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
貌似是二十年前。
我躺在橱窗里安静地等候着顾客。
我可以从人们羡慕的目光中看出我的不一般,但同时也可以从他们遗憾的背影中看出我的价格让人咋舌。
一个星期过去,我依然在玻璃柜台里闪着银光。
又过了一个星期。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茶发女孩老成地走进店铺,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
见到我,她眼里竟闪过惊喜。
-呐,这个我买了。她拉拉店员的衣服下摆。
店员的脸上闪过错愕,然后笑着摸摸她的头。
-小妹妹。这个很贵的。
结果她一脸豪气地掏出金卡。
-结账。谢谢。
-生快。她将冗长的一大段话浓缩成两个字让我大感佩服。
阿——阿嚏。她将我提起,迎面扑来的冷风让我打了个冷战,秒针都微微颤动。
现在有冷空气好不好……我满心怨念。
她面前的小男孩红眸中满是惊喜。
-谢谢志保姐姐!我被递到他手里,才看见女孩嘴角微微上扬。
-我哪有那么老。
男孩挠挠头,然后将我放进口袋。
-我说。最重要的东西,要放在最贴身的地方吧。
说者也许无意,听者有心。
男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放在口袋里,才能经常摸到啊。
于是他成了我的主人。
女孩的眼光很好,怀表的确是最适合他的礼物。
他时不时就会掏出我看看。他喜欢那种把时间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但女孩我再没见过。
只知道他十二岁那年,家中添了一只叫华生的老鹰。
我苦笑。
Holmes曾对Dr. John H.Watson说过。
“除了你,我哪还有什么朋友。”
机械。只是机械。
露台上我吃力地仰望空中盘旋的老鹰先生。
这才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