏知予的话被她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打断。
              “提醒?”目光的落点是夏知予明艳的脸,海陆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她缓慢而冰冷地吐出三个字:“你也配!”
              如此呛声,怎能不挑起战火?终于,夏知予率先摘掉了和善的面具,全然忘了有规定绝对不能在地方打架。她倏地转身,握拳的手猛地挥了出去。
              这一架到底还是避无可避!海陆如是想,在夏知予出拳的刹那跨步移到她左侧,同时快速抬高右手试图扣住她手腕。动作间,有种专业的利落。
              夏知予立即猜到她的招术,迅速地收手,以至海陆的指尖只触到对方的手背。接着,海陆化被动为主动,迅速抬腿踢向夏知予小臂,动作之快让人收手不及。她本就穿着系带女式军靴,这一脚下来夏知予的胳膊被踢得不轻。
              冰冷的眼眸射出寒光,夏知予快步向前逼近,左手迅速向斜上出拳。海陆身体后仰,避开她以头部为目标的进攻,却不料小腿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脚,力道之大令她立步不稳,踉跄中撞在端着托盘过来的女服务员身上。
              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海陆的眸光霎时转为冰冷,清瞳内透出危险的气息。
              单手扶住被撞了个趔趄的服务员,海陆快步退开,却在夏知予再次发起进攻时硬碰硬地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两手同时向下一折。
              这一折的后果可轻可重,如果是真的打斗或是换成一个男人,夏知予的手可能就被折断了,可幸运的是海陆并没打算伤她,只是略带惩罚地稍微施力。可骄傲如夏知予却不领她的手下留情。她抽手后毫不客气地攻过来,步步紧逼,招招凶狠。
              不想引人注意,海陆边接招边退后,尽可能地离宴会厅远些。可就在后退时,被夏知予寻到了机会。见她倏然出腿一个腾空边踢扫过来,海陆本能地后仰,不料脚下踏空只踩到了台阶边缘。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她只来得及单手抓住楼梯扶手,对于夏知予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
              她们的打斗其实已惊动了众人,海珩起身望过来时,海泓勋已急步跑出来。然而,不等他出手,向后仰倒的海陆的腰间骤然横出一只有力的手臂,而夏知予下一秒就会踢在她肩膀上的腿也被稳稳格开。
              声音不高,却格外清晰有力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海陆听到他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砸场子也挑个地方。”
              不是预期的疼痛,又被浓重的男性气息围绕,海陆一时恍神,下意识偏头。
            


            9楼2012-03-20 0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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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的灯光照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眉宇之间的果敢令本就俊朗的容貌蕴含着无穷内敛的力道,那是专属于军人的气质。
                以目光细细流连海陆的五官,李佳航换以柔和的语气问:“没伤着哪吧?”显然,他前一句有着责问意味的话是对夏知予说的。
                不知是不适应他语气的转换还是被惊到了,海陆怔忡着没有说话。
                见小妹毫发无伤,海泓勋松了口气。轻咳一声,他语带笑意地和李佳航打招呼:“来啦。”
                收回目光,以及揽在海陆腰间的手,李佳航柔和了冷硬的脸部线条,以低沉的嗓音回道:“团长和政委去师部赶不过来了,派我当代表来道贺。”
                海泓勋点头,似笑非笑地为两人介绍:“团参谋长李佳航,我堂妹海陆。”
                迎视他沉静如潭水的眼眸,海陆疏离而冷淡地说:“久仰大名!”
                李佳航沉默地看着她,瞳色分明。
                见状海泓勋微微蹙眉,复又看向夏知予,他疑惑地问:“怎么了知予,和小妹有误会?夜亦呢,他没来?”
                夏知予微微一笑,开口时声音已回暖:“表哥带兵训练去了,让我过来向海副团长道歉加道喜。”看了眼海陆,她抱歉地说:“应该是一场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误会就好。”海泓勋以眼神示意海陆:“小七。”
                “误会?”略微停顿,海陆微挑唇角,缓慢而淡冷地吐出五个字:“那我没歉意!”
              


              10楼2012-03-20 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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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雅言拿她没办法,边敲她的脑门边说:“吃是你永远的追求!”
                  一句不经意的玩笑,化解了打架风波的阴霾。向来不对晚辈儿们的事刨根问底的海家人相信了海陆的说法,以为她和夏知予之间仅仅是因为小车祸引起的不快。
                  海泓勋与牧可礼成后,海陆没事人一样替堂哥招呼宾客,直忙到傍晚才和家人打招呼先行离开。拒绝了海雅言陪同的要求,她独自去医院处理腿伤。
                  看着她的伤口,医生脸色很不好,边继续手上的动作边责问:“怎么弄成这样?腿还想不想要了?”
                  额头沁出细汗,疼痛中的海陆咬牙:“没什么大事吧,一周之内能好吗?”
                  “多大算大?”医生没好气:“一个月都好不了。”
                  海陆挠了挠脸颊没接话。因为伤口有些异样,她留下打点滴。
                  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尽管来人刻意放轻了脚步,警觉性颇高的海陆依然判断出落地有声的声音是军靴踩地发出来的。
                  疲惫地睁开眼,海陆纷乱的视线定格在站在病床前的李佳航脸上,逆光而立的他轮廓刚毅硬朗,幽暗的眼眸仿佛夜空下的海,目光是她读不懂的深邃。对视片刻,他缓慢地抬手以掌心抚向她额头。
                  光洁的额头被他宽大的手掌覆着,海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茧子,那种粗糙的温暖,令她的心里防线不受控制地急速退守。
                  确定她没有发烧,李佳航崩紧的神色略有缓和,他说:“副团长让我过来看看。”
                  一句状似随意的解释,令海陆从恍然失神中回归现实。偏过头避开他的碰触,她闭上眼,在李佳航唤来护士用热水捂输液管缓解药水流入血管时的不适感时,她说:“不麻烦李参谋长了,你请回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静默了片刻,李佳航语气平和地说:“不麻烦。”见她不再说话,他问:“你不是在政治处负责离退休老干部那块工作,怎么受伤的?”如果不是海泓勋告诉他她腿上旧伤未愈,他并不知道。
                  海陆的回答惜字如金,她说:“借调。”
                  目光的落点是她略显苍白的脸,李佳航复又说:“政治处的工作有点无聊吧,可调去**队未必是惟一最好的选择,无论在体能或是思维方面,女孩子都不太适宜……”
                  “你管多了吧?”难道在他眼里她的调职就是逞英雄主义吗?海陆顿时开启全身防备,李佳航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了,她语有不善地说:“看来我堂哥把我的情况都和你说了,李参谋长对我的事挺了如执掌啊。”
                  这样的谈话气氛很糟糕,浓重的火药味难让人心平气和。沉默了小片刻,李佳航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海陆听到他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12楼2012-03-20 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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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一句话勾起了无限心事,明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海陆却偏过头,违心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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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海陆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还有信任可言。握紧了拳头,她闭着眼睛没说话,深怕开口就会泄露了心事。
                    接下来是长久寂静的沉默。耳畔,除了走廓上偶尔的脚步声,只余两人均匀的呼吸。
                    李佳航偏头望向窗外,侧脸线条形似犀利刀锋的他,眼眸犹如夜空下的海,深不可测。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海陆后来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床边坐着的身影依旧保持端正的坐姿一动不动。轻轻动了下腿,她准备掀被下床,勾缠之下才发现手被李佳航握着。
                    拿捏力道按着她手背上的针孔,他低声说:“刚拔针,怕出血。”
                    不理会他,海陆径自抽回手。因起床时有点猛,她有些许眩晕感,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李佳航揽臂扶住她手肘,语气温柔:“小心点!”
                    抽手避开他的碰触,海陆说:“我没事了,你走吧,我想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见他执意脱下军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她狠心地说:“我和他在一起。”
                    李佳航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在海陆准备褪下他外套时,他收扰手指扣紧了军装的前襟:“穿着吧,外面凉。”似乎怕她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他紧接着说:“只要你觉得好,哪怕不是我,也——”停顿了很久,他终究没能把最后的那个“行”字说出口。
                    心在刹那间酸得经不起一个对视的眼神,海陆抢先一步往门口走,回避了李佳航的视线。
                    沉默持续到了医院门口,李佳航掏车钥匙,恰逢此时一道刺目白光骤然亮起,准稳地投射到两人身上,打破专属于暗夜的宁谧。
                    海陆眯眼,不甚清楚地看着停在不远处那辆车前门打开,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施施然下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月光下,手拿风衣外套的萧熠肩宽腿长,古桐色的皮肤在纯白衬衬托下泛出弹性的光泽。
                    “你可真行,参加个婚礼都能把自己送医院来。”萧熠流星步行至跟前,一双眼睛凝定在海陆脸上,发现她的苍白和虚弱,他温柔又不失力道地将她揽向自己,放柔了语气问:“还疼不疼?”
                    此情此景,李佳航的神色微有变化,只不过那种变化很隐秘,旁人很难发现。
                    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素白的手下意识搭在萧熠胳膊上,海陆实话实说:“有点。”想到他之前说有事去外地赶不及参加堂哥的婚礼,她问:“你怎么来了,事办完啦?”
                    扶着她往车的方向走,萧熠以玩世不恭的口吻说:“不提前回来哪知道你聚众闹事啊。”忽然想到什么,他把披在海陆身上的军装还给李佳航,顺口说了句:“那个谁,谢谢你啊。”
                    那语气,那神情,俨然把李佳航当成海泓勋手下的勤务兵了。
                  


                  13楼2012-03-20 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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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卸去坚强的面具,她解释说:“夏知予,夜亦的表妹,夜亦你知道的吧,特种大队的。昨晚通电话不是和你说我车祸了吗,本来七点就能到家,就是和她的车撞上了才折腾到那么晚。结果今天又在酒店碰上了,我没控制住呛了她几句,然后就动了手。”
                      就这么简单?明明不信,萧熠还是装作相信的样子,以惯常相处的态度不客气地揭她短:“是没控制住还没根本没控制,这是个问题。”
                      海陆心眼不顺,以额头磕他侧脸:“不和我抬扛你会死啊?”
                      萧熠偏头躲过,“不打架你会死啊?听你那意思那女人也是个练家子,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那德性。”海陆狡辩:“再说了,不是练家子谁打啊,没格调。”
                      “格调?”萧熠毫不客气地打击她:“你和这两个字本来就不沾边。”肩膀又被她击中,他轻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打赢了吗?”
                      “你说呢?没看见我都被人家收拾瘸了。”
                      “瘸了正好,免得你不学好。”
                      “我那完全是出于自卫,怎么就成不学好了呢。”
                      “你可歇了吧,还自卫。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动手,傻样吧。”
                      “你才傻呢,不打哪知道打不过?”
                      “你还有理了。”典型的海陆理论。萧熠败下阵来,惩罚似地把人往车座上一扔,然后不无意外地听到她近乎尖叫的声音:“不能轻点啊,屁股都摔两半了。”
                      愤怒的声音入耳,萧熠发现才几天不见,他居然无耻地想念了!
                      被萧熠送回大院时,正好赶上众人在闹海泓勋的洞房,等客人散去,夜已经深了。看着父亲亲自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寿面,本以为家里为了忙堂哥的婚事把自己生日忘了的海陆很意外。
                      她浅笑着接过,乖巧地说:“谢谢爸爸。”
                      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海珩宠爱地笑了:“趁热吃吧。”
                      把海陆叫到跟前,海正松不无宠爱地说:“爷爷的小七又长了一岁了,再不疼就快成别人家的了。”说着递过来一个红包。
                      发自内心的笑容令本就美丽的女孩显得娇俏可人,海陆轻声说:“怎么会!多大都是爷爷的孙女啊。”
                      “孙女自然是爷爷的,可媳妇儿就是别人的了。”看看站在阳台上给海泓勋道喜的萧熠,海正松笑得别有深意,有点为老为尊地打趣小孙女:“刚才接小萧去了?我就说嘛,怎么转身的功夫就没影了。不用害羞,爷爷虽然老了,还是很开明的。你早说和小萧在一块了,我们也就不张罗着给你介绍对象了。”说完径自笑了。
                      不习惯解释的海陆哭笑不得:“想哪儿去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和您说不明白,我吃面了。”
                    


                    15楼2012-03-20 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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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海正松还要说什么,海珩适合帮海陆解围:“你妈妈打电话来了,让我代她祝你生日快乐。礼物我替你签收了,在房间里。”
                        海陆嘴里吃着面,调皮地说:“干嘛不直接打给我,偏偏要您转告呀?”
                        海珩拍她脑袋,“你手机没电了。”
                        海陆哦了一声,笑得贼贼地凑到海珩跟前,小声说:“那正合您心意呗。”结果又换来父亲一记铁沙掌。
                        ……
                        次日清晨海陆从家乡海边小镇返回A城,尚在休假中的她被海雅言看得死死的,老老实实治腿养伤。半个月后,伤口基本痊愈的她刚下楼遛哒完,堂嫂牧可打来电话。
                        接通后不等海陆说话,彼端的牧可焦急地嚷嚷:“小七你在哪啊,快来救我。”
                        牧可是个柔弱得连长她两岁的海陆都会升起保护欲的小女人,海陆一听“救”字忽然就紧张了,急切地问:“怎么了嫂子,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牧可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我在C大门口,你快来,快点啊,我快不行了……”
                        挂了电话海陆先给海泓勋打过去,结果那位大爷居然关机了。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她没再联系其他人,直奔C大。当看到娇小的牧可垂头坐在校门外路边的道牙子上时,她吓得冲出了出租车,险些磕到小腿。
                        拉起牧可的胳膊,海陆关切地询问:“出什么事了嫂子?你还好吧?”
                        牧可边揉右腿边可怜兮兮地说:“小七我被车撞了,疼死了。海泓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啦,电话又关机,等我回家让他跪搓衣板。”
                        还知道让老哥跪搓衣板,看来没事。海陆松了口气,略微拉高她的裙子,看到小腿部位有块肌肤被擦破皮了,她皱着秀眉问:“什么车撞的?”
                        “自行车!”
                        自行车?“啪”地一巴掌拍在牧可细嫩无损的大腿上,海陆发飙:“不开玩笑你不会说话啊,擦破点皮儿喊什么救命?找我修理你啊?”
                        牧可拿出对付海泓勋的那一套,梗着小脖子辩驳道:“我哪有开玩笑?真的很疼,我都站不起来了。所以才很诚恳地向你请求支援!”
                        “诚恳到需要说‘不行了’那么可怕的字眼吗?!”没大没小地掐住牧可的脸蛋,海陆对着她的耳朵吼:“我看就该支援你一顿胖揍!”
                        牧可苦着小脸喊:“老公,小七打人啦!”
                        欺负了小嫂子一顿,海陆还是乖乖带牧可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除了腿上那点皮外伤外她壮得像头小牛,就准备把她丢下不管了。谁知海泓勋的电话却打过来了,得知小妻子被自行车撞了,他专制地命令海陆把牧可送过去。海陆本不想去,可看牧可走路夸张的样子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打算把人送到五三二团门口就撤退,却偏巧不巧地大门口见到李佳航训斥一名年轻军官。
                        今日的他穿着作训服,身形挺拔,面容严肃,海陆听到他喝道:“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新兵蛋子啊?不明白榜样的力量远比那沓纲领更有感召力吗?谁允许你擅离职守?”原来,这名军校刚毕业的军官擅离职守被参谋长同志逮了个正着。
                        牧可虽才嫁过来,但和海泓勋恋爱时就认识李佳航了,在她印象中他是个时而沉默,时而幽默,总体而言性格很平和的人,到是头一回见他发脾气。以胳膊肘儿拐了下海陆,她评价道:“看来这位‘绿林好汉’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
                        李佳航五官很敏锐,尽管牧可声音不高他还是听见了。转头看见站在她身边的海陆,深邃的眼里燃起星星点点的光芒,默了一下,他对那名军官说:“去训练场跑十圈,熄灯前把检查送到我办公室。”
                        军官“啪”地一个立正,喊了声:“是。”
                        与此同时,海陆匆忙地对牧可说:“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牧可孩子气地张开手臂拦她:“都到家门口了干嘛急着走啊,反正你也没事,今晚就别……”她的话还没说完,李佳航已急步过来,在海陆转身要走的刹那,他果断地扣住她手腕,以强硬的口吻挽留道:“吃了晚饭再走,我送你!”
                      


                      16楼2012-03-20 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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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胆大,是相信我的实力!”海陆掐颜玳脸蛋:“哪像你,分不清里外拐。身为**家属,尽长别人士气灭我威风,姐姐替你挡小流氓的事你忘了啊?”
                          “滚蛋,你打错人了好不好!”颜玳打她。
                          海陆替自己洗白:“那怪我啊,是你说不认识他,我不揍他我对得起他吗?”
                          “行行行,你有理,有理行了吧。”
                          “那必须的。”
                          ……
                          两个女孩笑闹间,天池门口驶来一辆车,外观普通地连保安都没发觉任何异样,然而下一秒,停稳的车上呼啦跳下一批训练有速的人,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踏着碎步呈战斗队形攻了进来,封锁了天池所在大楼的所有出口。
                          趁海陆接萧熠电话的空档,颜玳去洗手间。出来时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忽然听到一声爆炸声,怔忡间又听见有人断喝一声:“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颜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忽然就蒙了,等抬头看见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全身素黑的家伙端枪指着她,理智即时化成了一声尖叫,她拔腿就跑。
                          慢摇吧的乐声没能掩盖住爆炸声,海陆顿时惊醒,判断出声音来自楼上包厢,她下意识说了句:“不好……”连电话都没挂起身就往外跑。谁知刚走到走廓就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扭住颜玳的手臂要拷她。
                          显然是吓坏了,也有可能男人的动作太粗鲁被弄疼了,颜玳的叫声中夹杂了哭腔。海陆见状顾不得其它急跑过去,扬声喝道:“你干什么?放开她!”在对方毫不理会的情况下,冲到近前的她抬腿就往人家手上踢,阻止那人拷手拷的动作。
                          这段时间除了打架什么都没干!海陆腹诽着,已和对方缠斗起来。对峙间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着的黑色作战服,臂章赫然写着“A市**”。同行执行任务?!反应过来的海陆赶紧叫停:“停停,一家人一家人!”
                          但对方并不认识她,又见海陆身手不一般,在无法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实情的情况下哪里会停,边进攻企图制伏她边对着耳麦说:“发现目标,正在抓捕!”
                          你才目标,你全家都目标!海陆暗骂一句,边做防御动作只守不攻边再次提高了音量提醒:“你搞错了,我们不是……”话音未落,肩膀被狠狠踢了一脚,力道之大震得她手臂都麻了。
                          叫停的话被生生咽下,吃了闷亏的海陆冲动地想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可她忽略了一点,人家是练训有素的**,身手不容小窥,尤其是对方惊觉她也是练家子,戒心更胜,出手间丝毫不留情。没直接拿枪收拾她,估计是看她小丫头家家的没瞧起。
                          颜玳此时已彻底清醒过来,见全副武装的家伙企图用枪托攻击海陆的后脑,她脱下高跟鞋就冲了上来。眼睛余光瞥到她靠近,怕她越帮越忙,海陆喝道:“靠边站!”分神间,腿上冷不防挨了一枪托,随即膝盖就跪在了地上。
                        


                        19楼2012-03-20 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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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手相当迅捷,锁喉别臂的动作更是无可挑剔的利落,当即伸手按住海陆的脖子,扭过她的手臂就要拷。
                            海陆可不想被手拷侍候。她抗拒挣扎,侧头瞪着人家:“我跟你说你抓错人了,别浪费时间让人跑了。”尽管只是被借调到**队执行过任务,可海陆还是很清楚抓人需要把握时机的道理,深怕目标脱逃。
                            “哪那么多废话?”恼了的**不信,闻言反而加大了手劲。可是,他的动作没能顺利进行下去,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甩了个趔趄,力道之大差点把海陆带倒。
                            “没事吧?”伴随着清冷如深潭水的声音出口,海陆被李佳航拉到身侧。
                            不等海陆说话,**已半跪在正前方端着枪对准了他们,“靠墙站好,动我就开枪了!”
                            李佳航本能地将海陆护在身后,可这小小的动作已经惹得**说到做到对着他脚前的地面就是一枪:“让你别动!这是上膛的!”
                            李佳航眼里有火在燃烧,却还是站住了,颜玳吓得尖叫一声抱着头原地蹲了下去。
                            突然,黑猴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护主心切的它朝着持枪的**扑过来。
                            清瞳内瞬间燃起火焰,海陆尖叫:“不要!”
                            “海陆!”李佳航大惊,揽臂抱住她,利落且快速地回身将她护在怀抱和墙壁之间。
                            “砰!”一声低沉的枪响,子弹擦过李佳航的手臂射出去……
                          


                          20楼2012-03-20 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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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生熟06
                              拉布拉多犬应声倒地。
                              目睹黑猴子中枪,颜玳从先前惊恐的情绪里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嘴里絮絮叫着“小黑,小黑……”边颤抖着以手捂按住拉布拉多犬身上流血的伤口。
                              黑猴子哼哼着,身体因疼痛抽搐着,眼睛望向海陆的方向。
                              从怔忡中回神,海陆疯了一样挣扎,力气之大差点连李佳航都控制不住。
                              “冷静点海陆!”不难判断出海陆与拉布拉多犬的感情,李佳航将她锁紧在怀里,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海陆哪里冷静得了,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红着眼睛,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边声嘶力竭地吼边死命挣扎,当被李佳航抱住后退时修长的腿还在半空中使力踢着。
                              将海陆颤抖的身体单手扣在怀里,李佳航在开枪的男人走过来前,抬高左手,控制力道一掌切在她白皙纤细的后颈上,随即,海陆的身体软在他怀里。
                              见状,未及出手的卓尧微微蹙眉,目光越过持枪警戒的警员,停留在李佳航神情阴冷的面孔上。刚毅的下巴抵着海陆光洁的额头,李佳航目光锐利地与他对视片刻,才听他嗓音略显清冷地吩咐身后的属下:“全部带走!”
                              抛开抓错人不说,在无法确定李佳航等人身份的情况下,**肯定要把他们带回队里,所以卓尧的命令是合情合理的,可李佳航却不能让他们耽误时间,他在卓尧转身要走的时候喝道:“等等!”见卓尧停步,他要求:“叫救护车,先救犬。”
                              卓尧回头,看了眼流血的黑猴子,皱了下眉。
                              知道他在考虑,李佳航提示:“证件在我身上。”他很清楚现下的处境,动一下**就会开枪,为免再起冲突惟有让对方帮他拿出证件验名身份,也避免兴师动众地去到警队,延误救治拉布拉多犬的时间。
                              卓尧看着他,一言不发。
                              听到颜玳的哭声,李佳航的耐心所剩无几,他冷凝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证件在我身上!”
                              卓尧抿唇,思虑间竟有警员沉不住地持枪向李佳航靠近,有意押人。可就在眨眼间,众目睽睽之下,搂着海陆的李佳航忽然身形一转,右手骤然探向警员手肘,一拉一折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下了他的配枪。
                              当枪滑入李佳航手中,卓尧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速度急快地双手握枪,将枪口对准了李佳航。同时,他身后的两名警员也瞄准了李佳航,同时喝道:“不许动!”
                              以手肘顶着警员的脖颈,李佳航侧身而立:“叫救护车,现在马上!”
                              李佳航本就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场,此时目光又太冷太具压迫感,当即就把初次执行任务的**喝得一愣。
                            


                            21楼2012-03-20 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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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医生宣布拉布拉多犬因送来及时抢救过来时,萧熠匆忙赶到。待看清海陆身旁站着的人是前不久才发生不快的李佳航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避讳地握住海陆的手,萧熠问:“黑猴子没事吧?”
                                李佳航闻言一愣,表情是极罕见的茫然。
                                没有注意到李佳航的异样,情绪尚未恢复的海陆回握萧熠宽大的手掌,摇了摇头。
                                萧熠松了口气,手上用力把她往怀里带,宠爱地说:“傻样儿,吓坏了吧?”
                                回想黑猴子中枪的情景,心有余悸的海陆诚实地点点头,皱鼻子的小动作让她透出几分孩子气。萧熠轻笑,摸摸她的头发算是安慰:“你也吓坏我了,没事就好。”
                                俨然把拉不拉多犬视为亲人的海陆是真的吓坏了,别看她受伤腿伤半夜疼醒都没掉一滴眼泪,可今夜突发的事件却令她不自觉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当她亲眼目睹黑猴子因自己而中枪,“死”那么冰冷可怕的字眼在她醒过来的瞬间就跳进了脑子里,她忽然就蒙了。
                                心有余悸的海陆哽咽:“我真怕它,死了……”
                                罕有的浓情依赖的口吻,令萧熠更加心疼,他柔声安抚她的恐惧,像父亲一样慈爱地哄她:“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没事啊。”
                                等情绪完全平复下来,海陆才注意到李佳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清冷的空气里,残存的仅仅是他拥抱她时耳畔均匀的呼吸。海陆什么都没有说,可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奇怪而遥远的目光,还是被萧熠捕捉到了。
                                安顿好黑猴子,想留在医院的海陆被萧熠强行送回了家。然而海陆并不知道,在她回到家时,五三二团的训练场上意外地出现一道身影,起初跑得不快,苦行僧一样一圈一圈不停地跑,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玩命似的挑战生命的极限,奋力向前。
                                站在窗前,加班的宁安磊皱眉:“干什么呢这是,搞夜间训练?训练强度超出常规,身体吃不消啊。”
                                抬高手腕看了下时间,海泓勋不急不缓地说:“不要紧,他受过高强度训练。”
                                目光追随着那个疯跑的身影,然后看见几名本该睡下的年轻参谋也出现在训练场上,跟着那个身影跑了起来。由于距离太远,海泓勋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看表情应该是在劝那人停下来。
                                结果在意料之中,那个身影仿佛吃了称砣铁了心地要跑死,对属下的劝阻不止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速度,远远地把别人甩在了身后。
                                牢牢看向细雨中奔跑的身影,海泓勋皱眉。意识到宁安磊要下去,他才转身抓过衣架上的训练服穿上,抢先一步出门。
                                没有劝阻,也没有怒吼,海泓勋只是奋力冲到训练场上,与那个身影飑起了速度。
                                雨漫天漫地下,模糊了视线,训练场上两抹挺拔的身影就这样追逐着奔跑,奔跑……
                                狂奔,只剩狂奔……
                                终于,情绪到达临界点,海泓勋放慢了速度,给李佳航超越的机会,然后在后面不轻不重地给他后颈上来了一下,接着,影子顺势滑倒。
                                几名年轻参谋跑过来,把他们老大抬走。
                                次日清晨,李佳航如常出现在训练场上,却意外地发现海泓勋居然比他到的还早。
                                就在海泓勋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李佳航昨晚失态的原因时,萧熠陪海陆去医院看望黑猴子。
                                远远看到两名**站在黑猴子所处的病房外,海陆立马联想到昨晚的误伤事件,她快步走过去质问:“是不是你们射伤我的犬?”
                                不等两名**说话,海陆身后飘来冷淡男声,身穿便服的卓尧简洁有力地回答:“不是他们,是我!”
                              


                              23楼2012-03-20 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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