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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三千红颜 一生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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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相传北海鲛人族的三公主星望生来一副好筋骨,是被众人期许飞升九天获得永生的女子。
相传九重天上的斗宿辰煊是玄武老儿最得意的弟子,却心性凉薄,常年歇在竹青殿,不理世事。
斗转星移,因缘际会,命运将他们牵拉在一起却未必许下一个圆满。
神驰湖岸边的几排枫杨叶子由绿转黄,纷纷飘落。他躺在一棵枫杨枝上小憩,墨发铺展而下。 秋风习习,月白竹纹衣袍随风轻轻抖动,发出瑟瑟声响。
她问他:“你是何人?”
他清亮的眸子映出她风华绝代的容颜,一向淡漠的声音难得夹杂着一丝宠昵玩味:“玄逸,毕宿玄逸。”
多年后,历经种种,她蹲坐在岩石上,望着寥廓苍穹追溯过往 。抬手轻轻抹掉眼角泪痕,感叹道:“爱或不爱,情本两种。浮生来回,缘却万重。”


IP属地:天津1楼2013-07-27 14:57回复

    第二章 往日不可追
    七月炎阳炙人,鸣蜩嘒嘒。
    婆婆早已汗流浃背,却不敢因此而放慢脚步。婆孙二人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程,终在第三日日暮时分抵达。
    自古繁华一都,余晖下,飞檐翘角散着极淡的光晕,庄严且柔和。
    婆婆望着眼前红砖绿瓦,叹了口气,抱着我直直跪在城门外,神情坚忍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我着实有些受不住了,轻轻拉了拉婆婆的衣袖,她低头瞧我,我扁扁嘴小声道:“婆婆,我饿……”她试图牵起一个笑,却带疼干裂的嘴唇,倒抽一口气,放缓声音哄道:“好孩子,再忍一忍,回去婆婆给你做清荷露……”
    朱红色城门开启,“吱呀”一声,她的话被生生打断,近百名侍卫从城中齐整跑出,腰携长刀快速分作两列,将我和婆婆夹在中间。
    一名中年男子头戴乌黑冕冠,所垂十二旒,皆为青玉珠,身着朱色朝服,身侧侍从弯腰垂头小心伺候。
    他缓步走到婆婆面前,顿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她,语气却放得亲和:“木婆千里迢迢行至王都,在城下跪了两个时辰,可是有要事来找孤?”
    婆婆闻言,自眼角滑出两行泪,那泪滴顺着她苍老疲惫的面颊漫延,继而向吴王李昊重重叩了三个头,抬首时,额角已是一大片血污,她却浑不在意,哽咽道:“先年是老婆子不识抬举,还望君上莫要与拙妇一般见识,听闻王后三日后生辰,君上想寻一件百朵青莲刺绣做礼送给王后。老婆子没甚本事,却在刺绣一艺上略有小成,若君上不弃,老婆子承诺定在两日内将其完成,届时一定双手奉于君上。”
    李昊听后大喜,“婆婆自谦了,普天之下任谁不知吴国木家绣技无双。”他朝身侧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领会,一个小步走到婆婆面前将我抱过,另一个则将婆婆小心搀起。
    李昊思索了一下,迟疑道:“只是婆婆此次前来,历经千辛,应不单单是为孤的王后准备贺礼吧?”
    婆婆靠着内侍缓缓点头,声音有气无力:“不错,老婆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君上成全。”李昊淡淡环视一下四周,屏退侍从。
    待城楼前只剩我们几人,他才开口,道:“好了,婆婆,现下你可以直言不讳了。”婆婆将前几日的遭遇和自己想出的办法一并告知李昊。
    他听罢,讶然道:“竟有此等事?”婆婆微微颔首。
    李昊虽是一国君主,却偏巧是个性情中人。他答允木婆会帮我度过劫难。之后,我和婆婆被安置在绣娘们所住的文绣阁中。
    两日后,她双手捧着一幅“皎月青莲”跪在李昊面前,那刺绣巧夺天工,皓月当空,分开两片轻云,池塘里百朵青莲姿态不一,周遭萤火点点。
    他伸出手轻抚着锦缎上细腻纹样,赞叹不已:“婆婆绣技当真精妙绝伦,好好好,王后见了定会欢喜。来人,快赐坐。”
    婆婆坐下后解释道:“君上有所不知,白日里这幅‘皎月青莲’不过呈现出了它七分之美。”
    李昊看着手中锦缎奇道:“哦?”
    婆婆自豪一笑,微微抬了抬下巴:“君上可见锦缎上那星星萤火。那萤火刺绣的丝线是我木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夜光细丝,若是到了晚上熄了灯,这萤火会散出淡淡的光,仿似活了一般,环绕一池青莲美轮美奂,这才是我木家刺绣精妙之所在。”
    李昊听后,恍然道:“原是这样。”
    七月十五,吴王后生辰,紫徽宫外大摆盛宴。席中,吴王下令熄灭所有灯火,众人不解。两名侍从小心抬着一物件将其放在桌宴前,这物件估算六尺高,被一方宽大布料罩着,不知为甚。
    吴王接连击掌两声,一侧侍从掀开红布现出一上好锦缎,锦缎上萤火散着微弱的光,点亮一池青莲。
    良久,引来一群真正萤火,纷纷坠在锦缎上不肯离去,此情此景,似梦似幻,美不胜收。
    在坐臣子无不渍渍称奇,一时间,惊叹声迭起。
    王后喜不自胜,提着繁复曳地长裙走向光亮之处。众人纷纷让路,纤长手指轻抚缎中青莲,引萤火落其指尖,回眸一笑百媚生,娇声劝说奖赏所作之人。
    吴王下旨:荷月镇木婆刺绣之技绝世无双,赐‘一等绣娘’之称,赐文绣阁为其住所,先前绣娘搬至翠竹阁。木家传人木莲,经云国巫祝批言,乃四海仙灵转世,福泽深厚,特准进兰庭书苑,与众公子一起念书识字,日后报效吴国。
    此后,我便同吴国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一起坐在兰庭书苑里听袁夫子讲学。因吴王一席话已充分证明我命格不凡,我大可不必费尽心力女扮男装,掩人耳目。
    于是,每日清早,露珠滴滴,循着朗朗读书声,透过雕花窗杦便能看到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景象。
    婆婆苦口婆心和我说起这些前尘往事,无非是想让我得知现下这一切来之不易,务必要铭记珍惜,潜心学习木家刺绣绝学,不要让她白费苦心。学堂上夫子讲的那些倒不必太过用心,读书识字、建功立业本就是男人的担子,将我推到男人堆里与他们一同接受教化,左不过是冲着巫祝的那句批语来着。
    我对此却不以为意,为何男子就可以指点江山,戎马一生?女子却只能刺绣烧饭,相夫教子?我不是想说男子在外闯荡有何了不得,女子在内顾家有何低微。只是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们都应该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并让受伦理道德束缚起手脚。倘若那样,人生就太过悲哀了。不过,这样的话我并未同婆婆说,她年纪大了,又确实为我日夜操劳,我不好忤逆她。
    而今我十六岁,有三个好朋友,和一个讨厌的人。


    IP属地:天津6楼2013-08-0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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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海内存知己(一)
      我的第一个朋友是尚书令家的二公子宋辛,字浩宇。
      说是尚书令家的公子,确是府中姬妾所出,地位远不如他大哥宋岩,不过在这个金钱与权势当道的年代,不要说是姬妾所生的庶出公子,便是尚书令哪日瞧上了一个烧火丫头,一时兴起,收了房,诞下的孩儿也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金贵很多,浩宇也算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儿了。
      在书院里听袁夫子授课时,浩宇坐在我后面。他是个简单且容易亲近的人,脸上常常挂着笑容,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记得第一次同他说话,夫子在讲学,正讲到“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时,他从后面探过头来,小声问我:“子隐,听闻你乃是仙灵所化,福佑苍生,
      那么你能否勘破我前世命格?近日里我时常梦魇,梦中反复出现一种景象,我身着一袭道服,撑一把破旧油纸伞,冒雨而行。我想问问你,问问你可否给我算一算,算一算我前世是否真是一名道士?“
      我正欲思考推脱之词,夫子喝斥声传来: “子隐,浩宇,你二人解释一下我刚才所讲之句。”
      我和浩宇慌忙站起,不断翻动手中竹简,却根本是徒劳。
      半晌,身旁的顾霖站起,侃侃而谈:“夫子讲到‘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学生以为,善于唱歌的人,能够感动人心,使听者随着歌声唱起来。善于教学的人,能够启发人心,使学者随着他的意愿来学习。这样的人,言辞简约而通达,含蓄而精微,少用譬喻而使人容易明白;这可以说是善于使学生随其志向来进行学习。”
      夫子听罢,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捋着胡须点头赞道:“明轩果真聪敏,解释得很合理。”
      顾明轩听后悠悠瞥了我和浩宇一眼,气定神闲的坐在了位子上。我和浩宇亦同时斜眼瞧了他一眼。
      夫子转头捕捉到我们的小动作,大声喝斥道:“你们二人上课时窃窃私语,答不上问题,还嫉恨窗友,实非君子所为。回去将今日所学内容抄写五十份,明日交上来。”屋内一阵窃笑。我和浩宇则垂头丧气应道:“是。”
      自那以后,我和浩宇成了好朋友,因他总是和我提及他的那个有关油纸伞的奇怪梦境,我就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阿伞。
      我和阿伞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顾丞相家的大公子,顾霖,顾明轩。他总是在我们俩答不上问题时,轻轻松松接过且答得十分流利。没有办法,这样爱显露自己才能的人实在不能不讨厌他。
      我的第二个朋友是吴王的小女儿佳阳公主。她生得面若桃花,品性纯良,美中不足的是体态太过丰腴。吴王膝下儿子颇多,女儿便显得格外珍贵。何况佳阳公主乃是王后所生的嫡出公主,夫妻二人宝贝的紧。
      那年我十四岁,天空下起霏霏下雨,兰花香味浓郁,我们撑着油纸伞围在夫子身边,他指着脚下一株墨兰问离他最近的我:“子隐,你看到这株墨兰可想到了什么?”
      我低头沉吟片刻,答道:“古人云‘碧草生在幽谷中,沐日浴露姿从容’,今日,子隐有幸不必身居幽谷赏兰,在这淫雨霏霏的时节,瞧着脚下一株迎风墨兰,又得一番心境。”
      夫子捋着胡须,笑道:“子隐不妨说说看。”
      我不紧不慢的回答:“茉莉恋骄阳,樱花缠冷月。墨兰隐君子,风雨却送香。”这“骄阳”和“冷月”合起来就是一个“明”字,意指顾明轩,我将自己比作墨兰,言下之意便是,不要以为人人都捧着你顾明轩,我木子隐偏偏不吃你这一套。斜眼瞄了一眼顾明轩,果然看见他瞬间铁青的脸。阿伞偷偷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得意的昂起了头。
      聪明如夫子,怎不知我这点儿小心思,轻摇着羽扇大笑起来:“子隐越发调皮了。”闻言,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不知哪位师兄一语惊人,指着不远处道:“夫子,前方有两个女子。”我们都冲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真看见一个丰满的姑娘立于一棵垂柳下,旁边的一个小丫头将油纸伞撑过她头顶,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夫子老眼昏花的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急忙朝那女子的方向快步走去。我们一众弟子则尾随其后。
      他来到那胖女子面前,两手抱拳高拱,身子弯曲,向其深深作了一个揖,道:“老朽见过佳阳公主。”我们也慌忙跟着行礼道:“见过佳阳公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佳阳公主,她一袭淡粉色长裙,头插一支蝴蝶金步摇,十分娇憨可爱。不禁对这位公主产生了几分好感。
      她连忙扶起夫子,朗声道:“夫子和诸位公子不必客气,今日清晨佳阳同茯苓学做了些小糕点,也不知味道如何,特地给大家拿来尝尝看,还望诸位不要嫌弃。”说着朝身旁的丫头递了一个眼色。那丫头一身碧色衣裳,梳着双丫髻,十分乖巧的掀开盒子从里面取出各色糕点端到我们面前。
      我刚拿起一个看起来长得还不错的糕点就要吞掉,见那佳阳公主缓缓朝我走来,立即改为小口品尝。
      谁知,她错过我直直走向我身旁的阿伞,娇滴滴道:“宋公子,不知佳阳的糕点合不合公子的口味?”
      阿伞挠挠头,憨憨道:“公主的糕点很可口,就是有点儿太过甜腻了。”
      佳阳公主脸上现出一抹红晕:“真的吗,那我回去好好琢磨一下,下次请公子再来品尝,给佳阳建议,可好?”
      阿伞继续憨憨道:“公主言重了,在下对厨艺并不是很懂,岂敢妄下评论。”他突然指着我道:“子隐对厨艺颇有心得,在下下次可以同她一起来品尝公主的糕点。”
      我赶忙低头做猛吃状,心里嘀咕:这个蠢阿伞,人家公主明明对他有意思,他还要捎上我,这下惨了。
      果然,那公主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哼道:“你就是木家的传人,木莲,木子隐?”


      IP属地:天津8楼2013-08-0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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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天津9楼2013-08-04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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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收回手,偏着头瞧我:“你今日这么晚到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瞪大眼睛:“自然不是,下了学堂我跑去小厨房给您熬了点儿粥,怕有些冷了,方才叫茯苓拿去热了热。”
          我靠到她耳边,贼贼一笑:“您猜,是谁陪我一起去的?”
          她害羞的转过头,嘴上还是强硬道:“我哪里知道。”
          我故作夸张的拉长声音“哦——您不知道啊?那可白白辜负阿伞一番心意了,他还特意嘱咐我要熬得清淡些。”说完偷偷瞄了她一眼,她激动得抓住我的手,眼睛似有万般神采:“真的?他真这样说?”
          我冲她眨了眨眼,调笑道:“没有,他没有这样说,我都是骗您的。”
          她不管不顾的探过身子,一把拂开纱帐:“茯苓,快点儿把小莲熬得粥端过来。”我含笑听着这力度十足的声音,暗暗想她的身体应该快好了。
          一个人拎着空空的食盒走出韶和殿,寒风凛冽,天幕残星隐现,顿觉心里一阵阵的害怕,埋着头加紧了脚步。嘀咕着到底当时是为什么执意不让茯苓相送啊。
          由于走的过急,没留神被绊的一个跄踉。还好,我自控能力比较好,没有喊叫出声。待稳住时,抬手紧紧捂住眼睛,半晌,露出一条小缝瞟了一眼脚下不明物,看清原是一团杂草,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扑哧”从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嘲笑声,我后脊一下子发麻,硬着头皮顺着声音看去,将食盒颤抖的护在胸前,哆嗦着问:“谁,谁,谁在那里?”
          片刻,见前方一棵冬青上跃下一个男子,带落一枝细雪,深黑色发丝在飘雪中飞扬,颀长身形隐在树下,单单留给我一个背影。声音里染上一丝戏谑:“夜黑风高的,小姑娘胆子这样小,还是不要出门的好。”黑发乱舞,冷月白光映出他极俊的侧脸。
          我看的不太真切,摸索着前移了几步,鼓起勇气同他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会在此处?王宫内院也是你可以随便闯入的?”
          眼看就要走到他身后,他却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徒留不羁的笑声在四周回荡:“我若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得的,不要说是这小小的王宫内院,便是碧落黄泉若我想也没人能拦得住我。”
          (第五章 完)


          IP属地:天津15楼2013-08-24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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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庭遇玄逸(二)(未完)
            骤雪初霁,屋外寒鸦几鸣。一大清早,躺在床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想来是昨晚受了寒。用力拍了拍晕呼呼的脑袋,起身端起铜盆出去倒水便看见衣冠楚楚的阿伞负手立于文绣阁外,看样子他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
            我抱着铜盆,晃了晃脑袋,试探性的喊道:“阿伞?”
            他转头,丰神俊朗的模样,握了握手中折扇,边走边冲我打招呼:“子隐。”我揉揉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这样……难道是……君上同意你和佳阳公主的婚事啦?”
            他闻言脸红了起来,恼羞成怒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啊子隐,你忘了,今日我们要来一位新窗友,夫子叫我们早点儿过去。我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快走吧。”说完就要抓起我胳膊朝外走,我连忙叫住他:“急什么啊,你看看我还没梳洗呢。不然你先过去吧。诶,你这扇坠还挺好看。”
            他看了我一眼,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嘿,这扇坠是我哥的。子隐你知道,我平日里也不喜欢这些,借来应个场也就得了。啊,你快进屋梳洗吧,收拾的妥帖些,所谓输人不输阵,兰庭书院就你一个女弟子万万不可掉了身价。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懒懒的转过身,不耐烦的嚷嚷:“来了就来了呗,还要盛装迎接,夫子就喜欢弄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又不参加比试,为什么还要费心打扮……”
            嘴上虽是这样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涂了点儿茯苓送的胭脂。一路上,阿伞对我今日的这身装扮赞不绝口:“子隐你这样打扮真好看。”
            我边走边转着手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道:“哦?难道我平日就不好看。”
            他认真辩解:“你平日也好看,不过今日最好看。哎,你这么好看不知道日后会许给谁家呢?”
            我被他认真的语气逗得一笑,弯着眼睛打趣道:“那就许给你家吧。不过我善妒,娶了我可就不能纳妾了。”他在一旁低头思考,像是一时间拿捏不好到底是娶了我不纳妾好,还是不娶我纳很多妾好。
            我看着他无所适从的样子,不忍再拿他寻开心:“别想了,咱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儿。你上进些,说不定会当上吴王的女婿哦。佳阳公主对你一片痴心,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一阵寒风吹过,脚上覆了一层薄雪,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见阿伞迟迟没有答话,疑惑的瞧过去见他一脸严肃的望着前方,我拿手肘撞了撞他,轻唤:“阿伞?”
            他慌忙回头看我,急急攒出一个笑:“怎么了子隐。哦,你是不是也染了风寒?应该多穿一些的。”
            “我没事儿,大概是昨晚受凉了。倒是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吓死我了。”我看着他的脸,努力探寻缘由。
            他偏过头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拉了拉黑色狐裘:“没什么,快走吧。”我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和阿伞一前一后的迈进书院就看到穿着锦衣华服的师兄们围在一起说话。书童们则在忙前忙后的打扫庭院,摆放桌椅。我和阿伞凑到人堆里,一向不务正业的七师兄此时立于正中央,握着一把折扇,唾沫横飞的透露着今日的赛程。
            我才知晓,夫子打算派出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也就是顾明轩应战,分别比试琴技、丹青和文采。听到顾明轩的名字,我还是反射性的撇撇嘴,表示十分不屑。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小子的确写了一手好字。如果在我和顾明轩相处的这么多年里还有哪点儿让我对他多少存了些好感,也只能是他摊开卷轴行如流水般的做出让人一看就忘不了的诗句的那一刻。


            IP属地:天津16楼2013-08-24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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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听了一首叫做红尘的歌儿 李翊君唱的 挺有感觉。 喜欢抒情歌曲的亲可以听一下~~本来想给你们发上来的 可是小斑这里网络不好 亲们只能自己搜搜喽~


              IP属地:天津17楼2013-08-25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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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他曾在一日晚饭后去院子里漫步,行到一半时看到院内银桂开的饱满,低声唤了一直尾随在身后的小书童。小书童哒哒哒的跑过去,他微垂头吩咐他按原路折回将他惯用的那只紫毫笔取来。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年以来,我一直认为顾明轩之所以能云霞满纸完全归功于他这支价格不菲的紫毫。
                直到有一天夫子让当堂即兴作一篇文章,顾明轩又不紧不慢的执起他这支紫毫,我心中一时无法容忍拍案而起,向夫子大声提议要和他换笔,并把心中想法一一道出。在场的所有师兄弟连同夫子都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倒是顾明轩,待我脸红脖子粗的一通抢白后,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紫毫在手中轻轻打着转儿,笑看着我:“你是想要我手中的紫毫?”
                被他这样一问,我倒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将自己说服:“当然,你做出好文采的真正原因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果真不心虚的话就和我换一换又何妨?不敢换?那便是没有真本事喽。”
                他转动紫毫的手一顿,撑着额头无奈笑笑:“你我二人到底是谁没有真本事。”
                我恼羞成怒:“你……”不等我怒完,他便出声打断:“无妨,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看到他轻轻一抛,那支我垂涎很久的笔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到我的书案上。我亦将手中狼毫对准他的后脑用力一掷,满心欢喜。只是……欢喜还未达脸上传递给阿伞就生生被压下去了。顾明轩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伸出右手牢牢的接住了我的笔,斜着眼睛悠悠瞟了我一眼,凉凉道“真是小孩子。”我被打击得一败涂地,但这不是最惨,最惨的是我握着这支紫毫仍然无法写出令父子和众师兄弟惊喜的文章。然而顾明轩执着我再廉价不过的笔,一气呵成的做出一篇《长陵赋》,将赵宋两国的长陵之战通过文字呈现给世人。夫子震惊的捧着他呈上来的卷轴,片刻,惊叹道:“若非明轩是老夫的弟子,老夫知晓他不曾参与长陵之战,单单看这篇赋,绝不相信这是他即兴创作而来。何况,明轩今年只有十五岁……”夫子的话再次教育了我什么叫做没有最惨,只有更惨。那就是我现在的状况。从那件事情之后,毫不夸张的说我足足有一个月没有抬起头来走路。除了更加嫉恨顾明轩,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好吧,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想表达的主要思想是顾明轩并不是没有优点的,他也勉强算是一个有实力的人,一个有着真才学的人。
                扯远了。继续顾明轩闲庭漫步的话题。小书童听完他的嘱咐,诺诺称是。转头撒开丫子就跑,不过还没跑出院子就被他叫住。他以为顾明轩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完,停住脚步,回头询问:“公子,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他看着他家公子弯腰从地下捡起一根枯树枝,抬头环顾了下四周,找到一方看起来还算平坦的土地,缓缓踱过去,背对着小书童扬了扬手中枯枝:“用这个就好,别跑了。”小书童茫然的点点头,又哒哒哒的跑回去。
                (未完持续)


                IP属地:天津18楼2013-08-27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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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正是月影疏斜,寒光重叠,清风惹花落,满园桂馥。他一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一手拿着枯枝在土地上扬扬洒洒。未几,笔力遒劲的划下最后一笔,一首七言绝句跃入眼帘。
                  他直起腰身看着自己的作品,眼里染了笑意,轻轻吁了一口气。跟着他的小书童模样认真的辨认这些字迹,一句一句的低低念叨:“屋外寒风吹几许,尤惹闲人院中行。惋叹明月隔千里,恍然桂落已送香。”
                  我不知道这首《秋夜信步》是如何流传出去的,不过名人的生活大约一贯没有隐私,或许是因为思慕顾明轩的女子夜夜派丫头趴在墙头上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也说不准。如果佳阳公主思慕的人是顾明轩,出现这种状况的概率简直可以达到百分百,并且我敢断定,那个趴在墙头上的丫头一定会是茯苓。不过,佳阳公主思慕的人是阿伞,我们就会本着一颗乐观的心想吴国的好姑娘应该大多都是很含蓄的,想必不会做出这么,这么……这么奔放的行为。幸运的是,顾明轩的这首诗引起了全国正牌夫人的一众称赞。原因是这首诗逐渐呈流行趋势发展,她们的夫君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惋叹明月隔千里,恍然桂落已送香。”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就想起来家中的糟糠之妻,便收回正欲跨进窑子门槛的脚,向家中一路奔去。
                  当然,所谓风靡一时,就是说任何值得轰动的东西轰动的时间普遍都是短暂的。没过多久,人们的欲念卷土重来,花姑娘们一扫阴霾,重新振作,窑子里又恢复了正常营业。不过顾明轩的诗词有过这样一度影响力也是很值得称赞的,即便我很不情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很残酷的,不是吗?
                  随着七师兄的停顿,我回过神来。他一脸兴奋的拿着折扇指着前方:“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好戏要开始了。”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从夫子后面缓缓走出一个男子,他披着一件紫色大氅,容貌随着光影移动逐渐清晰,俊美突起的五官带着几分邪魅不羁的笑意,冲着我们抱拳道:“在下玄逸,今日前来叨扰各位师兄弟,当真抱歉。还望日后众兄弟多加提点才是。”眼中却无半点抱歉。不过,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我猛的抬头看他,他也正瞧着我,眼睛里闪动着我辨不出的情绪。他是那日我在韶和殿外看见的男子,他竟是吴王的客人。竟是他要与师兄比试。他究竟是谁?又为何要来兰庭书苑?
                  (第六章 完)


                  IP属地:天津20楼2013-09-01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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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笔落惊风雨(未完)
                    夫子走到庭院中间,身后跟着披着紫色大氅的玄逸。他像往常那样捋了捋胡须,看着我们几个笑吟吟道:“平日念书瞧不见你们几个,今日看热闹你们几个倒是积极。”
                    我们纷纷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
                    夫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道:“恩,子隐打扮起来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我继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夫子谬赞了,谬赞了。”
                    他大笑出声。未几,收敛起笑意问我们:“咦,明轩他们三个还没到吗。”
                    我们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而后转头看向夫子摇摇头,表示不曾看到他们三个。
                    夫子皱眉正要开口,七师兄忙上前一步,指着前方正欲迈进门槛的大师兄一脸欣喜的叫道:“夫子您看,大师兄他们来了。”这个七师兄真是有一副好眼力,比试双方都是他先发现的,很有做伯乐的潜质嘛。围在一起的众师兄顿时欢欣鼓舞起来,我想这约莫就是亲友团的力量。我朝着大师兄挥了挥手,他看到我后,笑了笑,也朝我挥了挥手。
                    大师兄待人亲厚,师兄弟们都很尊敬他。我听阿伞说大师兄的祖上曾是吴王都的大司乐,当时名气之响绝不亚于婆婆。
                    他最为著名的一首曲子应该是叫《梵云菩提》。阿伞同我提起这首曲子时是在两年前了,所以这名字到底是叫《梵云菩提》还是叫《菩提梵云》,说实话,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那时我一时心血来潮想着要好好研习一下乐理。他便推荐我去找大师兄当师父,顺别和我提了提大师兄的家事。
                    传说这首《梵云菩提》,是大司乐出外踏青,机缘巧合下,遇到清远寺久不下山的恵觉师父,经其点化后闭关三日所得。曲调庄严肃穆又婉转柔和,丝丝扣人心弦,让人灵台清明,犹如醍醐灌顶。大司乐辞世后,留下一纸遗书和一个放了这曲谱手稿的红木盒子。遗书上交代他的儿子,这支曲子只传给他们家的嫡长子。我当时心中存有疑问,要是他家的长子而非嫡子,嫡子也非长子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这曲子要传给两个人,或者从今以后世间再没有一首名叫《梵云菩提》的曲子了。好在,大司乐的后人相当争气,他们的正牌夫人也相当争气,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的担心纯属多余。到了这一代,有幸得以传承这首旷世绝曲的人,正是迎面朝着我们走来的这位翩翩佳公子。我们的大师兄。
                    夫子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三位衣着华服的贵公子,欣慰一笑。眉眼之间难掩自豪之色,简单介绍了下今日赛程,微微抬手向身边的小书童示意了下。小书童乖巧的点点头,一路小跑。半晌,颠儿颠儿的抬回两个上好琴案,对放而置,将两把七弦琴分别摆放。
                    玄逸和大师兄脱下身上大氅递给一旁的小书童,绕到各自琴案后,礼节性的向对方抱了抱拳,一撩衣摆,相对而坐。
                    我十分紧张的盯着对面这个不速之客。见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放到琴弦上,随意拨弄了两下,七弦琴发出清脆响声。他拨弄琴弦的手指顿了顿,却并未再次落下,轻笑了声,转而以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琴案上,皱眉看了看放置在眼前的琴,打了个哈欠,慵懒道:“说来说去,原是比这七弦琴纳。哎,你们凡……你们吴国人可真狡猾,专挑些我不擅长的比。”
                    大师兄闻言连忙解释:“瑾睿亦不知今日赛程具体比试些什么,瑾睿祖上虽对这七弦琴稍稍擅长些,但今日却未将祖上传承的七弦琴带来,用的也是这兰庭书苑里平日上课时练习用的琴,同公子的是一样的。若公子觉得这样比试仍是不公,瑾睿愿顺从公子安排。”他又打了哈欠,冲着一脸真诚的大师兄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提出换别的乐器,岂不是承认我技不如人。话说回来,我只是说我不擅长七弦琴,可从未说过我赢不了你啊。”他幽幽瞟了一眼大师兄,轻蔑一笑。大师兄脸色苍白,显出尴尬之色。
                    看到那纨绔子弟这样傲慢,我的爆点被瞬间点燃,想着必须灭灭他的气焰才行。强行按压住心中怒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相当镇定,学着他的样子轻蔑一笑:“公子此言是断定我师兄赢不了你?我师兄为人宽厚,凡事从不与他人计较。但世人皆知我师兄的祖上乃是吴国掌管宫廷歌舞的大司乐,也是这一代唯一有资格传承《梵云菩提》的人。”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一些,我转头看了看阿伞,多年交情他必然知道我此刻突然间声音变小,定是记不清曲子的名字。他冲我肯定般的点点头。
                    我咳嗽了下,调整了神色,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言语上占了便宜终究算不得什么本事,玄逸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他眯起眼睛瞧了我半晌,我被他盯得有点儿发毛,刚想躲到阿伞身后,他突然坐直身子,低低道:“那好,既然姑娘都开口了,我便送个人情给姑娘,由你大师兄先开始如何。当然,他也可以叫人把他的传家宝搬来,不必迁就我用这普通的七弦琴。”
                    我偏头看向大师兄,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大师兄并未理睬我,看着对面吊儿郎当的玄逸摇摇头,表情难得严肃:“这张琴便好。公子盛情,瑾睿恭敬不如从命。今日便为诸位献上一曲《梵云菩提》,以祝雅兴。”


                    IP属地:天津26楼2013-09-11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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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手指落在琴弦上,轻轻试了两下音,继而微闭双眸,悠扬曲调自指尖婉转流泻。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听到过如此神圣的琴音,尘世纷扰仿似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此曲当真如传闻般能使人心境平和,追求佛之禅心。
                      一曲终了,我们神思都还沉浸在刚刚的乐曲中,久久无法自拨。
                      还是最先回过神的阿伞打破寂静,“大师兄的琴技果真非同凡响,这曲《梵云菩提》实是妙不可言纳,小弟今日真是开眼了。”
                      大师兄好涵养,对阿伞的称赞并未表现出过多自豪之感,只自谦道:“浩宇过奖了。”
                      我抬头看着对面刚才还嚣张的和夫子养的那只鹦鹉一样的人,傲慢道:“玄逸公子,我大师兄既已弹奏完。现在,换你了。”
                      他自顾自的拨弄着手中琴弦,摇头叹息:“这下惨了,你的水平这么高,我肯定是要输的。出门在外,我师父最怕我给他老头子丢脸,此次我又是偷溜出来的,丢了这么大人回去,他肯定又要念念叨叨了。你看都是被你们害的,非要比这七弦琴,要是比玉笛我何须将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倒霉啊,真倒霉。”
                      “喂,你说完了没有啊,说完了就快点儿弹,没看到我们都在等你嘛,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子隐!”被夫子厉声叫住,我愤愤偏过头。
                      他看着眼前的七弦琴,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玄逸不才,恐是要让诸位的耳朵受些摧残了,还望诸位不要生气才好。”我瞥了他一眼,眼睛转到他身后枯树上的一枝落雪上,只想比赛快点儿结束,好找茯苓她们去玩儿。
                      说起来,公主不是说今日来观战么,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啊。耳边传来一阵舒缓琴音,犹如春日幽谷里蜿蜒流淌的山泉,脑海朦胧出现一幅美妙画面,俊秀男子牵着身侧爱人,穿过丛丛玉兰花海,向着不远处搭建的小茅屋漫步而去。
                      我不禁将眼神重新落回在弹琴之人身上,见他突然皱了下眉,修长手指快速移动,琴音急促激扬如千军万马奋勇过境,怒吼厮杀,血染战甲,战场上处处尸身白骨,惨绝人寰。胸口的地方剧烈跳动起来,像是亲临了这样惨烈的场面。
                      指尖一转,曲调又慢了下来,却不似一开始般舒缓温柔,平添了几许哀怨,猜想应是女子倚在门框,眉目间染有隐隐哀愁,眼神空洞,痴痴等待爱人凯旋而归。曲子在这样的基调里落下最后一个音,留给听众一个悬念,一个向往。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缓缓道:“我认识一个人,虽然我们俩个自打出生就音是对手。因为他的存在,我师父总是想着让我同他比试,害得我一天清闲日子也过不得。我很想尽快灭掉他。好睡个安稳觉。“他垂眸看着琴弦:“但我那个天敌曾对我说过,真正好的琴应随心而奏,并非教条的效仿前人之曲。”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对面的我们:“这一点,我很赞同他。”
                      (第七章 完)


                      IP属地:天津27楼2013-09-12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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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月饼节快乐~I


                        IP属地:天津34楼2013-09-1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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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P属地:天津38楼2013-09-20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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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看了一个很不错的韩剧《主君的太阳》,亲们可以去看看~~~转移一下注意力~嘿嘿~


                            IP属地:天津39楼2013-09-23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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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天涯去不归—(一)
                              感到阳光穿过镂花窗射到脸上,我皱眉抬手挡了一下,眼睛试着睁开一条缝,大伯母美艳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
                              她握过我的手,神情关切:“小莲,你醒了?”
                              我就着她的手撑起身子,头疼的像要裂开,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我看着她,疑惑道:“大伯母,您怎么来了?”
                              语毕,恍然道:“哦,对,哥哥要去从军了,今日约好要给他送行的。您是陪他来的吧。”她缓缓摇头,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摆了摆,她认真看着我:“你忘了,昨晚你喝醉了,是钰儿背你回来的。”
                              我愣了一下,拍着脑袋用力想了想。啊,是了,昨晚在路上碰到玄逸,就一起喝了些酒。我邀请他今日同我们一起用饭,他说……他要回去了。
                              她晃晃我的手,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仔细探究我脸上的神情,试探的问道:“小莲,昨晚同你一起喝酒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与他相识?”
                              “他是君上的客人,昨日来兰庭书苑与几位师兄切磋了下琴技丹青。试后大家都散开了,我在路上碰巧遇到他,就与他喝了些酒,赏了会儿月。”我将缘由讲给她听。
                              她握着我的手收紧,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他有没有同你说什么。”
                              我吃痛的呲牙咧嘴,她见状慌忙放开我的手,连连道歉。
                              我尴尬的笑了笑,揉着发红的手腕,翻着白眼仔细回想昨晚的对话,“他说,他是为了找一个女子而来,那女子为他放弃了一桩美满婚事,背弃了家族,吃了很多苦的来到吴国。他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
                              她抓着我的肩膀,牢牢看着我,脸色苍白:“那他……有没有告诉你,那女子是谁?”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摇头脱口道:“没有。不过他说……已经找到了她,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肩上的双手倏然一松。
                              我看着她一张煞白的脸,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紧张得不得了。不禁问道:“大伯母,您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您……认得玄逸?”
                              她从襟口处抻出一方绢帕正拭着汗,听到我的话,顿了一下,刻意避开我的视线,仓促笑了笑:“没有,我不认得。我怎么会认得这样的公子呢。不过是……不过是好奇罢了。”
                              我环着双膝笑看她:“您这样可不行哦,见到好看的公子就打听人家的事儿,大伯父知道了是会生气的。”
                              听到我的话,她脸色缓和了不少,随后气恼的打了我肩膀一下:“这丫头,净胡说。大伯母一把年纪了,还拿大伯母寻开心。”我捂着嘴偷笑。
                              她无奈笑笑起身,嘱咐我快点儿去梳洗,简钰表哥在外面等着我呢。我伸了个懒腰,迅速收拾起来。半个时辰后,欢快的跑了出去。
                              诺大的正堂里,婆婆一脸严肃的坐在紫檀木椅上品着茶,简钰表哥则坐在一旁尴尬的搓着手。他余光瞟见我后,张大了嘴巴,继而冲着我挤眉弄眼。
                              我立刻会意,猫着腰就要溜回去。
                              刚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重放茶盏的声音以及婆婆沉声的一句:“小莲。”
                              我身子蓦然僵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须臾,一点一点转过身子,挤出一个笑:“嘿嘿,婆婆,您起的可真早啊。嘿嘿嘿,用过早饭了没啊。嘿嘿嘿嘿,我还没吃早饭呢,嘿嘿嘿嘿嘿。”
                              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站起来拍拍衣服,沉着脸瞥了我一眼:“小莲,你随我来。”说完,只身向门外走去。我苦着脸走过去。哥哥亦要跟上来,被阿婆一个眼神震在了椅子上,他冲我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用口型对我说:此行凶险,为兄不能陪你了,保重!
                              我埋着头跟在后面,盯着不停向前移行的鞋子,想着要怎样同她解释昨天喝醉酒的事儿呢。让她理解是不大可能了,但至少不要罚得太狠了。
                              她走到院子里一株老梅树下停住脚步。我支支吾吾的开口:“婆婆……其实,昨天,那个……昨天……”
                              “小莲。”她唤我。
                              “啊?”我茫然的抬头。
                              她背对着我,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抚摸树干,继续道:“钰儿走了以后,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我听得云山雾罩,重复着她的话:“自己的事情?什么自己的事情?”
                              她猛的收回手,转过身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你的终身大事。”
                              我震惊的愣在原处。她一步一步走向我,抬手帮我整了整兜帽:“你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是婆婆不好,一直忽略了这件事。不过,婆婆为你找了一个好人家。”
                              她顿了顿,道:“顾丞相家的大公子,顾霖,你看如何?”我惊得退后一步,脱开她的手。这哪里是什么好人家,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呆愣良久,合上长大的嘴巴,道:“婆婆,您别说笑了。我没听错吧,您说的是顾明轩?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呢。我们两个彼此看着都不顺眼,更不要提成亲了。成了亲,那也肯定是一对怨偶。再说,他也不会同意的。婆婆,这件事还是再缓缓吧啊。”
                              但她坚定道:“缓不得,片刻也缓不得。待乐舒公主和亲后,我和顾丞相就开始着手操办你们的婚事。顾公子那里你不必忧心,这桩事,他已点头。”
                              我着急起来:“可,我还没……”
                              她抬手打断我的话:“我现在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此事已然定下,最近几日下了学堂就早些回来,看看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说罢,不顾我的大喊,自顾自的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用力踢了一下树下积雪,愤怒的拍打着身侧树干来发泄情绪。
                              “哎,你在这里耍脾气也无用。顾公子可是有名的大才子,小妹,你嫁给他,不亏不亏。”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简钰表哥,站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评价道。
                              我转头恶狠狠的瞪他。
                              他拿着手中树枝敲了一下我的头:“小丫头,别这么看着我。此事已经定了,现下你就只能认命喽。”
                              “偏不!”我气冲冲的跑开,错身时使劲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在我后面大声嚷道:“小妹,你去哪儿啊?”
                              我不说话,握紧双拳只顾奋力向前跑。斗篷系带松开滑落在地,我也顾不得捡起。我很明白,若这个世间还有谁能帮我,谁愿意帮我,那就只有韶和殿那位主子了。


                              IP属地:天津40楼2013-10-0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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