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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
君临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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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南柯一梦
★深情闲×复仇理。
★人物ooc预警,慎入。
阿西
君临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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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本想着送你一对玉镯,发现还是这支白玉簪子与夫人更为相配。”
【夫君的眼光向来都是极好的,理理很是欢喜。】
“嗤~理理的嘴儿何时变得如此甜了?定是和若若那丫头学的。”
说着说着便轻刮了下她的鼻头,随后附在她的耳边饱含深情的轻说一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老话长谈,也是我此生惟愿。”
阿西
君临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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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爱过我?哪怕是一瞬动过那么点点真情?”
“我……不能。”
并不是肯定的‘爱’或‘不爱’,一句简短的‘我不能’道尽了含蓄心酸,也最为攻心。临了临了,司理理仍是将他的心绪拿捏的死死的,好似是他哪辈子欠了她,这辈子来还债的一般。
范闲缓缓的闭上了眼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低吟了句
“我懂,所以,我不怪你。”
阿西
君临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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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盛夏,枝干上树荫蔽护的蝉儿不厌其烦的鸣叫着,为灼热的夏季蒙上了特有的乐章。司南伯府一方院落内,一位身着紫色翠烟衫,外披淡紫薄烟纱的妙龄女子正耐心的修剪眼前的盆栽,举手投足间有着数不尽的风情,远远看去像从画中走出的仙女,令人不忍上前打扰。
忽然纤细的腰间握上一双有力的皓腕,女子手中的剪刀倏然停驻在原处,如此怔楞的模样引其头顶的男子不禁浅笑出声,略带宠溺的说道
“理理可真是十足的胆小鬼,这般不经吓~”
边说边将娇羞的美人引领着转向自己,食指挑逗的勾起美人尖削的下巴,引其与之对视。果不其然,电光火石间可人儿的面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一双乌溜溜的美眸更是娇羞的无处投放,窘迫的样子令范闲禁不住的爽声大笑,将人儿爱怜的拢入怀中,甘愿承受着恼羞的人儿轻若无力的粉拳暴击。
“理理,后日便是你我二人大婚之日,可还紧张?”
尽管双颊的红晕还未褪去,司理理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动作将歇,范闲便愈发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恨不能将司理理揉入自己的骨血。
是什么时候对理理珍之若宝的呢?
犹记得初遇理理时,她正被恶霸调戏,出于多管闲事的本能英雄救美帮其脱险。当时庆帝重疾药石无灵,饶是他的恩师费介都手足无措。他奉命寻找江湖中神出鬼没的药王,传闻此人医毒双绝.世无双,只是踪迹难寻。念着还有任务在身本想安顿好她后继续踏上征途,可那双受了惊吓的双眸圆溜溜的睁着,像极了受伤的幼崽,瞬时撞进他的心间激发了他的保护欲。
罢了,罢了,既如此便带着吧~
没想到缘分就是这般妙不可言,理理竟是药王世间唯一的亲传弟子,满怀欣喜的将她带入南庆皇宫,不负所望医好了庆帝,南庆上下举国欢呼。范闲更是对理理君心暗许,确定了理理的心意后,激动的求庆帝赐婚,庆帝对比乐见其成,不日,司南伯府的小范大人婚事就此拍定,一时间成为了美谈。
【我师父托人来信了,我们的婚事他不出席……范闲,你说我师父是不是生气了,在怪我偷跑出来私定了终身?】
“不会的,不会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母哪儿有和子女置气的?你师父他老人家踪迹难寻,许是神游到别国来不及罢了。”
看着司理理双手打着哑语,激动的双眸都被雾气遮掩,范闲的心就突突地疼,这样好的姑娘,医术高超能医他人却不能自医,母体中所带的先天缺陷令人着实惋惜。范闲自知晓对理理的心意后,就私下拜师学了手语,之前与理理交流都是纸笔搭桥,他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用手语与其交流时,她眸中霎时绽放的异彩是那样斑斓,令人挪不开眼。
范闲瞅着面前的美人双眸经过雾气的洗礼像含春水般清波流盼,妩媚动人纯然天成,不禁低声轻叹,理理若是能开嗓,音色定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可惜了……
思及,更是怜惜的将理理拥入怀中,敏感如理理怎会不知范闲心中所想?脑袋借势在范闲的胸膛乖巧的蹭了蹭无声的安慰范闲,懂事的模样让范闲心中更不是滋味儿。
只是,在范闲看不到的暗处,司理理的美目闪过一丝异色,速度之快好似从未发生。
*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到了大婚之日,司理理端庄的坐在花轿中随着迎亲队伍,从司南伯府东门而出绕了大半圈到了正门口,伴随着范闲踢了轿门,新人各引一方喜绸,理理在喜婆的搀扶下踏过了火盆,亦步亦趋的到了正堂。满堂宾客的道喜声接连不断,两位新人就在如此喧闹的氛围中行完拜堂礼。
范闲在前堂高兴的挨个敬酒,司理理在新房忐忑的握紧双手,一旁的贴身丫鬟只道是这新入门的夫人女儿家的心思紧张的很,未曾多放心上,谁又知理理内心的痛楚?
范闲带着满身的酒气入了新房,在喜婆的引导下挑了大红盖头,与理理喝了合卺酒而后结发,才算为结发夫妻。
待众人退后,范闲才重重的在理理的唇上落下一吻,不出所料,打上腮红的双颊仍旧遮掩不住红透的绯色,引得范闲不禁嗤笑一声
“理理这般真是引人犯罪~”
听此,司理理的双眸偏巧对上了范闲深邃的眼眸,娇小的身子下意识的微微躲闪后,强忍着踌躇娇羞的打了句手语
【还望~官人怜惜……】
只见司理理打着官人二字时,嫩白的指不禁一顿,随后微抖的打出怜惜二字,初为人妻的忐忑娇羞展露无疑,如此姿态更是挠的范闲心痒痒的,不由得舔了舔干涸的唇,以迅雷之势将理理放卧在床,寻了那片香软含糊不清的丢了句
“为夫轻些~”
阿西
君临东海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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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新婚燕尔,范闲与理理成亲已有月余,是日清晨,理理小心翼翼的起床轻声离去,令范闲疑惑的紧跟其后,远远的见着小女人所做之事后轻笑不已,到底是自己多疑了,怎能因为若若的一句无心之言而去怀疑她呢?
‖「哥,为什么感觉嫂嫂外表看起来娇俏可人,内心却是清清冷冷的呢?」
「理理自小跟随药王在药王谷长大,鲜少入世,怕是不善与人交流罢了。」
「嗯,也许是我多想了。」‖
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用脸盆接着露水的小女人,范闲忍不住的走到了理理身后,声音愉悦的调笑道
“理理这是在干嘛呢?”
陡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理理娇小的身子微微一抖,含春媚眼瞟了瞟范闲无声的控诉着,随即将脸盆放到范闲的手上认真的比划着
【若若说今日是乞巧节,相传乞巧节时的露水是牛郎织女相会时的眼泪,抹在眼上和手上能使人眼明手快。】
范闲从不信神佛,更不信传说,可看着理理如此懵懂认真的期待着,心底竟也跟着稍稍信服了几分,打趣的话到嘴边生生化为了两个字,道尽了宠溺与温柔。
“傻瓜。”
【我不傻~】
“嗯,是为夫傻~今日既是乞巧节,可有什么安排?”
【若若约了几个闺中密友要“拜织女”,我既是她的长嫂,理应出席。】
“是若若那丫头提的吧?我说你最近怎的又是斋戒,又是沐浴停当的,原是要‘拜织女’?呼~‘拜织女’无非就是焚香拜礼嗑瓜子儿,聊些女儿家的心事,无聊~晚上为夫带你出去玩。”
【可以吗?】
听到可以出去玩,理理的双眸瞬间放亮,惹得范闲疼惜的将其拉入怀中,给了肯定的答复。他的娘子啊虽初为人妻,可还是孩子心性,既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便将她缺失的童年欢乐一并补全了吧。
若若那边由范闲打过招呼后,入了晚间,司理理便兴高采烈的与范闲去往喧嚣的夜市。平时京都城的夜市便十分热闹,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鱼鲜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应有尽有。今晚又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夜市比以往更要热闹几分。范闲看着身边拽着自己的衣袖兴奋的东张西望,恨不能多长几双眼睛出来的人儿不禁嗤笑出声,将那只紧攥自己衣袖的柔嫩握在自己的手中顺势十指相扣,挑了挑眉道
“这样,才不容易走丢~”
范闲浅笑着捏了捏司理理的鼻头,随之与其顺着人潮向受欢迎的场地走去,因是乞巧节,所以今晚新增了好些个乞巧的竞技活动:姑娘们穿针引线验巧;做些小物品赛巧;摆上些瓜果乞巧,活动不尽相同各有趣味。
最后一圈看下来竟也花上好些时间,二人寻了一处小憩一会儿,看着理理因兴奋欢快而额间渗汗,双颊也染上了粉嫩的红润,范闲不禁轻笑道
“可还欢喜?眯眼儿。”
司理理照做的眯上了自己的双眸,微抬着脸卖乖的模样十分讨巧,范闲笑着将簪子取出深情的簪入理理的发髻中,理理感受到发间的异样条件反射的将范闲刚簪上的簪子准确的取了下来,细看下是一支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一看便是玉中上品。不待理理细细观察,范闲便重新的将簪子为她簪入发间,宠溺道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本想着送你一对玉镯,发现还是这支白玉簪子与夫人更为相配。”
【夫君的眼光向来都是极好的,理理很是欢喜。】
“嗤~理理的嘴儿何时变得如此甜了?定是和若若那丫头学的。”
说着说着便轻刮了下她的鼻头,随后附在她的耳边饱含深情的轻说一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老话长谈,也是我此生惟愿。”
司理理看向自己的柔夷被视若珍宝的握于掌心的范闲,心中一阵热浪席卷而来,烫的她无所适从,这样的人若不是碍于身份,自己怕早已芳心暗许了吧……
激动之下竟一阵急急的咳喘,因咳嗽而呛红了脸的理理,不同于以往的娇羞红艳,有些病弱如山倒的趋势,让范闲心下一惊,焦灼的为理理抚了抚后背,嘴下不停的念叨着
“怎会突然咳喘了呢?许是灌风受了凉呀,还是快些回府吧……不行,下次,下次为夫再带你出来玩,这次要乖,听为夫的话。”
见理理听说要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因顾着她的身子范闲狠心的盖棺定论,但也不忘当头一棒再给颗甜枣儿,理理很是受用他的这番哄骗,努着嘴跟其回府。
二人来时并未带贴身侍从,而是共乘一骑,过了市井坊巷后,除了“哒哒”地马蹄声,四周倒是静悄悄的。范闲将胸前之人紧扣在怀,许久之后才沉重的吐了句
“理理,明日我便要出征北齐,你在家中要顾好自己,等我归来。”
司理理听后握着锦帕的手不禁一颤,这一天,来的竟这样快……
“陛下早已下了谕旨,只是我心中挂念着你,一直不忍与你细说,今晚共度七夕也算无憾……
许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伴你左右,若心中生闷多让若若带你出来走动走动,那丫头虽是女娃儿,可性子要比男子还欢脱几分,出来闲逛也自不会吃了亏去……”
范闲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的嘱咐着,耐心的模样哪儿还有朝堂上半点的叱咤风云?他这一生的铁
阿西
君临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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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寒月当空,夜幕下双方人马竭尽全力的厮杀着,范闲作为主帅不在后方运筹帷幄,却在阵前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令南庆全军上下无不信服。
铁血无情,锋寒利刃刺入肉体时蹦出温热的血液染红了身上的战袍,满眼只有白芒骤现的刀刃与鲜红的血液。
今夜一战,南庆小胜。
率军回营后,一声令下全军休整,即日乘胜追击。一进营帐一只娇小的身影蓦然闯入他的眼眸,怔楞片刻,对着营帐口便是一声怒吼
“滕梓荆!你给小爷进来!”
司理理听此急忙的小跑到范闲身边,快速的用手捂住了范闲急吼的唇,滕梓荆掀帘方踏一步,见帐内风光自觉缩头退去,独留二人四目相对。
【是我托滕大哥带我前来,你别怪他。】
看着司理理屏气凝神怯怯的比划着,范闲顿时心下一软,责怪的话语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轻斥道
“胡闹,这边陲战乱之地哪是女儿家该来的地方?明日就随滕梓荆回京。”
滕梓荆是当年他从儋州回京都城时结交的过命兄弟,名义上是自己的贴身亲侍,实则互为知己,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出征前他特定嘱托他就在京都暗中保护理理,方才在营帐外见了他以为是理理出了事儿,没成想是直接将人带来了险境之地,这月的五十两银钱就该给他扣了去……
眼前的小女人听后委屈的努了努嘴,晶莹的泪滴瞬间溢满眼眶打着晃,愣是不掉下来,倔强的惹人怜爱。
【我想你了。】
只此四字,足以将范闲坚硬的外壳瓦解,变得分崩离析。本想心疼的将女人拥入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战袍上还染着敌军的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范闲的眉头不禁紧蹙,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展露完美的自己?如今这般狼狈模样……
范闲心下腹诽着,唇头却突然覆上一片温软让其不禁圆睁着眼,几月不见,小女人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再顾不得血腥的衣袍,双臂有力的揽着理理的腰向上微微一带,本就是吃力踮着脚尖的小人儿彻底离了地。范闲自动忽视理理眸中的惊诧,将这蜻蜓点水的一吻生生的扭转成了深吻。
“滕先生,方才那位是不是咱们传说中的夫人哪?怎来军营了?”
“主帅的事岂是我等非议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方为真。”
*
司理理就这样女扮男装顺理成章的入了军营,并指定为范闲的贴身侍从,有极少数知晓理理身份者,看在范闲的面上皆是心照不宣,况且理理并非一无所长,师承药王医术了得,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发挥着重要作用,一时间全军上下对其赞不绝口。
“咳咳!”
“怎的又咳喘了起来?是不是这段时间操劳过度?军中自有医师,早就跟你说过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就是不听。”
看着理理一如上次乞巧节时咳喘一般,憋的小脸通红,范闲的心就跟着不由一疼,他师承费老,对医术也精通一二,不知怎的,理理这段时日总给他一种随时会西去的错觉,明明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但愿是他忧思过重想多了……
【我没事儿,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着呢~】
“这段时间就不要随军出行了,你的身子才是最打紧的,若有三长两短,别说对不住你那未曾蒙面的师父他老人家,就我心中的这坎也是第一个过不去的。”
不顾司理理无声的抗议,范闲很是专断的做了决定,即便她是自己的心尖宠也断不可更改,令司理理急跺着脚,生闷气的到了床边将被子一股脑儿的全扔在地,让堂堂威名在外的范大元帅今晚打地铺的意味不言而喻。
范闲被其孩子气的举动逗的不由一笑,厚着脸皮调侃道
“娘子莫生气,为夫皮糙肉厚打地铺倒也不打紧,娘子若因此气坏了身子,才是得不偿失。”
范闲巧舌如簧,理理自是说不过他,双颊恼羞的泛着绯色,直接拉起了床上仅剩的一床单被盖在身上,给范闲徒留了单削的背影引其无限遐想。
子夜,某位元帅暗戳戳的拉着被子上了床,见睡梦中的人儿被惊醒,柔声抚慰着,美名其曰怕夫人盖一床单被着了凉,上来为其暖.床,实则就是个蹭.床的。此番举动虽让自己的小娇妻嗤之以鼻,却还是从心的挪了挪位置,引来那人的一声浅笑后,随即餍足的搂上了小娇妻的纤腰,美美的入了梦乡。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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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范闲自小便有心悸的隐疾,只是师承费老后修习得当,很久没感受过这种陡然心悸的痛感。不知是否因在军营劳心伤神所致,最近的心悸感愈来愈浓烈,间隔周期也愈来愈短,令范闲隐隐觉得惴惴难安。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为准,可男人的第六感来了却是比女人还要锐敏几分。
范闲将暗卫传来的信条以烛火为引燃之殆尽,面上带有别人看不穿的讥诮,内心波涛汹涌一阵强烈的心悸随之袭来,竟生生的喷出了一口血水。
“元帅可是身体不适?末将这就请司军医前来为您诊治。”
“不必,我无碍,莫去叨扰司军医。”
“末将听命!”
听到守帐之人的应答,范闲才算放宽了心,抹掉嘴角残留的血腥后疲惫的闭目养精,细细的理清心中的乱麻。
难怪近日的几场仗打下来愣是将先前的优势消磨殆尽,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枕边人……更是防不胜防……
一年的相识,半年的夫妻,终究是我小瞧了你去,理理,我自认是世间唯一知你、懂你之人,不曾想自始至终我从未真正看透过你。
【今日隐疾可是又犯了?这是我为你亲手熬的汤药快些喝了,你这心悸属先天隐疾,需得好好调养。等夫君这次大获全胜,我必联系师父向他讨来药王谷的镇谷之宝为你医治,定让你与常人无异。】
“娘子亲手熬的汤药虽苦尤甜,为夫借娘子吉言,早日凯旋。”
范闲干脆利落的饮下极苦的药水,一把将理理痞痞地拥入怀中如常的打趣着,只是幽深的双眸深掩下复杂的情愫,在心中默念着:这段情……该有个了结了。
*
不出几日,庆、齐两国再次交战,此次战役直接关系着长达半年之久的边关战事的定局,是以,双方战士皆抱着视死如归的意念上阵对敌。
“家有父母老者出列!家中独子者出列!家有妻儿者出列!凡出列者守营,其他子弟兵随本帅出征!”
“吾等誓死追随大元帅!吾等誓死追随大元帅!”
“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尔等皆为我南庆好儿郎,让我们一起奋战沙场,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不胜不归!不胜不归!”
范闲铿锵有力的誓词瞬间点燃战士们的激情,高昂的宣誓响彻云霄,更直抵人心。
这一战,鲜血将暗沉的地面染成了血色,哀嚎声与战马的嘶鸣充斥在整个战场,范闲俊朗的面容上满是血迹,手中的长刀已然挥舞到开始麻木,仍豁出去的拼杀,他们面对的正是北齐的主力军,若不是军中有内应,北齐断然不会如此准确无误的以主力对上欲带亲信偷袭的范闲。
所以,理理呀,你当真是绝情的很哪!
范闲所带的三千精锐在北齐绝对的人数碾压下,饶是有以一敌十之勇也损伤过半,即便顽强抵抗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对战终是在数十人将冰冷的刀刃架在范闲的脖子上而停止,南庆残余士兵为保范闲性命皆弃械而降。
这时从北齐军后方一娇小的身影与北齐将军上杉虎一道映入前方士兵们的眼中,不明真相的双方士兵皆是一愣,待来人走进止了步伐后,范闲才微微咧开了嘴角淡然笃定道
“你是北齐暗探。”
“没错。”
司理理二字既出,范闲的眼眸由开始的黯淡倏然有两束火苗跳跃。仅仅“没错”二字,他便听出了娇中带妖、柔中夹媚的风情,果然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只是不再沁人心扉,而是痛彻心扉。
这么多天如胶似漆的朝夕相处,外人羡慕不来的伉俪情深,难道都是假的吗?竟瞒他至此?!
“可曾爱过我?哪怕是一瞬动过那么点点真情?”
“我……不能。”
并不是肯定的‘爱’或‘不爱’,一句简短的‘我不能’道尽了含蓄心酸,也最为攻心。临了临了,司理理仍是将他的心绪拿捏的死死的,好似是他哪辈子欠了她,这辈子来还债的一般。
范闲缓缓的闭上了眼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低吟了句
“我懂,所以,我不怪你。”
虽喃喃细语,司理理仍是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含春美眸瞬间腾满雾气,快速转身不再面对他。他与她之间本就隔着灭族的血海深仇,她背负仇恨数年,带着算计接近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不仅手刃仇敌,更要颠覆这踏着她族人的血肉之躯所兴起的南庆王朝!如今,黎明就在眼前,她怎可因他的满腹柔情而心慈手软?
“上杉将军,这里便交给你了。”
“理理姑娘放心,本将军定会好好招待范大元帅。”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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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司理理娇柔的声音轻飘飘的决定了范闲的命运,让范闲自嘲的轻笑一声不再言语:「果然不该抱有奢望~」,随着上杉虎粗犷而又自负的话音方落,南庆的进攻号角冲天的响起,令人震耳欲聋。
范闲与假意投降的南庆精锐瞅准时机奋起,与南庆主力里应外合瞬间扭转局势,打的齐军措手不及。
上杉虎见势不妙,恼羞成怒,提着长枪一声怒喊便与范闲厮杀到一起,二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一时间棋逢对手不分伯仲。理理眼见着齐军势弱,心中的怒火全然被范闲的反算计激发到了极点,不作他想直接加入了范闲与上杉虎的对阵中,有了司理理的相帮,上杉虎很快占了上风,这一次司理理带给范闲的冲击不可畏不大。
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小女人,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慌神间,范闲突感心口骤痛,俯身细看,一支白玉簪子直直戳进他的心口,雪亮剔透隐约透着几丝奶白色的簪身被温热的血染的近乎妖冶的艳红,心底的痛早已超乎身体的疼。
犹记得乞巧节那晚他为理理带上簪子时所许诺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老话长谈,也是我此生惟愿。」,如今她却用这支载满他们爱意的簪子置他于死地,何其诛心!
“理理,为什么?”
“为什么?索性我今天就和你挑明白,我身上流淌的是庆国皇室血脉,当年你娘叶轻眉用不知名的神器杀了极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亲王,而他……就是我祖父!
祖父遇害,身边的亲信被杀的所剩无几,庆国之大竟没人敢接纳我们,我原有一个双生弟弟,父亲与母亲分别带着我们逃亡,被监察院追的紧,父亲和弟弟惨死在大内侍卫的刀下,母亲与我侥幸逃到齐国。”
“可毕竟是敌国。”
“敌国?呵呵,我母亲说父亲没死前也是这般说的,可那又怎样?偌大的南庆却没我们一家容身之地,虽身处敌国我身上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不是么?有利用价值就能活!
别忘了,是你娘害的我家破人亡,是你的亲生父亲庆帝一脉,饮着我族人的血坐收渔翁之利,我那双生弟弟死前不过是个未满周岁的襁褓婴儿……”
范闲的身世在她接近他之前就已得知,婚后她不经意的试探便知他对自己的身世是知晓得,对于他,她真是爱恨惨半,如今,俨然是恨占了上风。
多说无益,司理理毫不犹豫的加重了手下的力度,范闲得知了前因后果脑袋如撕扯般的疼,顾不得簪子插入血肉的痛,因头痛欲裂,攥着理理插簪的手不禁紧了又紧,身子猛然向后退却一步,直接借着她的力儿生生的将浸染心头血的白玉簪子拔了出来,鲜血瞬时溅在二人白皙的脸庞上,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
此时的战场已成定局,上杉虎一众被擒,范闲亲信欲上前寻探伤情被其作势抵挡,司理理显然被范闲的决绝吓散了魂,惊恐的望着他。
范闲右手紧抵着伤口定定地与司理理对视着,脑海中随着头痛飞快的闪过一些零星的碎片:他似乎见证过理理所说的家破人亡,也遇到过儿时的理理;自己好似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什么?是机缘巧合?还是命运使然?
他是范闲,又好像不是范闲,他到底是谁?从哪儿来?又归哪儿去?
就在范闲神情处于混沌之时,司理理猛的吐了口血,朱唇在鲜血的映衬下更加嫣红,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范闲条件反射的将其拢入怀,双眸满是不解。只见司理理望着他努力的露出娇美的笑颜,虚弱的说道
“今日大局已定,这南庆王朝……我已然颠覆无望,但以我的命了结了南庆君王的命,也算值了。这子母蛊当真是有用的很……不枉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
司理理如此一说,范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早在她为庆帝医治之时就已经为其下了蛊,子母蛊既相克也相生。
难怪庆帝自大病初愈后便容光焕发,而理理身子却每况愈下,如今理理油尽灯枯,母蛊亡、子蛊至,庆帝的生命也将戛然而止,这是以命消命!
“你这是何苦?”
“我自记事以来便肩负使命,为族人报这血海深仇已成执念,如今可以手刃仇敌,何苦之有?
范闲……若你不是……”
「仇人之子,我真的想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惜了,世上从来不会有如果。」
司理理的话音未落,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瞬间了无生息,令范闲几近崩溃,仰天长啸
“娘子!!!”
无论他有多少解不开的谜团与疑问,此时此刻他就是范闲;那个深爱着理理的范闲;那个与理理拜过堂成过亲的范闲;那个与理理许诺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范闲!
此时天边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人间,沁凉的雪花落在面颊上,打散了混沌的思绪,范闲小心翼翼的整理司理理鬓间的发丝,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冰凉而又刺骨,被她用簪所刺的心口如刀绞的疼,他也浑然不在意,只对着理理深情的呢喃道
“纵使江山如画,不及卿之容华,早知你中了子母蛊,我断然不会如此逼你,理理,为夫带你回家……”
范闲缓缓的将司理理抱起,在众将惊诧的目光下快速的移至崖边决然的跳了下去,傲然的风骨是他留给世间最后的残影。
至此世间再无少年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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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缓缓的将司理理抱起,在众将惊诧的目光下快速的移至崖边决然的跳了下去,傲然的风骨是他留给世间最后的残影。
至此世间再无少年元帅,也无医仙娘子。
后记:
当范闲从神殿中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沉睡了好久一般身心俱惫,瘫软的盘坐在地休养生息,小时空发生的事儿还历历在目,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意却随着穿梭而来消磨殆尽,只剩下片刻的唏嘘。
可是,既爱已成空,为何被理理用簪所戳的心口却闷闷的难受?甚至连心悸都感同身受?
理理,你到底是谁? 为何几乎每一个时空都能遇见你?
我……又是谁?为何而来,因何而去?
范闲有太多的疑惑求解,空白的过去与谜似的未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畏的前行、不断的探索,才可以得到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答案。
就在范闲坚定内心的想法时,脑海中白光闪现令他脑门骤疼,来不及细想,神识又归于混沌,他知道新的征程又开启了……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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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南柯一梦.完结
001-006:各一段,共六段。
后记:一段。
缺失的,留言后补。
因是联文作品,所以这一篇会和接下来的一篇有所联系。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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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一世长安
★男扮女装闲×温柔似水理。
★人物ooc预警,慎入。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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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她对现在的范闲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从她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他,她就知道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试探过他,可试探的结果却让她惊诧:他那不作假的鼻尖痣;没有老茧的指腹与虎口;还有那胸前为救她留有的旧箭伤;甚至下意识的小动作……无不招显着他就是原来的范闲。
原以为是并蒂莲,不曾想是朵雾中花。
这让理理对他生出了探究的心思,却不料因此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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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几乎每一个世界都能遇到我?”
“嗯,你不会觉得不适吗?”
“会,是肯定会的,但心中欢喜却大过吃味,我们这一世已然如此了,在其他的世界能与你有一世相守也不错~”
范闲报喜不报忧,理理自然不知道其他几世二人同样坎坷,相反这一世虽不曾实质在一起过,却是细水长流,滋润着他多次穿梭而沧桑的心。
“理理,我希望你一世长安,所以我必须走。”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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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待战豆豆出了关雎宫,朵朵才舒了口气,不认可道
“理理,虽说当年是你设计得以让范闲被追回,你心中有愧于他,但也不至于因此为他惹恼了陛下,方才我手心里都替你捏了把汗。”
“他此前逃婚拂了陛下的脸面,让陛下为四方所贻笑,我设计将他追回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心中本无愧,只是……入宫后,他如今的境地是我间接造成的,也便……生了愧,我只想陛下能够顾全大局,对他好点儿罢了。”
【他的身如浮萍,他的随波追流,命运半分不由己,简直像极了自己。】
朵朵本是走在理理旁边,闲情逸致的逗着红豆饭,在听到理理后半句时情不自禁的偏过头去看她,那面上的悲戚十足十的入了她的眼儿,理理本是面容瑰丽,现下这般却像极了悲怀伤秋的怨人儿,顿时在她的额头上来了一记,佯怒道
“我告诉你啊,这怨不得你,别成天将大错小错揽在自个儿身上,即便没你,他也一样逃脱不掉,和亲入宫就是他既定的宿命。
还有啊,下次真的不要在小师侄面前替他求情了,只会适得其反。”
最后的话儿,朵朵并未挑明,仅仅点到为止,以她们姐妹二人的默契,无需多说什么。
理理在听到朵朵隐晦的提点后,美眸闪了闪瞬间归于平静,温婉笑道
“我晓得了。”
朵朵——北齐圣女,心思透彻的人儿,总是看穿一切的淡然处之,这次,也是涉及了自己她才会如此吧,她们的姐妹情也算是她二十年来最为温暖的一份柔情了。
*
自那日后,理理安心照拂着红豆饭,从宫人们那得知,范闲失了忆,记不得从前过往,醒后听宫人们叫他娘娘还发了好大通脾气,理理听比也是一笑而过,想来这才是他真真的性情吧。
如此辗转已是三月有余,这日天气格外晴朗,理理带着八月大的红豆饭去了御花园赏花,却与范闲不期而遇,两人看着对方皆是神情微怔。
听闻范闲醒来后一改常态,今儿一见倒是不假,竟明目张胆的在皇宫内穿得男子装扮,就差告知他人自己是个男儿身了。恢复了男子装扮更衬得他身材高挑秀雅,白衣墨发犹显飘洒,其间黑绸似的乌发仅用一根白色丝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浑身透着慵懒的气质,与从前确实大相径庭。
而范闲又何尝不在打量着她?自那日从婢女口中断续得知了前因后果,他的心中就异常恼火,没想到这个位面的范闲身世竟如此惨烈,较之他以往的位面简直天壤之别。让他这么一位直男假扮女儿身,去整天穿些女儿家的衣装,他是一分都学不来的,正好借着失忆性情大变也未尝不可。
经历了几个位面,都能遇到理理姑娘,愈发的勾起了他探究这个位面理理的兴致。看着眼前的宫装美人一如往昔的明艳动人,范闲心底荡起一片涟漪,可看见她怀中的小团子,那团燃起的火焰倏地熄灭。他不是没有看过她与别人谈情说爱,但与别人生子的却是头回见儿,心底顿觉被一团郁气充溢,闷的甚是难受。
“娘娘近些时日身子可还好些?若不是娘娘闭门修养,理理本该前些日子就去探望娘娘的,今儿倒是在御花园巧遇,也是极好的。”
“有劳贵妃挂念,除却脑袋还有些不灵光外,其他已无大碍。这孩子……甚是好看,长大了定会是个绝色天骄的美人儿。”
“嗤~借娘娘吉言,既然今日偏巧相遇,不如一同到凉亭小憩可好?”
范闲听后微点头,司理理见此跟着抿唇轻笑,抱着红豆饭与范闲一道向凉亭走去,如今正处三伏天,是一年中最热的阶段,理理抱着红豆饭没一会儿便稍稍喘着粗气,范闲一直暗暗的关注着她,察觉她状态不佳后开口说道
“我来抱吧。”
“你?可以吗?这孩子除了我也就要她乳娘,其他的呀任谁都不要。”「连豆豆都是如此呢~」
“我试试。”
说着便顺手接过了她,这小家伙虽说才八月大,却比一般的小孩有分量的多,范闲心底粗粗估摸着少说也有20斤。现在正值三伏天,小家伙倒不像大人穿里三层外三层的,上身穿着上好绸缎做的裲裆,下身穿着半截小袴,裸露在外的双臂与小腿肚儿跟藕节似的,肉嘟嘟的甚有手感。
许是天生的血脉联系,小家伙到了范闲怀中非但没有哭闹,反而瞅着范闲“咯咯”地笑了起来,嘴角因笑而流出的口水结成一根银丝直直的粘到范闲的衣襟上,理理见此拿出帕子急急的为其擦了去,这才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头道
“你这小家伙,又做坏事儿了,嗯?”
“孩子还小,她知道什么是做坏事儿,对不对小家伙~”
范闲见理理一本正经的跟着咿呀的孩子较真,不禁嗤笑一声,不作他想的回了句,语态自然,如寻常家的夫妻一般,令理理不由地神情微怔,范闲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咳!凉亭到了。”
两人在凉亭小憩,双方的婢女自觉的立于身后,二人逗着红豆饭,奇迹般的闲聊了好一会,等到分别时理理抱过红豆饭笑着对范闲说
“若是娘娘自个儿在宫里觉得闷了,可以随时到关雎宫来坐坐,红豆饭也会很欢喜的对不对呀?”
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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