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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m - 文集(?)】坑里坑外(毛== 我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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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度度你想我吗。。。。
这东西是。。。。。。。。。。。。。。。。。。。我消失了N久回来送大家的。。。。新年礼物啦。。。五一礼物啦。。。欠着没给的生贺啦。。。。。【够==】
好了可以说正经的了orz拖了那么久离开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先和大家尤其是和妹子真诚的说声对不起!!!TAT
一共四篇文,按顺序来分别是
1.给妹子的生贺【一露/恋露】
2.DH【当是BOSS和18的生贺==?】
3.网王同人【这个真心微雷慎入】
4.一直欠着我媳妇的黑花【爱你w】
@奶糖叶子
@D5季节
@xinqinjiang
@Zombie·V
@御小沫
不知道百度排版会怎样说不定要手动分行空格什么的==所以也许很慢==我慢慢来吧...
全文及后记贴完前NO要C楼~
各位你们都还好吗,快回来吧
我回来啦



1楼2012-05-06 18:29回复
    【妹子一直说好要给你的生贺,太慢了对不起】
    洗照片
    黑崎一护/阿散井恋次×朽木露琪亚
    建议BGM:手嶌葵—金色野原


    2楼2012-05-06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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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朽木家的恋次大人其实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不仅是番队的各种事宜,和露琪亚结婚以后恋次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精神需要上都更加有了打败朽木白哉的理由,每天的修炼是必不可少的。常常是挥刀挥到了三更半夜,放在一边石头上的晚饭还是一口没动,不论繁星满天或电闪雷鸣皆不为所动。
      与之相对的,尸魂界的和平让露琪亚有了越来越充沛的时间让自己支配,打扫一下房间,对着落叶发一会呆,或学习一下如何下厨做饭,有时无聊还会专门陪恋次修炼一会。知道了相机里还有相当一部分照片还未洗出来以后,露琪亚一有空闲就扎在暗房里面窸窸窣窣地忙上一番,对洗相片的兴趣反而变得比恋次更加浓厚。
      数不太清这是泡在暗房里的第几天。
      黑夜会每天侵袭过来。最近来临的时间好像越来越早了。
      露琪亚又挂好一张相片之后揉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略微抬眼看了看挂成一串的相片。模模糊糊不甚清晰的风景,有空座市的各种街道,学校,一护他们家的房子甚至一护的房间,玩具狮子魂的半张扭曲的脸……可惜大多因为拍的时候摇晃了所以画面变得很虚。
      露琪亚叹了口气,眼睛扫了一圈后打量起刚刚挂上的那一张。
      ——啊,终于有了一张合照。
      有些惊喜地,露琪亚踮起脚尖凑近照片仔细辨认起来。
      即使还分辨不出颜色也能看出来画面里很好的阳光,一排人参差不齐站在一块,那样子简直是闹开了锅。
      ——离相机最近的是乱菊姐,一手拉着日番谷队长一手在嘴边摆出V的形状,笑得一脸阴谋得逞。
      ——日番谷队长一副不耐烦却又没办法的样子。
      ——一角和弓亲站在左边,一个脑袋在反光,一个笑的很妖娆……一角没有看镜头。
      ——夏梨和游子一人一边坐在黑崎一心的肩膀上,夏梨的脸很臭,游子的脸很红。
      ——……一护的爸爸好像还流着鼻血啊,为什么。
      ——井上,石田和茶渡站在右边,各有各的表情。
      ——恋次大咧咧搂着一护看上去很兴奋,眼睛笑得眯起来。
      黑崎一护站在最中间,是很不耐烦地看着镜头却又有点羞赧的表情。
      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和恋次已经差不了几公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面,另一只手好像想要抬起来,不过因为动作被相机给照得虚了,变成从上到下泛着白的一道影子,像是谁无意中拍到的飞翔中鸟儿正在振动的翅膀。
      露琪亚嘴角又挂起笑容,手指无意间划着相片湿漉漉的边缘,一下又一下。
      或许也可以说确实是翅膀。
      多久以前那个橘子头小子曾经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在高处看着她。
      不对,其实那时他们同在高处,空中云急风凛冽。一个是无力想要接受命运的自己,另一个是他。他扛着一把尺寸叫人生生畏惧的大刀,白色的披风和刀柄上滑落下来的白色绷带一起随着狂风乱飘,身后衬着的是熊熊燃烧的红莲卒火。
      他头发的颜色和火焰的颜色溶到了一起,眼睛里的光亮比火更耀眼。
      他对她伸出了手,笑的信心十足。
      他对她伸出了手。那个瞬间露琪亚突然分不清楚哪个是浴火的凤凰,哪个是他。
      ***
      以前露琪亚是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人。
      不是指作息时间等等具体的时间,准确来说不只露琪亚一个人,对时间的流动并没有什么概念。尸魂界的时间简直像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流动缓慢得近乎静止。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蓝染事件结束后好一段时间,守护空座町的死神是个无能的家伙,新的代理死神能力又尚且不够成熟,大小状况频出。至少要再派个人守着——浮竹是这么说的。
      那日长河落日圆,傍晚来临之前,空座町的那条河每次都像是在慢慢地把太阳吃掉一样。
      “……呦。”黑崎一护先是有些惊讶的表情,随后脸庞浸在夕阳里渐渐温柔起来。
      “露琪亚。”
      静灵庭周围没有这样的长河。露琪亚想,这个时候应该说好久不见才对,但谁知脱口一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手也习惯性地抓住一护领口的衣服。
      一护现在已经不是死神,也看不到虚,但或许能够感觉到些许的气息。从虚的口中救人,对现在的他来说绝不是明智的举动。若不是露琪亚恰好赶到,一护或许已经丧命了也说不定。
      露琪亚火冒三丈。
      一护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抱歉抱歉…啊真是的,夏梨那家伙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啊。”被抓着领子的一护弯着腰眼睛往上瞟,一只手抓着颜色扎眼的头发。“说起来露琪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露琪亚一愣,随即松开了一护,对他笑了笑。
      “你在道什么歉啊,一护。”
      一护的视线转过来定格在露琪亚的脸上。
      落日的余辉给河流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金,露琪亚看着这条河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常常和伙伴们一起玩耍的的河流,那时可以把双脚都泡在河里,伙伴们互相泼水,偶尔感觉到有鱼儿撞在自己脚上。不疼但有点痒。
      “…好久不见。”一护说。
      


      4楼2012-05-06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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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以为,”一护的开场白用的很单刀直入,“你不会再到现世来执行任务了呢。”
        露琪亚和他并排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杂草并不像春天是那样柔软温顺,挨着脚踝处裸露出来的皮肤,让露琪亚觉得有点扎人。
        是一护提出来要坐下来聊聊天的。露琪亚因为身高的原因,一护提完想要说说话的要求后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了一护的胸口,看着那随着一护的呼吸一起一伏,然后瞟到被自己抓皱的领口,最后她盯着一护的脸点点头。
        “说什么呢,守护空座町是我的职责,以前是,现在也是。”露琪亚按着脚下密密麻麻的杂草回答的一本正经。
        “还真是没变啊。”
        “这副老头子的样子太不像话了吧?况且我们也才……”
        露琪亚正横着眼睛瞪一护,话却突然噎在喉咙里。
        ——没有见过面的时间,对于现世的他和尸魂界的她来说,都是已经可以用“好久不见”和“还是没变啊”来打招呼的,长长的一截。
        “啊,不过还好见到了,就趁现在和你说件事情。”一护神情也没有变化,微笑地看着面前的河流。
        “……告诉过你不要一本正经地打岔了。”露琪亚垂下眼睛轻轻嘟囔。
        “那天晚上恋次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
        一护转过头来。
        “说喜欢你什么的。”
        隐于云层中有星。草坡上方的大堤,有牵着狗的孩子和提着菜篮子的老人有说有笑地走过去,他们一块儿被下面突然大声起来的露琪亚吓了一跳。“——笨,笨蛋一护你说什么呢你这笨蛋!!”
        “……一句话里被说了两次笨蛋总觉得好不爽。”
        一护臭着脸揉了揉头发,也没管脸已经红透的露琪亚,自顾自说了下去。“那时候觉得很不爽,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超——麻烦的,回家想了很久。”
        …会想什么啊这个白痴。露琪亚扁着嘴巴揪着杂草。
        “第二天就想和你说了,可是谁知道你们就那么走了啊。
        “其实我很怕没有再见到你的机会,这样就没办法亲口告诉你。
        “不过……”
        一护没有看着露琪亚,眉眼再次变得温柔起来。“我仔细想了,露琪亚。我应该是和恋次一样也是喜欢你的。”
        露琪亚承认自己以前不大有时间观念。
        从什么时候起意识到的?一护那天对她说着“喜欢你”,天上的星好像突然被点亮然后落了下来,落在空座町的河里琳琳琅琅,河对面的城市投来暖黄色的灯光,光线温柔地落进一护的眼睛里呼应满河星辰,露琪亚看不清楚了。那时她忽然察觉到时间是怎样流动的,它流光溢彩,具体得仿佛就藏在她的指缝和睫毛里面,一旦被发现就会堪堪逃跑。它像面前一河流水,露琪亚想起第一次释放灵压时那个晶亮的滢蓝的能量球,还有小时候和伙伴们玩耍的另一条河,曾经有花朵顺着水流流到她手心里,小露琪亚捞起花朵来看,觉得非常漂亮。
        露琪亚想,不论怎样的河,大概都会有花朵流淌在上面。
        一护在继续说着。“不过平时都不能见面了也没办法,等我死了以后到尸魂界去找你吧。毕竟夏梨游子还有茶渡他们我都放心不下,可能会让你等很久。”
        “你怎么回答都是一样,露琪亚,你在那边好好的,开心一点,幸福一点,然后等着我去找你。”
        一护说完了话,长吁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什么心愿,扶着膝盖想要站起来,却被露琪亚按住了手腕。
        “呃?”
        露琪亚松开一护的手腕,把手轻轻搭在一护手上。搭得非常轻,像只是想把温度传送过去一样。
        “再待一会儿,一护,”她柔和地笑。“再待一会儿,我想看看萤火虫。”
        


        5楼2012-05-06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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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已近傍晚了。
          推开暗房的门的时候,露琪亚看到恋次正站在房间中央,弯着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在干什么?”露琪亚转身关上暗房的门,探过脑袋好奇地问。
          “奇怪了啊……”恋次回头看到露琪亚,直起身子费解地挠着自己的头发,“照片的样子很奇怪。”指了指绳子上挂着的照片。
          “嗯?”露琪亚走过去。
          前些天洗的那张合照被恋次碰了一下,在绳子上摇摇晃晃地荡了两下。露琪亚凑上去看了看,发现这张比起其他颜色鲜亮的照片,大概是洗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从中间印出黑带着红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两边,覆盖了照片绝大部分的面积。
          露琪亚愣了一下。
          恋次在一边很是心痛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露琪亚,看,我们再去一次现世......”
          “恋次。”露琪亚转过头来,眉头小小地皱着,表情有点严肃。
          “...啊?”
          露琪亚想要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脸上又挂上淡淡的笑容:“没事的,不用了。”
          “可是只有这张里面有一护——”恋次一个没有忍住脱口而出,脸有些涨红,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一目了然。
          “没关系了。”露琪亚笑着摇了摇头。“恋次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可是真的没关系了。”
          她对恋次温和地笑着,眼神坦率而清澈,眼睛里面映着恋次有些疑惑有些喜悦有些不可思议的脸。
          恋次盯着她眼睛里的自己,有些失神地和露琪亚对视着。暮钟声轻轻地从两个人中间经过,有风吹进来。残阳还剩下最后一点光亮,光芒从门口争相挤进来,慢慢堆满整个屋子。露琪亚背对着光,笑容像是快要融化了一样,视线一动不动地,恋次看到那视线里,至少是在这一刻,这视线里只有他一个人。
          良久良久,等到光芒完全地退了出去,恋次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轻轻地将露琪亚拥入了怀中。
          露琪亚听到耳边有他吸鼻子的声音。
          “丢人。”她拍了拍恋次的背。
          恋次摇了摇头,收紧自己的怀抱:“露琪亚,我...不,露琪亚...谢谢你。”
          露琪亚闭上了眼睛。也许是什么东西迷了眼,不然怎么会觉得突然有眼泪想流出来呢。
          一护——或许应该和你说对不起。尽管你说要我等你的时候,我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可是对不起,不管你是否会来找我,多久以后来找我,我不能等你。
          你点亮我时间的灯,时间是像空座町那样的缓缓流动的河,缓慢地走着,但总会走过去。你是我的河里面那朵漂亮的花,缓慢地跟着河流,也总会飘过去。
          时间是这样流动着的啊。因为是这样,或许等你不算什么,可是有一个人他已经等了那么久那么久。时间是流动的,他已经从那时等到这时,他就像河流本身,花朵飘过去了,他还是在潺潺地流动着。他等我那么久了。
          我喜欢你,我会开心幸福,可是对不起我不能等你了。
          我喜欢你。但是我要好好和他在一起。
          对他说对不起。
          对他说谢谢你。
          深秋的风从屋子外面卷过去,下午才被收拾好的落叶堆又被吹散了,零零落落点在院子里。朽木家的大宅子很寂静。
          暗房里静静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绳子上挂成一排的照片也默契地沉默着。露琪亚在恋次有些窒息的拥抱中,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了他。
          ***
          这天晚上露琪亚做了一个梦。
          梦中大概还有一个梦,露琪亚实在记不起梦中梦的内容,只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的睡梦里醒了过来。
          梦里不知是什么季节,阳光富裕地洒在她的身上。她从梦中的梦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睛的是一个高挺的鼻梁。她正枕在那人结实宽厚的臂膀上抬头看他,阳光勾勒出了他分明的轮廓,给他安详的的面庞镀上了一层亦真亦幻的金边,他的五官如同油画一般。他睡得很熟,即使是身上还压了一个她,胸口却还是安静地,均匀地起伏着。
          是谁呀。是你呀。
          露琪亚看着他,然后悄悄凑上去,嘴巴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她偷偷笑了起来。
          接着趁着这样好的阳光,这样好的时光,她又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趴回那人的肩膀,在睡梦中再次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FIN
          


          6楼2012-05-06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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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一年多以前就写完的渣DH,被挖出来充数...(揍TVT】
            点点事
            Dino ×云雀恭弥
            建议BGM:山居岁月—希望树


            8楼2012-05-06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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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老人微笑着拾掇着遗留在过去的琐琐碎碎。然后他轻轻摸你金色的茸毛。
              接着你就这样慢慢地长大了。
              ***
              0
              他还是个刚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皱巴巴的小婴儿时就被欣喜的父亲抱去各处展览。
              彼时他哭着哭着就停了下来,睁大好奇的眼睛看围着他微笑的人们。澄净像琥珀般明亮的眼睛,金色如麦田般细软的头发,用小嘴巴含着自己白胖的大拇指,津津有味的样子,眼眶里留着的泪水亮晶晶的像是被打碎的钻石。
              父亲用高兴得涨红的脸蹭他滑嫰的小脸。
              于是他咯咯地笑起来手舞足蹈。
              围着他的人们咯咯笑起来,有人一边抚摸他小小的脑袋一边夸奖着加百罗涅真是好福气……
              父亲回以笑容,然后双手高高地把他举起来。他在父亲的眼中像一个戴上翅膀就能飞起来的小小天使。
              旁边有人说加百罗涅后继有人,会越来越强大的……
              父亲看着他的眼神多么骄傲,亮亮得像是会蹦出火焰来。然后又慢慢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继而紧紧抱他回怀里。
              他不懂地眨眨眼睛。
              然后他被轻轻放到美丽又虚弱的母亲怀中。窗外的雪把世界包裹得像全白一片,母亲亲吻他的额头,眼中的温柔像是荧蓝的湖水。母亲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然后把头轻轻靠在他脑袋上睡了过去。
              湿咸而温热的液体啪地掉落在他脸上,他仰头看低头不语的父亲,尚看不懂他浓重的悲伤。
              他已经不记得那唯一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只是从那刻起他有了自己的名字。
              迪诺.加百罗涅。
              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小小的他一概不知。
              ***
              12
              他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家声名显赫。
              他想玩电动车,有一大栋跑也跑不完的城堡。他想要游泳,仆人们便会替他拿着换洗衣服,送他去楼下大庭院中间的游泳池。他想要一个快乐的生日宴,便会有无数华美吊灯,香槟花朵。雍荣华贵的绅士女士们为他合唱生日歌,礼物数也数不清。他所许的愿望隔天便一定会实现,当然除了称霸世界此类———
              父亲十分溺爱他。他从小养尊处优,骨子里流着悲悯一切的温柔,就像已故的母亲眼里流淌过的荧蓝湖水。
              但父亲的书房从不让他进。
              终于有一天他还是过早地结束了他的童年。
              他明白了父亲为什么总是夜不归宿叔叔们为什么总是伤痕累累。他明白了父亲的书房是什么样的地方。
              他明白了什么是黑手党,也明白了自己将在未来,成为这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意大利秋意浓重。
              父亲突然卧病在床。虚弱的父亲紧紧握着他的手要求他成为一个好首领,带领加百罗涅继续走下去。父亲看着他的眼神一如他当年刚出生时,那种骄傲却又带着些薄薄忧愁的眼神。
              父亲很少要求他。
              他在眼睛里沉淀起厚重的哀伤,从父亲床边用力跑开,撞开门口一脸担忧的罗马里奥,纤细的少年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然后那个叫 reborn的婴儿毫无预召出现在他面前。小小的身体,身上穿着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装。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秋天代表着希冀的阳光,像是融进他的金发里找不到了出口。
              他还不知道reborn赋予他的未来会是怎样的波澜万丈。
              


              10楼2012-05-0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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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你…还好么。”
                “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生活的么。”
                “我以前什么都没能替你做。”
                灰暗的角落,那里透出来一束光。
                “对不起。”
                01
                秋山遥在等着今年的秋分。
                现在是最舒服的时候。夏天炎热的部分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一点尾巴也随着一场接一场雨水慢慢耗尽,即使是饭店里的空调也不再天天向外吐着冷气。秋山站在自己家门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恰巧碰上出来倒垃圾的邻居。“衣服都晾不干了还真是伤脑筋呀”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笑了笑对秋山抱怨着,但看得出她并不是真正在烦恼着,大概她对于夏天的结束也是有着欣慰的成分。
                秋山一边点头一边眯起眼睛。
                实际上对于这连绵多日的雨,秋山遥是喜欢的。私心来讲她更喜欢的是暴雨。当她一头埋进暴雨酣畅淋漓的声音时总会有种别样的感受,雨越是大,越是能洗刷掉她心里的焦躁。
                尤其是最近,她希望雨能更多一些再好不过。
                衣服晾不晾什么的和她没关系。
                房间里比起外面要更凉快一些。秋山换了鞋,走进屋里,把手中的盒饭放在离玄关最近的小桌子上,手掌摸索着墙上的电灯开关,沾到一手的灰。
                下班的时间,窗户外面非常吵闹,人们大声说话或是汽车的鸣笛,衬得房间里面满是晦涩的空气和气味。
                秋山遥的屋子很小,好像容纳了超过一个人就会显得拥挤似的。进门就是小小的客厅,客厅中间摆着一个又小又矮的木头桌子。那是吃饭用的桌子,冬天的时候可以在下面铺一层厚被子。绕开挡路的桌子往前,左边是厨房,右边有个小拐弯,拐弯后面还有个小浴室,马桶和淋浴的空间用一块浴帘隔开来。
                正对面还有一个稍大一点的房间,秋山除了做饭吃饭和洗澡,大多数在家的时间是在稍大的房间里度过的。房间里有床,写字台,电视机,洗衣机,还有秋山遥的旧电脑。
                这么丁点大的房子,一旦傍晚来临就会整个变得灰暗而老旧,隔壁放着新闻或电视剧的声音从隔音不好的墙壁那边透过来。一起透过来的还有世俗而杂陈的生活气味。也或许是这间屋子本身就有的,快要腐烂但是依然健在的气息。
                小时候的秋山遥不懂得一些既定的人情世故,常常会把玩的来的好朋友带进家里面来。她炫宝一样拿出自己玩了很多年的布娃娃,或是早已匿迹的小游戏机,被她领进家里来伙伴们面面相觑没说什么,露着强扯的笑脸陪着她。旁边为她们端来饮料的妈妈脸上一半是友好,另一半是苦涩。
                那时候伙伴们都说玩的很高兴,甚至握着秋山遥的手,但秋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了。因为她们都没有来过第二次。到后来秋山才慢慢地懂了。
                她当然不会再干那样的蠢事。
                父亲早逝,秋山家家境不好,秋山凉子以一人之力撑起母女二人的生活,这已经是十好几年没有改变过的事情,秋山遥甚至不再想去改变。学生时期她也并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家里的事情,对朋友便是能避则避。
                直到十六岁那年她遇到切原赤也。
                秋山想也许和这个男孩谈了恋爱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败笔。
                可他是不同的。
                


                14楼2012-05-06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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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被暴雨吵醒之前,秋山遥正做着一个似曾相识的梦。
                  十七岁的秋山遥在和切原赤也交往了整整五个月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带着他去了自己晦涩的,有着很多让她不快的回忆的家。她下定了决心。她想看看切原的反应会是怎样,如果切原是个会让她伤心的男孩子,那么秋山遥宁愿不要。
                  开门,领着他走进逼仄狭小的屋子,世俗,陈腐,种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扑面而来,秋山提着自己的一颗心,突然感到非常的伤心。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未曾察觉到的,伙伴们的表情,表面的强颜暴露出内心的鄙夷,不论她怎么热情周到,他们都没有再回来过。
                  简直像是抛弃了她和母亲的父亲一样。
                  秋山遥想,如果切原赤也真的那样做了,那她大概会经历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吧。
                  但切原赤也是不同的。
                  “厉害!”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切原没有给秋山和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不假思索地就喊了出来。“哇吼~~~好酷!好旧的房子!这就是传说中那种冬暖夏凉的那种房子吧!果然厉害啊遥——”
                  秋山遥愣在门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像是突然坠入了一个不知名而美好的梦里,惊喜得炫目。
                  切原回过头来对秋山遥开心地笑着,秋山知道这并不是切原的伪装,因为她看得懂切原在想什么。
                  “遥果然最厉害了啊——”
                  切原笑着,就变成了这个狭小而昏暗的屋子里的一束光芒。
                  秋山想着,刚刚在做着这个梦的时候自己一定是微笑着的,不知道窗户外面的那些星星有没有看见。
                  她把信叠好,小心地装回信封里面,放到枕头下面压好。雨声在这时也渐渐地停了。秋山打了个哈欠,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04
                  三年之前,秋山遥唯一还不愿和切原坦明的是自己母亲的事情。
                  秋山凉子怪异的行为是从秋山遥初二那年开始的。当时的秋山遥看到母亲不时的冷淡,失眠,情绪不稳定甚至打骂自己的举动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母亲年纪大进入了更年期,秋山遥没有更多考虑。直到秋山凉子的症状变得越来越严重,发脾气,砸东西,深夜时分自言自语,并且打骂自己的频率过于频繁,甚至伤害到了其他人,秋山遥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好不容易带着已经像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一般的母亲去了医院看病,医生的诊断结果让坐在一旁的她不断地发冷。
                  秋山凉子患上的是臆想症。
                  父亲的离世,女儿的单纯,秋山凉子多年来一个人照顾着她小小的,晦涩的家,落在肩上的生活压力与精神压力终是越来越重。多年担起母女二人的肩膀轰然倒塌,生活变得无依无靠,社会的救助金成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对于尚且年幼的秋山遥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秋山遥是怎样地忍耐下来,怎样地过活的,她自己已经不愿多想,况且也已经习惯。再后来母亲亦在切原离开她的那个秋天离开了她,秋山遥从那时起对这个世界的痛苦与坚韧,看得便已经很透。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不想让切原赤也看到这样的一面。他是那个能够变成她的光的少年啊。
                  但现实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自秋山第一次带着切原到自己家里以后,切原就对秋山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是个小少爷。秋山虽然无奈,也由着他每一次都到家里来玩。
                  准确的说,也许秋山还是有那么点高兴的。
                  三年前的那个时候,天上下着很大的雨。快要入秋的季节,时雨变得异常频繁,时不时地就淋得人措手不及。
                  秋山和切原本打算放了学一块回到秋山家里写作业,两个人却都在路上被淋得湿透。秋山全身都滴着水让她冷得直哆嗦,急急忙忙打开门,意料之外地看到秋山凉子站在客厅里那张又矮又小的木桌子前面,头发很乱,嘴里浑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门外的雨声气势宏大,嘈嘈杂杂。秋山遥听不清母亲在念些什么。
                  平时的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还在睡觉才对。
                  秋山遥一瞬间有些无措起来,甚至下意识地转身挡住了身后切原的视线。
                  “诶?”正在拧着衣服上的水的切原好奇地探出头。“这是……伯母?遥,我还以为你一个人住……”
                  秋山抬头看着切原的线条流畅的侧脸,水滴顺着他的下巴滴到地上。她有些不忍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没办法隐瞒。
                  “伯母在说什么?”切原不解地看着秋山凉子不停上下蠕动的嘴唇。
                  秋山正想解释,转身看着母亲,却突然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面对着切原赤也和秋山遥,秋山凉子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嘴唇哆哆嗦嗦,连着头上的乱发也一起颤抖着。
                  “……”
                  秋山捂住切原的嘴巴,自己努力分辨着母亲嘴里的话。
                  “……今天在外面看到你和那女人一起逛街,你们有说有笑,你从来不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妈?”秋山遥试着叫了一声,脱下鞋子和湿透的袜子慢慢走近。
                  “……下着大雨,你竟然还在那女人快被撞到的时候把她推开,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遥遥……”
                  “妈?妈你怎么了妈?”
                  “……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死了吗……死了为什么还回来,而且竟然带着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妈!我是遥遥!妈,妈你醒一醒妈!”
                  秋山遥使劲握着母亲瘦若干柴的肩膀前后摇晃,焦急地冲她大声喊着,头发上的水滴不受控制地溅到秋山凉子的脸上。
                  “你……”
                  秋山凉子惊恐着摸到身后桌子上水果盘里的刀子,突然疯了一样地向前捅了过去——
                  “你别碰我!!!”

                  雨声是点连成线。
                  近在咫尺的水果刀,身后突然冲过来的人影,一阵冰凉一阵温热。秋山遥一个瞬间突然被涌上眼睛的灼液模糊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她觉得她又掉进梦里了。
                  


                  16楼2012-05-06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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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我认识你吗。
                    ——切原赤也,高中一年级。
                    ——为什么说喜欢我?
                    ——嘛为什么呢…因为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吧。而且女生里只有你这家伙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
                    ——呐,你觉得,只要像你这样足够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吗?
                    ——努力的话,至少可以改变不好的状况。
                    ——还真是厉害啊,遥。
                    ——……不要叫我遥!
                    ——我想要变成你的样子,遥。
                    ——?我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吧。
                    ——非常特别啊。我想变成像你一样,一直坚持一直努力——变成很厉害的人啊!
                    ——……梦想?
                    ——梦想。
                    ——奇怪的人。
                    ——我喜欢你啊,遥。
                    ——……奇怪的人。
                    ——一起来改变吧,遥。

                    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
                    06
                    后来秋山遥无数次想起那天的那个瞬间,还是觉得时间在那时像是停止了一样。
                    因为臆想而失控差点杀掉自己的母亲,从后面冲过来保护了自己的切原赤也。雨声,闷雷,水滴,以及最后的一地血泊里再也没能睁开眼睛的谁。每一帧的图片都如同静止了一样,一张一张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放。
                    三年前秋山遥第一次去看望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隔着一块玻璃和数根铁栏的距离看着秋山遥。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对望着,直到**觉得气氛尴尬而咳了一声,切原才挑出话题。
                    “你…还好么。”
                    秋山遥点点头。
                    “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生活的么。”
                    秋山遥又点点头。
                    “我以前什么都没能替你做。”切原凝视着她。“对不起。”
                    秋山遥停下来,过了一会才又摇了摇头。
                    “果然……遥是最厉害的。”切原长吁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来。
                    “遥,你别哭啊。”他接着说,“你放心……过失杀人罪不会判很久,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秋山遥看着切原赤也,他又变成探监室里的光芒了。
                    “等我三年,三年后的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回去找你。”
                    切原赤也笑着,眼睛亮得不可思议,简直像是枚小太阳一样。至少在秋山看来是这样的。
                    “行么?”他问。
                    秋山遥再一次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天去看他的最后,切原赤也很开心地仰起头来,他问秋山遥:今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秋山遥回答说,今天是秋分,赤也。
                    07
                    秋山遥在等着今年的秋分。
                    等着她爱的人回来她身边。
                    Fin


                    17楼2012-05-06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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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一直说要给季节也就是我媳妇的黑花,多的不说了,对不起,希望你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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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镜×解雨臣


                      18楼2012-05-06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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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一次见到黑眼镜是三年前的除夕。
                        北京的除夕夜格外热闹。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周围到处都是忽明忽暗的盛大烟花,硝烟独特的香味充斥在鼻子里,脆弱的鼓膜接受着高强度的轮番轰炸。脸颊几乎能触到细小的颗粒物们,它们把空气变脏但在这种日子里却同样让人感到心安理得。据黑眼镜称他开车开过了大半个北京城来找解雨臣,耳朵边上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就没有消停过。
                        解雨臣本来以为和黑眼镜摊牌的时候并不会太困难。
                        毕竟他一直不觉得两个人对彼此间的感情有多在意。但真正到了要告别的时候,却也是真的觉得热闹的除夕夜变得冷了不少。两个人一起在饭店吃了年夜饭,回家路上一路无言。黑眼镜把解雨臣送到解家大院门口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却是笑笑地看着他,墨镜把玩在手上,眼睛里透着异样的光亮。
                        “有话要和我说吧,小花你。”
                        刚刚进入新的一年,北方的气温还是冷的。夜风带着浓浓的焦味从巷子口蔓延进去,吹得整条巷子都是空落落的喜庆味道。
                        解雨臣一愣,缩了缩肩膀在浓密的寒冷空气中哈出一口白气。
                        “说吧。”黑眼镜慢腾腾地叼上一根烟。打火机啪地一声窜出一条火舌。
                        不远处的鞭炮声噼里啪啦。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伸手拿过黑眼镜嘴里的烟自己叼上,细长的烟雾缠缠绵绵绕上眉头。解雨臣皱起眉。
                        “最近看上一姑娘。能结婚那种。”
                        “道上有风声。”黑眼镜还是笑着,取回自己的烟往地上一扔:“我猜到你可能要跟我说这个,所以买好了今晚的机票。去加拿大散散心。”
                        连语气都没有波澜。
                        解雨臣看着黑眼镜没有再接话,低下头扯了扯嘴角想要摆个好聚好散的场面。还没准备好下巴就被抬了起来。黑眼镜的吻是凉的,在解雨臣的嘴角辗转了几秒,近在眼前的瞳孔漆黑漆黑,看得解雨臣背脊一颤。
                        只几秒时间。等解雨臣回过神来的时候黑眼镜已经站直了身子,重新点好一支烟后戴上了墨镜,脸上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笑容:
                        “当纪念。”
                        过了午夜,周围不绝于耳的炮竹声已经变得稀疏了不少,夜晚露出些本有的寂静姿态。黑眼镜的声音在解雨臣听来也就清晰了许多,余音跟着夜风慢慢消散。
                        就这样解雨臣继续安静了一会,盯着黑眼镜墨镜上淡淡的反光,突然萌生了打趣他的念头。
                        “黑瞎子你不要哭啊。”
                        “…小花你在开什么玩笑?”
                        黑眼镜伸手摸摸解雨臣的脸,然后转身挥了挥手。
                        “那我走了,你记得开心一点。”
                        风徜徜徉徉像带着冰渣一样没头没脑撞在身上,巷口外一片五光十色的车水马龙。夜是深色的海兽,海浪涌进耳朵呼啦呼啦地喧闹着,慢慢冲淡黑眼镜的脚步声。最后张开嘴巴,将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吃进肚里。
                        


                        19楼2012-05-06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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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几年间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笑容和语气,解雨臣想大概那时就是开端。光盘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最后却不知被丢在了哪里的角落,里面是黑眼镜自己做的曲子,和缓的西洋音乐平稳如同夕阳一般流进耳朵,整曲整曲参杂着花鼓戏的声音,能听出来是解雨臣自己唱过的哪一出。两种迥然不同的音乐融合在一起却没有丝毫不和谐的感觉,按解雨臣的说法,戏声像是游离天外可一直没有消失。
                          也是在那几年里,解雨臣越来越讨厌起沉溺的感觉。没错,可以在一起,但决不能分不开。“能结婚的姑娘”不过是单纯的借口,家庭背景教会他独善其身,在沉溺之时总要记得问自己这些放纵是否有什么用处。解家需要解语花站在戏台子上继续唱戏,黑眼镜也可以继续一身腐臭满脸血腥地去挖钱,云继续日复一日地高,风继续日复一日地刮,就算再喜欢也终究是徒劳的吧。
                          解雨臣想自己的确是缺乏梦想。但首先现实没有给他梦想的权利。
                          所以总是之前再不是滋味,也就那样了吧,挺好。至少偶尔还有背影可以梦见。
                          也不知撑着脑袋发了多久的呆,解雨臣拉回思绪的时候,早已冲破车海驰骋在机场高速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机场门前的人来来往往不算多,天蓝得让人很舒服。解雨臣走下车子张望一番,戴起笑容朝不远处正在等候的杭州来客挥了挥手。
                          “小三爷这里——”
                          …云日复一日地高,风日复一日地刮。
                          关于当年那个已经快被遗忘的,在刚才才重新苏醒的后续。
                          黑眼镜动了动肩膀,从身后拿出一张光碟微笑着递过去,漫不经心的口气:“这个就当礼物吧。”
                          “什么东西?”解雨臣接过光碟拿在手上。
                          “歌曲。”黑眼镜走近一步,低头捏着桌上的玫瑰花瓣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以前我从来没听过戏,不过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听戏。”
                          “嗯?为什么。”
                          “有时候听戏听的不是戏,而是人啊。”初始时的黑眼镜抬起头对他微笑着,眼神灼灼如同日光。
                          


                          21楼2012-05-06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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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解家大院所在的巷子,靠近巷口还有几户人家。都是老式的四合院,住者也是老人居多,从早到晚的坐在巷口聊天喝茶亦或是下下棋,夏天就拿一把扇子,冬天就多戴副手套,每天都是其乐融融——尤其是在解当家和黑眼镜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的人眼中,老人们看起来总是不亦乐乎的。
                            其中有个老人黑眼镜和解雨臣都认识,总是搬把小板凳坐在巷子口,闲来无事便架把二胡悠悠然拉起来。拉得不能算好,可是戚戚然然倒也是好听。解雨臣想这个老人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故事的,也许也是波澜壮阔能写到好几本书。只是再多的故事,现在怕是也随着岁月沉淀了下来,全都融在了老人的二胡声中了吧。
                            也是这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清晨,这婉婉转转的二胡声就又响了起来,越过窗棱进游了解雨臣的耳朵。
                            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上还留着难闻的气味,解雨臣直接踹到一边。想想又觉得早上外面肯定很冷,于是打开衣柜随便从里面拿了件厚外套套上身子。往镜子前一照才发现这似乎是三年前分别时穿的衣服,不由得一愣。
                            几秒的功夫,解雨臣抬起胳膊,把脸埋在衣服上还残留着的硝烟味道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拉开自己屋子的门,看见伙计和佣人已经两两三三地在院子里走动了起来。看起来秀秀夫妇还没有起床。院子中央的桌子上放好了做到一半的早餐,阿妈看见了他便盛了一碗白米粥想要端过来,解雨臣朝阿妈摆了摆示意自己想先出去走走,漫步出了大院门口,在大门前伸了个懒腰。
                            悠闲的生活,好像真的不错的样子。
                            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了?冒出了这个想法,解雨臣笑了笑,随手拉开大门旁边的邮箱,铁盖子碰在墙上“啪”地一声。
                            解雨臣习惯性地往里瞟了一眼,刚想走开却又猛地回过头去。
                            昨天刚被伙计清理过的邮箱,此时又有一片薄薄的明信片静静地卧在了里面。
                            解雨臣愣了一会才伸手摸进去,指尖沾了邮箱底的一层薄灰。拿到眼前确认,应该是瞎子寄过来的明信片,可是上面却不是哪个国家的美丽风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简简单单的哪个地方的街景。街景很熟悉,靠近北京郊区的某个地方,若是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想的起来——只是为什么…?
                            解雨臣有些疑惑地把明信片翻了过去。短短两个字,黑色笔书写,随意却又熟悉的笔迹——
                            “小花”。
                            麻雀从头上飞过去,落在巷子角落。低头啄食着地上的小颗粒。
                            解雨臣低下头,把明信片装进外套口袋。
                            是吗。
                            你回来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顺着巷子走到了巷口,老头子的二胡声婉婉转转的就在耳边,听了听,好像还是熟悉的旋律。
                            “老伯,这么早啊。”
                            解雨臣掏了跟烟出来点上,一边叼着一边蹲在了老头旁边,开口搭起话来。虽说是认识,但也只能算是个脸熟,搭话倒还算是第一次。
                            “呦,园子里的解小当家。”老头拉得摇头晃脑,看了眼解雨臣咧嘴笑起来。“我可是您的忠实戏迷。”
                            解雨臣也笑了:“最近还想着歇一歇,您这么一说可就不敢了。”
                            “这话说的。”老头哈哈大笑。
                            各自沉默一阵以后,解雨臣闭上眼睛,开始跟着二胡声依依呀呀地哼哼了起来。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
                            ……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
                            “瞧您这样子,小当家,您是有什么心事吧?”老头的声音悠悠然地插了进来。
                            解雨臣张开眼睛没有说话。
                            但老头似乎也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只是继续拉起来下一段。“您说为什么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都喜欢一大清早就起来溜达?”
                            


                            24楼2012-05-06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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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疑惑地抬头。
                              老头的眼睛追着墙头笼子里养的鹦鹉。
                              “我们的人生剩不了多少啦。”他似乎心不在焉地笑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时候,自然是要享受一点是一点。可越是这样,越是觉得拿不起放不下的东西老是那么多啊。小爷的性命若也是保全不易可能也就懂了。只可惜……”
                              解雨臣不做声地听着。
                              老头似有深意地看向他。
                              “若能……拿起不拿起,放下不放下。自是好说——只可惜,也通常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老头接下去没再说什么,只是快乐地沉浸在自己的二胡里。解雨臣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手机,吴邪的声音就传进耳朵:“小花,醒了?”
                              “没死。”解雨臣答。
                              “你知道吗你昨天那样子……”调笑的语气跟了上来。
                              “…说重点。”解雨臣揉揉眉头。
                              吴邪那一边却沉默下来。
                              察觉到了什么,解雨臣试探着问了一句:“……张小哥他?”
                              电话那边似乎有轻微的叹气声。接着吴邪淡了很多的声音才传过来。
                              “哦……今早发现他又不在了。”
                              听到小三爷低落的语气,解雨臣顿时感觉又头疼起来,开始在大脑里搜索起比较有用的安慰。
                              谁知那边却先接了下去。
                              “……但我想过了。”
                              “呃?”
                              吴邪仿佛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爱我。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
                              “在哪里看月亮不是看呢?月亮都是一样的。啊我的意思是,他活着不就好了吗,活着总会回来的。
                              “没关系,我说真的,不过和以前一样等一等,就可以。
                              “现实把我们分的很远。但是分不开我们。原因么,他爱我,我也爱他,就这么简单啊。所以小花,其实我觉得——你还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真是……
                              “他娘的真是简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这不知好歹的!”
                              ——你要走,我不留你。
                              ——你要来,多大的风雪,我都去接你。
                              电话里传来忙音的声音。
                              居然骂完了就直接掐电话……难道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丑态就理所当然的嚣张起来了?
                              解雨臣有些震惊地放下手机,但不一会儿微笑就浮上了嘴角。
                              啊……不过,说的对啊。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跟老头道了个别,理理头发便迈开了步子。
                              “最重要的是别后悔就好呦。”老头哑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解雨臣回过头笑着摆了摆手:“谢啦老伯。”
                              ……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一直有点阴霾霾的天上,太阳终于有点微微露出头来,羞羞涩涩的,颇有点温暖的样子。
                              不过巷子里早已经都是阳光了。
                              


                              25楼2012-05-06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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