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说明：
尽量能更新就更新，绝不弃，因为楼主要上学，所以不可能日更，尽量周更。
文明回帖，文明看文，可以水贴但不要过分。
楼主的文很认真的，也许会折射部分社会现实，但文风不黑暗，有小虐无大虐，包你爽。
就这样吧，首更来个三千左右字。

【1】
三月的某个晚上，中心大街上灯火辉煌，一辆辆车子在灯光笼罩的城市中缓慢地行驶着，鸣笛声不绝于耳。
人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繁华的都市中，每个人都为自己而存在着。
吴邪穿着校服蹲在一盏复古的路灯旁，低着头。
今天，是他的十五岁生日。
父母又因为钱大吵，家里的东西被砸的到处都是，他无处可躲，只能出来转转，顺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像上个月那样捡了一百块钱。
他六点多出来，到现在已经九点，他走了三个小时，走到了市中心，一口饭也没吃。
家里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吴邪也只能认命。
现在要发愁的是今年九月份上高中的费用，家里怎么出。
吴邪垂头丧气地挠了挠头。他是当过大少爷的，三年前还是。后来父亲惹了事，得罪了大官，现在家里四处欠债，他有一顿没一顿地熬到了现在，个子也没长起来，还很瘦，在马路旁一蹲，显得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吴邪站起身，感觉双目一阵眩晕。
他缓了缓，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百米，吴邪注意到了一张巨大的海报，张贴在一个很豪华的公馆前。
他念出声：“耀辉美术馆画展，美国画家作品……可享受贵宾待遇。。”
吴邪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海报下方小小的“贵宾待遇”四个字上。
他抬眼看了看这个豪华的建筑。要进去，需要很贵的门票吧？
想到这里，吴邪叹了口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又饿又冷，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绕到了美术馆的后门。
看门的两个小伙子正在聊天，看到吴邪，问道：“来看展会？门票。”
吴邪静了几秒。他想吃饭，想喝水，想尝尝好久没有吃过的点心。
“……我家长在展会里，我刚才出来了一下，门票没有带出来。”
他撒了一个谎。
两个小伙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吴邪身上的校服，其中一个点了点头：“进去吧。”
吴邪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中计了。
他现在顾不上别的，只想吃口东西，什么都行。
他迈进了耀辉美术馆的后门。
美术馆很大，有后花园，里面没什么花，但都是绿色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如果静静观赏，会发现这里的景色其实很美。只是景色这个东西，都是给吃饱了的人看的，饿的人，眼里容不下这些美丽的东西。
吴邪不敢撒开腿跑，毕竟心虚。迈入建筑之前，他回头看看，发现有个人跟着他，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保安。
糟了，保安恐怕是要来证实一下。吴邪拍了拍脑袋。这帮人，该认真的时候不认真，不该他们认真的时候太他妈认真。这要是找不到他的“家长”，可就要被赶走了。
终于进了会场，吴邪左顾右盼，发现这里真的是个上流社会聚集的地方。男人女人们都穿着正装，偌大的豪华大堂里举办着酒会，有各种甜点和酒，一旁有乐队演奏者优美的乐曲，名画被挂在周围的墙上，却并无许多人观赏。
看来这说是画展，实为社交。
吴邪穿着校服，站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他现在必须找卫生间，躲起来。
但在找到卫生间之前，他必须……吃点东西。
吴邪心里很是紧张，但装作自然地走到了里墙上的画最近的一个角落的长桌前，拿起一个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酒的酒杯，又抓了一块小蛋糕一下子塞进嘴里。
吃一个根本尝不出味道，吴邪又吃了一个别的口味的。
肚子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吃到了东西，绝对要吃饱。吴邪咽了咽口水，又拿起了一块马卡龙。
当他刚把马卡龙咽下去，准备接着吃时，他的右手被钳制住了。
“小崽子，我就知道你是混进来的！”
吴邪扭头。正好对上保安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保安的声音很大，小范围的人都朝吴邪的方向看了过来。吴邪脑袋“嗡”一声，僵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窘境，现在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
吴邪左手拿着的酒杯因为没拿稳，摔碎在了地上……而那些紫红色的酒，居然直接洒在了一旁的一副巨大的油画上！
他的这一举动，引来了人群的惊呼。
吴邪更傻了，他嘴唇开始发抖……短短两秒，他想了好多。怎么赔偿？家里还赔得起吗？要多少钱？这件事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在学校呆着？会不会被拘留？
“你的家长是谁！不说的话就报警了！你知道这是艺术品吗？”保安吼得更大声了，他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吴邪抖得厉害。几乎会场上的人都聚集了过来，看着这小子该如何收场。
吴邪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从小到大没这么害怕过。即便是挨父亲的打，被追债的人堵在墙角，在打工的店里被老板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公开他的家事……三年中经历的这么多坏事，都没有让他这么害怕过。
保安此刻已经掏出了手机，吴邪的眼睛里只剩下灰暗了。
就在此刻。
“我是他的家长。”
一个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宁静，人群却显得更加安静了。
“这是我的名片，这幅画，我买了。”
只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穿着西装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那男子皮肤很白，头发很黑，站在人群中极其显眼，眉眼间有些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却有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保安的110还没有打出去，也愣在了那里。人群一片哗然。
男人夹着名片的手伸在半空，一旁的一个经历打扮的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接过了名片，略微鞠了个躬。
“张先生，想买这幅画的话，请您跟我来。”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被称作张先生的人握握手。
保安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他马上放开了桎梏着吴邪的手，给张先生道歉：“抱歉，张先生，冒犯了您的孩子，是我工作的失误。”
吴邪从男人出现开始，目光就一直很难以置信。这个人他没有见过，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帮他？
一幅画，而且是一副这么大的油画，以吴邪的认知，少说也要几万元，这个男人，凭什么帮他？
何况这幅画，还是被红酒洒上的……
张先生在和经理走之前，看了一眼吴邪。吴邪忽然和男人对视，目光显得有点慌乱。那男人的眼睛太深邃了，也太平淡了。
而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即马上转过了身。
保安暗骂一声扭头走了，人群也渐渐散了。
吴邪依然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样算是什么？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他花了大钱，而且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和目的。在进来这个美术馆之前，吴邪还坚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现在他开始对这句话质疑了。
能走吗？能马上逃跑吗？恐怕这样不太道德。
算了，等那个人出来，再问问吧……
饥饿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吴邪的全身，他顾不上想那么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时间更晚，人开始少了，最后所剩无几，可那男人进去那个房间却一直没出来。
吴邪无聊地坐在一个沙发里看杂志，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端着一个酒杯，走到了他面前。
“你是张起灵的儿子？”男人问。
吴邪被吓了一跳。他转念一想，“张起灵”大概是那位张先生的名字，于是他心虚地点了点头。
“不对呀……这么说他十几岁就有孩子了？”男人皱了皱眉。
吴邪也料到年龄对不上号，于是马上回答：“他是我……养父！”
说出这句话时，那位张先生终于出现了。
男人见到张起灵，客套了几句，走了。
吴邪也马上站起身，正打算开口问，却发现张起灵身后站着那个经理，于是闭了嘴。
“张先生，这幅画明天就会有人送到您的住址，画上的污渍我们会尽力清理好……”经理扶了扶眼镜，笑着对张起灵说。
“不必了。脏东西留着就好。”张起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
经理有些不解，但也只能点点头。
“回家吧。”张起灵看着比自己矮将近一个头的吴邪，缓缓道。
吴邪乖乖点了点头。这个人真好，做戏还做全套。
那个经理一直把张起灵和吴邪送到了美术馆的停车场才肯离去。终于只剩了两个人。
吴邪猜不透张起灵的心思，也不敢说话，只默默地跟着张起灵走，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默默地发动了车子，开出了美术馆的停车场。
吴邪如坐针毡，他还是开了口：“谢谢你啊……你为什么帮我？”
张起灵回答：“顺手帮一个忙。你家住哪？”
吴邪低头：“对不起……我回不去家。你把我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就好。还有……钱的事，我会尽我所能还你的。”
张起灵淡淡道：“不用了。”
“能告诉我多少钱吗？”
“三十万。”
“……”
吴邪僵了僵身子。如果在原来，他家是完全可以扔出去三十万的。可现在，他连三十元都拿不出来，更别提三十万……
他低下了头：“我付不起……这样，我可以去打工，每个月还你一些钱可以吗？”
“不用了。”依然是这三个字。
吴邪很倔强，他有尊严，不可能花别人这么多钱却什么都没有付出。
“我会还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吴邪现在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大概十一点了，他喝了不少鸡尾酒，现在只是觉得头痛，还很困。他想尽快找一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趴在桌上睡一晚，明天还要想办法去上学。
“去我家吧。”
张起灵忽然说话了。
“啊？”吴邪没太反应过来。
“去我家。”张起灵重复了一遍。

爱你们哦

这个贴我已经遗忘了

2
“去你家？”吴邪一惊。这个人也太奇怪的，奇怪到让人心生疑惑。
张起灵沉默，似乎是为刚才那句话后悔了。
“算了吧，你随便找个快餐店就停下吧，我要下车。”吴邪心里有点气恼。这个人也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
“好。”
这一次，张起灵没有拒绝。
车开到了一家麦当劳旁边，这里还算是市中心，人虽然不多了，但灯依然全亮着。
“我下车了。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吴邪解开安全带，扭头看着同样看着他的张起灵。
“我说过，不用。我不缺这些钱。”张起灵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说这些话该有的傲慢，只是像一句平平常常的话。
而这句话，彻底勾起了吴邪的怒火。
“你看不起人吗？说实话，你算是我的恩人，我感谢你，但是你总要给我个报恩的机会吧？我也不傻，看得出来你很有钱，但是你有钱就看不起我们老百姓吗？一码归一码，你缺不缺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
这句话吴邪说的荡气回肠，也挽回了一些尊严。他不知道他的这些行为在张起灵面前实在太过幼稚，但张起灵却选择了尊重这个倔强的男孩。
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然后吐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好。”他从内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吴邪。名片是极简的黑色，上面写着“Gabriel公司总经理 张起灵”的字样。
看到“Gabriel”这个单词时，吴邪着实吃了一惊。
加百列公司是现全国赫赫有名的软件公司，能进到那里工作的要么极高学历的人才，要么是创新能力极强的天才。总之，那是个有着很高门槛，收入也是出了名的高的大公司。而这个张起灵，居然是总经理！
可想而知，三十万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随手就能扔的东西。
“找我的话就打上面的电话，我的秘书会给你预约时间。”张起灵捏了捏眉角，又吐了口气，似乎很是疲惫，不再愿说下去。
吴邪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放进了衣兜里。他点了点头，打开了车门。
哎，和有钱人一比，简直矮了不止一个头。
张起灵看吴邪进了麦当劳后，面无表情地发动了车子。
吴邪要了一杯免费的热水，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抿了几口，趴在桌子上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似乎真的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
外面的灯光闪的让人看不清这座城市本来的面貌，一切都被华丽所覆盖。每个人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而出人头地的又有几个？
在昏昏沉沉中，吴邪睡着了。
他做梦了。
梦见了小学的班主任，梁湾。
她是吴邪从小到大唯一感受过温暖的人，吴邪缺少父爱和母爱，而梁湾给予他的爱，是他所得的全部的爱。
小时候，家里有钱，他是小小年纪就随意花钱的小少爷。
每天上学放学有司机接送，司机叫大奎，根本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吴邪每天都很孤独，在学校里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他太傲慢，没人愿意接近他。
从小，他就养成了孤僻的性格，身材一直瘦瘦小小的，在哪里都不起眼。
爸爸妈妈很忙，根本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就算见到了，有时候连招呼都不会打，妈妈有时候还问两句关于吴邪学习的事情，但神色冷淡仿佛在问别人的儿子；爸爸连问都不问，一心忙工作，社交，女人，和吴邪的亲密甚至不如他上班常常带在身边的一条狗。
梁湾时常陪吴邪聊天，聊她自己的故事，从来不聊学习，也不聊吴邪的家庭。从她身上，吴邪只能感受到满满的快乐。
梁湾很漂亮，但是单身，吴邪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司机没来接他，爸爸妈妈也不接电话，他就自己跑到了梁湾的家里，梁湾居然收留了他一晚，还把他搂在怀里睡。
那夜温暖的怀抱，是吴邪这些年来坚强成长唯一的慰藉，也是他最美好的回忆。
但天不遂人愿，梁湾三年前因车祸身亡了。从此以后，吴邪本来变得开朗的性子又开始内敛，更加沉默寡言，再加上家里破产，每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上了初中的吴邪有时甚至有些抑郁。
直到今晚，吴邪才真正再一次看到了人世间遗落的情感，那些陌生的随手的关怀，也可以如此温暖。
“孩子，醒醒，你是不是要去上学呀？”
身边好像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吴邪忍着头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大婶的脸。
看打扮，是麦当劳打扫卫生的。她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吴邪，吴邪随口问：“几点了？”
大婶回答：“七点啦，看你穿着校服，是在这附近上学吗？”
吴邪睁大了眼睛，再次问了一遍：“几点了？”
“七点啦，孩子。”
吴邪迅速地喝掉了眼前放了一夜的水，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瘦小却干干净净的自己后，和大婶打了声招呼，飞一般地窜了出去。
这里离上学的地方不太远，打车是不可能了，只能跑过去了，但至少需要三十分钟，而且还得是加速跑。
在这座大城市里，交通是最令人头痛的事情。没有钱的话，就更是问题了。
吴邪用所有的力气跑着。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常常生病，跑步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更别说跑正常人跑半个小时的路程。
最终，吴邪在八点整到了学校。
校门早就关了，吴邪和看门的老大爷说了好久，大爷才放他进去。
第一节课是英语，班主任的课，他居然迟到了。
“吴邪？”
班主任霍玲看着气喘吁吁的吴邪，语气有些怒意。
吴邪扶着门框，低头喘着气，缓了好久，擦了把滴到发尾的汗，回答：“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霍玲挑了挑眉毛。吴邪平时的成绩不错，人也很安静，很少犯错误，很招老师的喜欢。这是他第一次迟到，也是情有可原。
“你到后面站一节课吧。毕业班，就要有毕业班的样子，别连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霍玲瞪了吴邪一眼，继续拿起课本讲课。
吴邪点点头，在全班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班级后面。
随即，霍玲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
“吴邪，你的书包呢？”霍玲这次的声音明显更生气了。
吴邪心里“咯噔”一声。完了，昨晚离开家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更别提书包了。
“我……我忘带了……”吴邪低下头小声说。
班里哄堂大笑。
“安静！都给我安静！”霍玲用书敲击着讲台，声音很大，把所有人的笑声都镇住了。“你下课到我办公室来！”霍玲好久没这么气过了，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整整一上午，吴邪的心情都糟糕透了。中午没饭吃，就到唯一的朋友王胖子家吃的，还不敢吃的太多，怕人家家长嫌弃。毕竟吴邪总是来蹭饭，人家肯定是不愿意的。
“吴邪，我知道你在你家过得很不容易，有事你就找胖爷我说，我肯定帮你，啥时候都帮。”王胖子吃饱饭后拍了拍吴邪的肩膀。
吴邪感觉很自卑，他轻轻点了点头。
王胖子的妈妈看着吴邪瘦小的模样，伟大的母性就上来了，她忍住心里的辛酸，安慰吴邪：“小邪，有什么困难就和叔叔阿姨说啊，千万别把我们当外人。”
王胖子家算不上特别有钱，但也不缺钱，他们一家一直过着富足幸福的生活。上了初中以来吴邪就认识了王胖子这么一个好朋友，还是因为是同桌。
“谢谢阿姨，以后我要是有出息了，我肯定好好报答你们。”吴邪依然低着头。
王胖子的爸爸看着吴邪的小模样，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呀，怎么就摊上一个这样的家庭呢……”
离下午上学还有一段时间，吴邪和王胖子在房间里闲聊。
王胖子一屁股坐到床上，床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凹陷，“吴邪，你今天早上是咋了？发生啥事了？和我说说呗。”
吴邪心想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胖子。
王胖子一听到三十万，立马叫唤了一声：“诶唷！吴邪，你这不是自找的吗？人家都说不要你钱了，你还撑着面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你说说你……”
吴邪也很绝望，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我想了想，也是啊，我昨天也是喝多了，咋就啥话都说呢？但是既然都说出去了，我就必须要还他钱。即使每个月还一点点，也要还。”
“这样吧，吴邪。我给你介绍一个打工的地方，特清雅，工资不多，但是我觉得作息什么的挺适合你的。”王胖子摸着肚子说道。“清雅”这个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吴邪真是感到吃了一惊。
“什么地方啊？”吴邪问。
“我老叔开的，一个书店，最近那个书店挺火。好像是因为装修特别有特色吧……叫什么，‘树屋’。”
吴邪思索了一下。最近好像真的常常听见有人念叨什么“树屋”，看来确实很火。
“太好了，胖子，事不宜迟，今天是周五，你下午放了学就带我去吧。”吴邪很欣喜，他一把抓住了胖子的肥手。

怎么样，多吧？我来谈一下人设。吴邪在此文中身高是一直比张起灵矮的，从头到尾不会有太大变化，且在此文中吴邪不戴眼镜。

靠，我这么努力的写，居然没人鸟我？！！

3
放学后。
吴邪跟在王胖子的身后，来到了树屋。
这家书店的外观真的是一棵树，还是独立的一课，没有与任何店铺连着。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能租得起这样的房子，可想而知有多有钱。
里面的装修很有特色，所有的家具都是深色木头的，墙壁和地板都用木头做出了各种仿真的造型，凹凸不平，真的像是在放大的树洞里。
店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看书的地方有不少的人，但并不显得很满，也不吵闹。
能在这样的店里工作，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叔！”王胖子大吼一声，站在柜台那里找东西的一个微胖的男人直起了身子，眯着眼看了王胖子一眼。
“小胖！”男人高兴地走到王胖子身边，拍拍胖子的肚子，“你怎么又胖了？”
“今天我是来说正事的，叔。这是我同学，他想来这里打工。您看这形象，行不？”王胖子把吴邪拽了过来。
吴邪看着面前的男人粗犷的脸，很难想象这么雅致的环境是他创造出来的。
“没问题！”男人看着吴邪，“每天放学准时来工作两个小时，周六周日每天工作半天，节假日休息。小子，你可以不？”
吴邪忙点头。
“我叫王广，你叫我王叔就行。”
就这样，吴邪在王胖子的帮助下顺利找到了第一个工作。
一个月后，吴邪已经拿到了一些钱，这些钱足够吃饭，也足够生活了。
家里就彻底回不去了，现在只能住在王胖子家。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还债。
为了表示他并没有赖账的决心，吴邪决定把这些钱先还给张起灵，一点点还，先从这第一桶金开始。
吴邪拿出那张名片。名片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甚至连磨损都没有。吴邪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地用树屋的电话拨打了这个号码。
“喂？”很快的，那边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你……你好，我叫吴邪，我想约一下张起灵先生……”吴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可是就是止不住地紧张。他很清楚他打出的是谁的秘书的号码，而那个人，是Gabriel的总经理。
“好的，请问您是哪个公司的？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秘书话说的很快，一点都没有停顿。
吴邪眨了眨眼，有些懵。“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自己是什么身份。
忽然，他灵机一动。
“我是他儿子！”吴邪喊道。
秘书那边显然愣了愣，“你是他儿子？”
“没错，我忘了我爸的号码了，我手机丢了，你快点帮我找他！”吴邪心想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能见到张起灵才是关键。
没想到，秘书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他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骗子的话，我会报警。”
吴邪心想不妙，马上挽回：“姐姐，别生气，我不是他亲儿子，你问问他就知道了，他一定会让我见他的！”
秘书那边又沉默了一阵，吴邪听得出来她吸了口气：“好的，你稍等。”
吴邪就这样焦灼地等了三分钟，电话那头终于又有了声音：“张总说不认识你。”然后挂了电话。
吴邪站在原地彻底懵了。
这个人难道是公务繁忙，把他给忘了吗？按理说不可能啊。那就是特意不想见他？
不行！
吴邪捏了捏出汗的拳头。这个人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连个报恩的机会都不给别人？
好啊，既然你不想见我，我就自己闯进去见你！
吴邪生气地脱下了图书管理员的外套，穿上自己的衣服，兜里装着钱，去找王广。
“王叔！”吴邪亲切地叫了一声。
王广看见吴邪，拍了拍他的脑袋：“怎么啦？想下班了？”
吴邪点头：“我……我有点急事……”
“你有什么急事？用我帮你吗？”王广感到甚是奇怪。
吴邪想了想，决定撒个谎：“不是，我一个朋友今天没上学，学校发的卷子他就没有，他让我……他让我把卷子送到他爸爸工作的地方去！”
王广没多疑，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走吧，这也快七点了。”
“谢谢王叔。”吴邪点了点头，冲出了树屋。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
吴邪想了想，回答：“师傅，Gabriel公司您知道在哪个办公楼里吗？”
“什么玩意儿？”司机没听懂这个单词，“盖博瑞欧？那是啥啊？”
“就是……加百列！”吴邪无奈只好翻译了出来。
“噢，那我知道了。那可是单独的一个楼啊，可不是在什么办公大楼里面的。”
吴邪吃了一惊。单独的楼吗？那也真是太厉害了吧……
“就去那里。”
车堵在半路了。
现在正处于下班的高峰期，就算到了，也不知道张起灵在不在……
但是都到这里了，就别白来了。
吴邪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看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默默叹了口气。
“这可真堵。小伙子，八点能到就不错了。”司机扭头对坐在后座的吴邪说。
吴邪点头：“没办法啊。”
“你去那么高级的公司干啥呀？”司机好奇地打量着吴邪。
吴邪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哦，我找里面的人有事。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司机摇头：“我没去过，不晓得。”
之后司机就在也没和吴邪说过话。
到目的地的时候，果然已经八点半了。
吴邪付了车钱，看了看车窗外这座很高的楼。
真的好高，明明很近，却又那么遥远，像是一眼望不到边界。
这就是差距吧。
吴邪默默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张起灵还在不在公司。
下了车，吴邪鼓了几次勇气才迈进了公司豪华的大门。
公司的大堂装修的很豪华，但又有着说不出的前卫。吴邪心跳极快，他好久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这样的地方都是给上流社会的人工作的。
“先生，您找谁？”
前台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声音也很好听。
“我找张起灵，没有预约。”吴邪尽量说的有底气一些。他尽量把头抬高了点，这样便不会显示出他的怯懦。
听到“没有预约”这几个字，前台姐姐的笑僵了僵。但她马上回复了极具亲和力的笑容：“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下张总的秘书。”
吴邪心里又是“咯噔”一声。那个秘书根本就不相信他啊，更何况张起灵都亲口说不认识他了……
“云姐，是这样，这里有个小男生要找张总，嗯，是个学生。”
吴邪听着前台姐姐打电话，焦灼不堪。
“哦，是这样啊，那好，我让他出去。”前台姐姐放了电话。
她看向吴邪的脸瞬间没了笑容：“张总不认识你，你走吧。”
吴邪皱眉：“我认识他啊，我真的有事找他！”
“每天像你这样来找公司领导的多了，他们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前台姐姐的语气明显横了起来。积压了一天的工作压力也在晚上适时爆发了。
吴邪听她这么说，感到十分没有面子。他羞红了脸，不假思索地转身往外走。
他终于明白了。除了最亲近的人，没人有义务给你好脸色看，你只能靠自己去赢得别人的尊重。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听前台的电话，张起灵的秘书还没有走，证明张起灵也没有走。
出了Gabriel公司大楼，吴邪找了一个长椅，坐在上面，盯着大门口。
北方的春天很冷，冷的刺骨。
尽管很冷，很饿，吴邪依然在那里蜷缩着坐了一个小时。
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大门，他知道张起灵早晚会出来。
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工作狂！
吴邪暗暗骂着，把自己的身体缩的更小。
大门开了好多次，但出来的人都不是张起灵。
直到前台姐姐都出来了，张起灵都没出来。
“小子，你也太倔了吧？”前台看见吴邪，走过来对他说了句话。
她还没等吴邪回答就扭身走了，显然，她也很冷，想要早点回家。
当他觉得自己快冻僵了的时候，大门终于又开了。
吴邪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他看出来那是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张起灵。他穿着西装，外面套着外套，提着一个公文包，神色疲惫地大步往前走着，很是惹眼。
随即吴邪注意到他后面跟着的一个女人。
那实在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纯黑色的头发长长地披在后面，大大的眼睛，像瓷娃娃般白皙的皮肤，穿着黑色风衣仍能看出若隐若现的丰满的胸部，还有露出脚背的黑色高跟鞋……
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眼睛不知道再看向哪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又带着青涩的年轻女性的气质，和张起灵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还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他们步履匆匆，没有注意到吴邪。
吴邪连忙站起来往张起灵的方向跑，他边跑边喊：“张起灵！”
张起灵诧异地回头，刚好看到吴邪匆匆跑来的小小身影。
“你是？”张起灵看着跑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的吴邪，面无表情地问。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来还你钱的！”吴邪盯着张起灵漆黑的双眸，想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点点人的感情来。
张起灵看着吴邪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给了吴邪一个浅浅的礼貌的微笑：“我记得你。我只是在问你的名字。”
云彩双手抱胸，抿唇看着这一出闹剧。
吴邪瞬间感到有些窘迫，他才意识到，张起灵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吴邪。”
一旁的云彩替吴邪回答了。吴邪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替他说他自己的名字。
张起灵点了点头，扭身对云彩说：“云彩，你先回去吧。我认识这个孩子。”
云彩用她那双画着淡妆的漂亮眼睛看着吴邪：“他说他是你儿子。真的吗？”
张起灵皱了皱眉，然后轻笑一声：“是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好久没见了。”
云彩呆愣了几秒，忽然就转身走了，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气息。
看到云彩走后，吴邪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在旁边，总感觉有一种压抑的气氛。
“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吴邪吸了吸鼻涕，“还好你还认得我，不然我白在这里等你了。”
“等了多久？”张起灵极不走心地问。
“没多久。咱们能找一个暖和的地方吗？”吴邪冷的实在受不了了。
张起灵向公司旁边的一家咖啡馆走去，吴邪跟在他身后。
打开咖啡馆的门，吴邪终于感受到了一股热浪。
温暖，真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张起灵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他看了看表：“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说完你的事。”
吴邪咬唇：“你们的时间都需要计算的吗？”
张起灵又是很礼貌地开口：“时间是获得一切财富的基础。”
“好吧。这是一点钱，没有多少，但是证明我会一点一点地还你。”吴邪把一小摞钞票从袋子里拿出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看着这些钱，没动：“你知道你这个姿态，像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希望你也是。”吴邪尽量把话说的很快，“你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尊严有多重要。”
张起灵不禁觉得这个孩子认真的可笑。
“好啊，那你就打算每个月占用我的时间来要你的这些钱吗？”张起灵不禁想逗逗这个倔强的孩子。
吴邪愣了愣，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下次不用这么费事了，直接打我的电话吧。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张起灵又给了吴邪一张名片，这张名片是白色的，上面只有三个字：张起灵，和另一个号码。
显然，这张名片是他私人的。
吴邪接过名片，脸有些烧红。他在这个男人的语言和举止下，显得幼稚又自卑。
“其实我现在有很多时间，”张起灵用他那双充满魅力的深邃眼睛看着吴邪：“我明天休假。”
吴邪意识到这个人明显是在捉弄他，并且还乐在其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要回家了。”
张起灵在他之前起身：“我送你吧。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儿子。”
“什么名义上的儿子？”吴邪惊讶，“那不是你一时瞎说的吗？”
张起灵微笑摇头：“我所在的圈子里大概都知道我有个儿子了。只是我的秘书不知道而已。”
吴邪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传的这么快呢？”
“人言可畏。”张起灵打开咖啡馆的门，又是一阵凉风。

真的，没有人，让我怎么有兴趣更文。

4
“你家在哪里？”张起灵走到黑色保时捷旁，看了吴邪一眼。
吴邪说了王胖子家的地址。
“上次你说你无处可去。”
“这次有地方去了，同学家。”
张起灵点点头，打开了车门：“上车吧。”
吴邪也没跟张起灵客气。身上一分钱没有，也打不了车。
张起灵的车内有一股香味，很好闻，像是烟草的气息。
“你家在哪儿？你先送我是不是不顺路啊。”吴邪问。
张起灵说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名称，那确实和王胖子家在相反的方向。
“没关系。我明天没事。”张起灵专心地开着车。
吴邪也没再说什么。再客气就没意思了，张起灵很显然知道他根本没钱打车了。
一路无话。
吴邪没想到这个人是这么的闷骚，问他什么就回答什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找话题。
也许，只是懒得和他说话而已。
有一段路出了什么事故，所以一直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难得安稳的时间里，吴邪在暖风的吹拂下昏昏欲睡。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醒来时，吴邪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张起灵车上的副驾驶座上，车停在什么地方，没有动。
“这是哪里？”吴邪揉揉眼，问坐在旁边的张起灵。
张起灵此时正看着手机，皱着眉头，听到吴邪的声音，他扭头：“你同学家楼下，看你睡着就没叫你。”
吴邪感到心头一暖，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
他打开车门：“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张起灵仍低头看着手机，点点头。
吴邪下车后，裹紧了衣服直奔王胖子家的楼里。
王胖子家的楼是个老楼了，很破旧，需要走楼梯。
吴邪走到七楼，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房子不隔音，里面的人说的什么听的一清二楚。
“算我求你了，老婆，你让那小子搬出去吧。咱们家经济条件没那么好，最近手头又紧……”
是王胖子爸爸的声音。吴邪捏紧了拳头，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不就是添一双碗筷嘛，他也不花啥钱，给小胖做个伴不也挺好的嘛。”这是王胖子妈妈的声音。
“原来还好，现在呢，你怀孕了，等孩子出生，那小子咱还养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家多了个外人，亲戚朋友来了什么的多别扭啊，你看看，他来了之后，咱干啥都得客客气气的，哪有原来自在？他要是个孤儿也好，咱养着他还能指望着他长大有出息了报答咱们，可他毕竟还有父母呢，现在不仅养不熟，到时候他父母还得怨咱们。”
王胖子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说的挺对的，不过那孩子实在可怜。要不这样，我给他拿一千块钱，让他自己出去住吧，还能有口饭吃。”
吴邪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忍着眼泪，扭身跑下了楼。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明明把什么都夺走了，就连剩下的这一点怜悯都不留给你。
凭什么？
吴邪常常这么问，可是又有谁能给他回答。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公平的事，每个人的出身都是不平等的，经历更是不平等的。
没有人真正地去关心一个外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什么都会立刻撤回。
出了王胖子家的楼，吴邪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他浑浑噩噩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小区。他现在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街上依然炫目而虚伪的灯光依然亮着。
面前却忽然传来了引擎的声音。
吴邪缓缓抬头，模模糊糊中看见一个人影，那个人似乎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出现的光。
那人就这样站在了他面前。
“上车吧，跟我走。”
六个字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救起了吴邪沉浮的肉体。
张起灵就这样淡淡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泪花，苍白瘦弱却格外好看的少年。
当一只雏鸟破壳而出，看到的第一个人，往往都会认定它为母亲。
人也是一样，在困境中向你伸出手的人，一定会成为你重要的人。
吴邪抬头看着张起灵逆光的脸，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此时，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全都不重要了。
人在饿的时候是不会有尊严的，尤其是在失去一切的人眼中。
身体已经僵硬的难以移动了。那种从心底传来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吴邪的全身。
他小小的身体就这么被张起灵抱了起来，塞到了车里。
车上依然开着暖风，暖极了，简直是天堂一样。
“你怎么没走？”吴邪问。
“怕你进不去家。”张起灵认真地开着车，眼睛盯着正前方。
吴邪偏过头去，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每一天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饥饿时的度秒如年，初春的寒风刺骨，每一刻都临近崩溃的负面情绪，此时终于全部爆发了。
那种委屈的感觉，那种想要倾诉的感觉，全都在这一刻出现了。
这个人，是神吗？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又没人。

…………………………

5
吴邪大大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晃过的夜景。
他不想睡觉，几遍困倦不已。他想多享受一下温暖的感觉，生怕马上就要失去。
患得患失，已经习惯了。
“你的东西什么的，还在你同学家？”张起灵问。
吴邪回过神：“啊，是。”
“你记得你同学的电话吗？”
吴邪摇头。
张起灵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云彩，你帮我查个人。王胖子，是吴邪的朋友。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发给我。”
只说了几句，张起灵就挂断了。
“你查过我？”吴邪疑问。张起灵是一个挺大的人物，能近他身的，必定是他能信任的。
张起灵也没隐瞒，点了点头。但他随即用一种幽默的语气：“万一你是个骗子呢，我当然要查查了。”
吴邪叹气：“我要是骗子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穷。”
这时，张起灵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微信消息。
没想到他的秘书办事效率这么高，怪不得张起灵这么重用她。
“云彩……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就问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张起灵想了想，然后摇头：“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云彩。”
“那你这样活着一定很累。”
“……没办法，生活所迫。想把我挤下来的人太多了。”
“看来你们压力也不小啊。”
张起灵轻笑。吴邪觉得，张起灵好像在逗小孩一样，根本就没有认认真真和他说话。
不过，对于张起灵这种成功人士来说，他也的确是个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小孩。
吴邪不打算说话了。
车就这样一直开着，幸好夜里根本没什么车，车可以开的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张起灵家了。
那是一个高级公寓，吴邪从来没来过这里。
张起灵把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车停稳后他解开安全带，顺手把吴邪的也给解开了。
“谢谢。”吴邪打开车门。
一瞬间，吴邪觉得，自己和这个上流社会的男人距离很近。
他说不信任任何人，那他会信任他吗？
没想到，这次真的来到了他家。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居然感到一丝羞涩，毕竟和人家刚认识不久，就蹭人家的家住，搁谁身上谁都觉得别扭啊。
吴邪居然找不到任何住张起灵家的理由，但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了。
只是因为张起灵的那一句“他是我儿子”？
上了电梯，张起灵按了二十一层。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电话。
吴邪看得出来，他接这个电话时心情不错。
“喂？”
吴邪依然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不行，我家有人。”
吴邪一惊。是他妨碍张起灵了吗？是有关工作的吗？
“你别来了。不是女人，我儿子。”
此刻，吴邪的心态大崩。
看来“自己是张起灵的儿子”这件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啊。
“挂了。”
张起灵看了看表情变化丰富的吴邪，挂了电话。
“我朋友。”张起灵看出了吴邪在好奇什么，就先回答了他。
“哦。”吴邪低头捻着衣角，有些愧疚，“妨碍了你，真不好意思。”
“别这么客气。”张起灵笑了笑，“到了。”
吴邪尾随着张起灵走出了电梯。
这里的一切都很高大上，走廊里是黄色的光，有一种宫殿的感觉。
每层只有两户，难以想象里面有多大。
张起灵在开指纹锁。他在指纹解锁后又输了密码，门才开。
在进入张起灵家之前，吴邪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喂……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欠了你三十万的穷初中生。”
张起灵开门的手停下了。他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说：“没有什么原因，帮助别人是应该的。何况，我很喜欢你。”
吴邪听到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人总是这样，在弄懂别人的目的前总是不踏实。
不过张起灵“收养”他的确没有其他的目的，也许只是富豪生活空虚，想要发发善心，或者是给孤独的生活找个乐子。
难道他是性冷淡，找不到对象，所以想要个孩子？
吴邪晃了晃脑袋，终止了自己这些无厘头的猜想。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就被赶出去呗，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当张起灵打开灯时，吴邪才知道什么叫高大上。
家里有两层，装修全是后现代风格，几乎除了黑就是白，要么就是灰，地板是白色的大理石，客厅有一扇占两层的落地窗，都被厚厚的黑色窗帘遮着，整体的装修风格和一些饰品能够看出两点：第一，这里住着一个单身男人；第二，他很有钱。
“哇……你家可真好。”吴邪吸了吸鼻涕，笑道。
他曾经也住过这么豪华的房子，不过那都是童年了。有钱人是什么感觉，早就忘了。
张起灵帮吴邪拿出了一双拖鞋，自己脱下了外套、西装和领带，只穿了一件白衬衫。
“都是保洁打扫的，我不怎么回来住。”张起灵径直走向了落地窗旁的办公桌。
吴邪感觉自己感冒了，也很困，头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我……”他有些尴尬地说。
还没等他问，张起灵便回答了他：“楼上有几个房间可以住，你随便挑一间吧。我这里没有你这个尺寸的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就穿我的。每个房间的衣柜里都有。”
吴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但在这之前，他只想找点吃的。
“我能……”
“我刚才给你叫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你先洗个澡吧。”
“你……什么时候……叫的外卖啊？”
张起灵此时正专注地盯着电脑，没有再回话。
吴邪懊恼地上了楼。他不想总是做语言终结者，那个张起灵，能不能认真地回答一次问题。
不过心里的感动吴邪倒是隐瞒不了，从小到大，除了霍玲，就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他选了一个靠里的房间，这个房间是阳面，而且窗户是最大的。
打开窗帘，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繁华的夜景。
这座城市仿佛永远不会休息似的，总是这么亮着，又亮的这么辛酸。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这一点吴邪很喜欢。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卫生间里圆形的浴缸，轻轻地摸了摸。
这一切都好熟悉，又好陌生。仿佛他从天堂一下子坠入了地狱，然后再次升入了天堂一般虚幻。
吴邪叹了口气，草草冲了个澡，换上了张起灵长长的白色浴袍，吹干了头发。
这些事情做起来有些令人骄傲的熟悉。吹头发这件事，在许多年前就消失了。
吴邪穿着拖鞋走在地板上，边揉眼边打着喷嚏。之后他在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书打算在外卖到之前消磨时光，可是看了没两页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睡晚一点也没关系吧。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又将吴邪惊醒了。
张起灵推门进来，看到了躺在床上正支着半个身子的吴邪，他温和地笑了笑：“你的外卖到了，还有精神吃吗？”
吴邪忙点头。即便肚子已经不停地叫嚣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一点馋的样子。
“你在这里吃？”张起灵问。
“不了，我去餐桌上吃吧。”吴邪迅速起身。他的动作已经不知不觉透露出了他的急切。
都这么占别人的便宜了，吃饭就更不能像个大少爷一样在床上吃了。
看着张起灵手里拎着的装着外卖的袋子，吴邪的口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
吴邪在张起灵的带领下走进了餐厅。餐厅里的厨具一应俱全，整齐的像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你不会做饭吗？”吴邪好奇地问张起灵。
张起灵点点头：“没做过。”
“那你平时都吃什么呀？”吴邪边拆开塑料袋边随口问。
“我一般在公司住，公司附近有许多吃的。在家的话就订外卖。”张起灵显然又没了闲聊的兴趣，他又往办公桌那里走。
吴邪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打开盒饭就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他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很普通的炒饭，油没有其他外卖那么多，但是出奇地清淡好吃。
也许是太久没痛快地吃饭的原因吧，吴邪想着。
但是吃着吃着，他就感到不对了。怎么会有海鲜味？而且是很浓郁的海鲜味，吃起来和平时的炒饭都不一样啊……
仔细一看，吴邪发现，里面那些细碎的东西，是很多种海鲜，能看出来的有蟹肉，虾球，有一些灰色的粒粒仔细看是海参丁，米饭呈浅棕色，是鲍鱼汁，上面有像肉松一样形态的东西，仔细尝尝，是鱼松。
米饭用的是细长的泰国香米，更奇怪的是，米饭中的鸡蛋都是半熟的，深黄色，有些还是液态。这难不成还是日本的温泉蛋？
吴邪彻底被征服了。有钱人连吃个蛋炒饭都这么高级，这里面包含了多少营养啊……的确符合张起灵这个连吃饭的时间都要节省的有钱人的口味，方便又昂贵。
吴邪细细地品尝着剩下的饭，享受这富有的美味。
远处的张起灵不时抬头看看吴邪。这个孩子太幼稚了，也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