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沙加带有浓厚鼻音显然没睡醒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晃晃悠悠地拉开冰箱,寻找着果腹的食物。和老师在恒河上颠簸了一整天,半夜才被送回来,失眠至凌晨,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形象了。迪斯和米罗凑到一块悄悄议论:“这个更严重……”修罗把喝光的牛奶盒子捏成一团扔到沙加头上:“废物!”沙加浑然不觉,刚打开一罐牛奶,拿着牛奶的穆同学边讲电丨话边从房间走了出来:“我知道了,欢迎事宜麻烦珍妮你了,马上拟外交声明顺便联系雅典移民局……”放下电丨话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撒加说:“麻烦会长大人下次先跟我们打个招呼,外交部现在手忙脚乱,我不觉得一向行事缜密的会长会再一次做这种显然没经过大脑的行为!”撒加微笑着解释:“有些事不能瞻前顾后,我有点担心再不把那位公主接来,琼尼那伙人会对她不利。副会长大人的初恋情人也算是我们的朋友,应该施以援手不是吗?”穆低头拔打电丨话,对他的问题没有反应,看戏的众人显然不太过瘾,迪斯模仿修罗把喝光的牛奶盒团成一团扔到沙加头上:“喂!你看看甩了你的人衣着光鲜,不觉得生气吗?”沙加半睡半醒地打量笔挺的穆,上前搭住穆的肩膀:“甩就甩了,无所谓,只是有件事我想了一天也没明白。”
穆沉下脸:“什么事?”沙加如实询问:“你昨天对我说分手,我想了一天也没想起我和你什么时候恋爱过,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在睡觉的时候你对我表白我迷糊着答应了以致你一直误会我们的关系呢?一是一,二是二,请务必说清楚。”穆一口牛奶喷了出来。其他人也目瞪口呆,迪斯和米罗眨着眼对沙加做朱丽叶式祈祷状:“哦,副会长,你为什么是副会长,太帅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穆用看河外星系生物的眼神看沙加半晌终于能发出声音,他已经懒得理会沙加的挑衅。沙加却一脸困惑,显然这个问题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你放心我没功夫纠缠你,你拒绝我的时候应该知道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只是这个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回答后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撒加拉拉阿布罗狄的头发:“他们到底谁甩谁?”阿布罗狄摇头:“老实说我也看不明白。”迪斯和米罗继续做朱丽叶状:“哦,副会长,太强大了。”
穆想转身走人,见沙加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他只好机械地走到修罗面前:“修罗,你和迪斯是恋人吗?”
“不是。”回答非常干脆。
迪斯迅速从副会长崇拜中清醒维护自己的爱情:“当然是!”穆把桌上的纸巾盒当麦克凑到迪斯嘴边:“请说原因。”迪斯对着修罗叫嚣:“呸!一个整天跟我白天打情骂俏晚上洗澡上床的人还敢说不是我恋人!你当别人是白丨痴吗?而且爱情部长阿布罗狄同学刚刚批准了我们的关系,你不能违抗会长大人的命令!”沙加不解地看着穆:“这就能让你误会吗?那他们怎么解释。”——说着指向正搂着卡妙肩膀说悄悄话的米罗:“他们不是情侣吧?”
穆无可奈何地看着沙加,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垂下头,抬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态:“对不起副会长大人,过去是我误会了,不该自作多情地误解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请您原谅我的失礼,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哦你知道就好,可以走了。”沙加点点头做了个‘请走’的手势,旁人已经石化,连一向对恋爱问题反应迟钝的艾欧利亚都和米罗迪斯一起对着穆的背影大喊:“外部甩的好!这种人活该被甩!”——这简直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沙加浑然不觉,迷迷糊糊地喝着牛奶。阿布罗狄摇摇头,拎起书包第二个走出公寓,穆的小弟子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师徒相对无言。
“上次的零花钱给你。”穆把两张纸币放到贵鬼手中,贵鬼别过头,小声嘟囔:“帕米尔有一排美女要我带礼物给穆先生,我知道帕米尔的东西不能带到外面,所以在中途烧掉了,这个花是笨蛋德吉梅朵给阿布罗狄的。”说着把花举了起来。穆没有接那束花,弯下身子问贵鬼:“还在生气?”
“我去上学了!”贵鬼脸红了,把花塞给穆,转眼就消失了。穆笑了笑,拿着花上了公车——米罗的大巴。艾欧利亚和阿布罗狄一左一右地坐到他身边,艾欧利亚经过魔铃的安慰已经忘了前日的不愉快,他问穆:“穆,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查了半天没查出来!”——他的心思很简单,那一定是一句和爱情有关的很有杀伤力的诗,他可以写去给魔铃。爱情部长阿布罗狄同学也问:“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我只记住了发音,不知道是哪几个字。”穆边看手中的单词书边回答:“是中国汉代一个政治家写的两句诗,意思是生命如清晨的露水般短暂,我们失去的日子实在太多。”阿布罗狄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