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吉尔,是这里侍女的妹妹。姐姐她......姐姐她病了。她病得很重。她不出来干活儿,我们就没饭吃了。所以......所以我来替她。我......我不认识你......”
她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那娇滴滴的声音就像是蚊子飞过一样,几乎让人听不到。
整张桌子的佣兵都像失了魂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那名少女。其中有几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口水已经流到了酒桌之上。
只有那个小个子似乎并不为其所动。他挤眉弄眼地盯着那名少女,撇着嘴笑着说道:
“长得嘛倒是挺耐看,可惜这身材也太过平整了。就是个老爷们儿也没这么平的。可惜可惜。”
众佣兵被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回过神来,在短暂的目光交集之后,都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甚至还有一两个吹了几声口哨。
那少女脸色一红,随即把头深深地低垂了下去,再也不敢抬头看那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佣兵。
安德烈猛喝了一口酒,将那少女搂得更紧了些。他大声说道:
“下流,真的下流。怎么能这么粗俗地评价一位高贵的小姐。再说了,女人嘛,就算再平,挤一挤总归会有的。小妞儿,你说是不是啊?”
安德烈猥琐地干笑着,没有抱住少女腰怀的另一只手,缓缓地向少女的胸口伸去。
就在他的手指刚刚碰到少女衣服的时候,从酒馆的门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这咳嗽虽然声音不大,却有着一种难言的压迫之感。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奇异的声音所吸引,齐刷刷地望向酒馆的大门处。
只见一个青年,迈着坚实的步伐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脸鄙夷地盯着安德烈,同时用低沉而冰冷的语气说了一句:“放开她。”
安德烈一愣,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番,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这青年年纪其实也不算小了,看起来至少也得有个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略显消瘦的面庞上有着一双阴沉的眼睛。
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或者说更令人感到胆寒的,是在他那高高隆起的鹰钩鼻子,以及鼻子下宽阔厚实的嘴唇之上,有着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疤。
一般人如果有这么夸张的刀疤,基本上也就破了相了。可是这刀疤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和他那冰霜一般的面容与凌厉的眼神相得益彰。
安德烈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绝对是见过血的,肯定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那青年并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快如闪电般地拉住了少女的手,轻轻向后一扯。眨眼之间,那少女已经被年轻人拽到了身后。而此时的安德烈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青年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盯着安德烈和他身后那群张牙舞爪的佣兵,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到酒馆后面的巷子里等我,我办完事儿就去找你。”
那少女微微一笑,双手提裙双脚交叉,做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安德烈“嚯”的一声站起身子,伸手就要抓那名少女,却被年轻男子挡住了去路。安德烈大怒,冲着年轻人大吼了一句:
“嫌自己的狗命太长么?还不滚开?”
安德烈身后那些佣兵也拍桌子鬼叫起来,甚至有几个已经把腰间的短刀握在手中,一边叫嚣着一边冲着那年轻人比比划划。酒馆里顿时响起一片欢腾之声。
来这种低级酒馆买醉的,多是在附近讨口饭吃的粗人。这帮人平日里日子过得清苦,正愁除了手中这几杯劣酒之外再无其他可供消遣的事物。眼看着一场斗殴在所难免,各个都是神情亢奋。
更有甚者趁乱大喊“打他”“别怂”“不敢上的都是孙子”“没**的我认作他爹”。生怕这群人打不起来,又或者只是装模作样地随便比划两下。
就连站在吧台之后的酒保,此刻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慵懒地坐在高脚椅上,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这群佣兵,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深的鄙夷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