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因为家破人亡,身负罪名,而愁肠百结又接连七天风餐露宿,再加上李白不懂得为她保暖,抱着着她在风中折腾,使这场病来得更是凶猛,接连四日四晚昏迷不醒。韩信也不管这女子是谁,只把她当做自己故去的伊人悉心照顾,时不时的兀自说道:“木兰,木兰,我不在你身边,委屈你了。”与其说韩信把王昭君当做花木兰,不如说是不愿意接受花木兰离去的事实,伤心欲绝,看得李白也心急如焚。
这场病直生了一个多月,这才渐渐痊可。这日傍晚,李白从青莲居中送来琵琶,王昭君已经能起身行走,虽被韩信照顾了一个多月,但仍不知道这龙是何许人,终日见韩信愁眉锁眼,举杯消愁,而自己的心中的种种愁苦,才下了眉头,又上了心头抱起琵琶悠然弹起《采薇》。
琴声铮铮,渐渐高亢,忽然慢慢沉下去,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者丧魂落魄走出十丈之遥,又万念俱灰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乎不可再闻。琴音未止之际,转轴拨弦,极细的琴音渐响,琴声忽高忽低,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沉了下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先如鸣泉飞剑,继如百花齐放,更夹间关鸟语,渐渐地百鸟离去,春残花烂,,但闻北风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若愚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琴声停顿良久,几声抽泣传入耳中,众人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眼眶已湿。众人目光都射向王昭君,但见她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纯净无暇,有事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都心生怜悯。韩信谴宫女出室,王昭君容貌与花木兰有几分相似,怜爱之情恻隐而出,摸了摸的头慰抚道:“我虽不知妹妹姓名,看妹妹哭得脸都花了,哥哥心里也不好受,来跟哥哥道道为什么那么伤心。”内室里寂静无声,只侯王昭君开口说话。
王昭君只知韩信姓名不知韩信脾性,但韩信这一个多月来对她极好,只觉得他是一个清雅祥和的神仙,此番心事在胸中郁积已久,忍不住吐露出自己的愁苦,擦干眼泪细声道:“小女本是轩辕国的郡主,姓王,名蔷,字昭君。我的父兄听信奸人谗言,想要谋取皇位,小女竟一直没有察觉,落得诛灭九族,小女是罪臣之女,本是死不足惜,但娘亲叮嘱一定要活着,才为此苟且偷生。小女愚钝,若早点发现阻止,爹爹妈妈还有哥哥便不会死了。皇兄也不会不会这般痛恨我。”话一完,“哇”哭了出来。
韩信见王昭君泪流满面,轻声道:“人都固有一死,只是时间不同罢了,你的家人知你活得如此痛苦,可不能在九泉之下安心安息,”
二人看她一双妙目之中泪水滚来滚去,极力遏止,容色又可怜又可爱,都勾起各自内心积蓄已久的事情。韩信倒酒兀自先喝起来,悲伤道:“我当初遇到木兰时,也和你一般大,我从未遇到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又花容月色的小姑娘,一下子迷了神,被她擒住了。可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又能囚得了我,我怕她在山中被兽虎狼群给吃了,又不想惹人耳目,便化作人形护送她到村子里去。”
李白见韩信双眼深陷,呆呆的瞪视着王昭君,浑然不似从前潇洒流淌的样子,他虽知道韩信喜上了猎龙者,但对于这位猎龙者却从未打听过,听得韩信愿意将闷在心中的事袒露出来,为之欢喜。
听韩信说道:“我原以为她会把我带到她的村子里,抽取我的内丹,她却半路把我放了,说怕我被其他的猎龙者给抢了,让我回家再练练内丹,来日再来抓我,我当时又生气又好笑,便与她约定若她能在三招之内胜我,我便心甘情愿的把内丹给她。”
王昭君道:“所谓的猎龙者,是猎龙的内丹么?猎龙者要内丹做甚?”
韩信道:“猎龙者是被诅咒的人,他们虽有凡人不能有的能力,但毕竟是反弹肉体,无法承受,若没有内丹,活不到成年就死了。”
韩信说完闭眼凝思了好久道:“之后木兰天天拿着刀,用她蹩脚的功夫跟我决斗,时不时还带点人间的小玩意给我,我故意输给她几次,她都不要我内丹,这个傻丫头,内丹没了可以再修,命没了可就没了。”
“后来我受了天劫,又面临登基,宫里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我的皇位。她村里的人知晓我遭受天劫,法力大不如前,劫住她来威胁我,此行一去我怎会不知道凶多吉少,我那时想若是木兰死了,我陪着她一起去见阎王爷。最后,最后她替我挡了一剑,我活下来了,木兰却死了。”
韩信哽咽了一会儿,回想起伊人故去的笑容,忍不住垂泪道:“我等了她十年了,再过五年便能投胎转世,从前十年对我而言只是睡个觉的功夫,今日我觉得是等了她一万年。”
韩信哭了一会儿又仰天大笑,直呼道:“好妹妹,给哥哥倒酒来。”昭君见他终日魂不守舍,不敢給他倒酒,端了碗水给他,韩信一口气干下去,连声叫道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