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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沉睡之水:渡过卢比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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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a iacta est.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2-15 10:41回复


    IP属地:广东2楼2022-02-15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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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楼2022-02-15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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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提要】
        https://shimo.im/docs/WKXVdQYdCY3wRXTQ/ 《前情及基础设定》,可复制链接后用石墨文档 App 或小程序打开


        IP属地:广东4楼2022-02-1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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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5楼2022-02-15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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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亡者/
            “瞧瞧这场面,这应该是这些人最后一次提起你,你所沥尽心血的一切,都会和你一起烂在地里。”
            崔栩
            无论生前何等显赫,死亡对每个人一视同仁。
            而葬礼,则是死者无法受用、只为彰显生者尊荣的场面。
            崔泷的葬礼排场很大,远胜他活着的时候。
            排场,包括并不限于两排黑色旗袍的妙龄少女,手持白幡随着丧礼乐队开道,高跟鞋、旗袍开叉的露出的白皙大腿与面上礼节性的戚容相映衬,格外具有现实性喜剧的讽刺意味。
            乐队后头紧跟着的就是更具有戏剧性的舞狮队。舞狮队虽然把浓墨重彩的颜色都替成了素淡,条幅也换成了早登极乐,但这在寻常人眼里,未尝不觉得有些过了火。虽说的确有不少地方的丧礼喜欢用这种做派来彰显财力,但这可不是零岛的习俗。
            有好事者去向涅槃的女孩打听,还真有掏出两句消息的,说是这位MA声名赫赫的头目还有一个独生子崔栩,现在这两行旗袍美女,一队舞狮,全数出自他的主意。
            “他呀,是个最好热闹的人,估计是不肯让他爸冷冷清清地走,自己给定下的。”那个涅槃的女孩说着,还露出些亲热的神气。
            谁又能说这不是个大孝子呢?
            丧礼可观人生百态。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其中从合作伙伴,到竞争对手,乃至多年仇敌,都愿意派人,或是亲自,在灵前献一束鲜花。
            究其原因,多半是因为有一种刻板且陈腐的观念叫作死者为大,好像死亡能洗刷一切过往,包括仇恨。当然这也从侧面证明有多少人期盼着崔泷的死,并把这当做一件值得献花和观礼的大事。
            除了崔栩。
            他正处在被剥夺了未来十年奋斗目标和乐趣的沮丧阶段,看起来竟有些出人意料的沉痛和伤感,达到了算是看得过去的标准。
            不得不说他很愿意以面对黑白照片的方式来面对崔泷,前提是他亲手完成这个。死了的崔泷比活着的更好,至少可以免去90%的试探和循循善诱。崔泷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无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向来在情感上吝啬给予——自从五岁之后崔栩早就不期待这个。
            但是崔泷确实对他唯一的儿子有诸多期望。他需要顽强的意志,需要机敏的头脑,需要学会如何在困境当中沉着的保全自己。于是他助长着恶意萌生的苗头,依托现实作训练场,放纵着那些过界的行为。从一开始,崔泷就没有期待他的独子成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健全的人。
            旁人猜的多有谬误,崔栩倒也没想着不让崔泷冷冷清清的走,他所做的,让旗袍开叉的白大腿和看起来仿佛庙会的舞狮队冲淡大多数死者应得的肃穆和哀戚,顺带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葬礼的流程冗长乏味,如果不是崔栩自掏腰包请了舞狮队的话,乏味程度应当更上一层楼。崔栩并不想费心去思考那篇精美绝伦的悼词到底对崔泷进行了多少矫饰,也不想听那些节哀顺变的客套话——他十分确信今天大部分人哀悼的心思是和他一样的,甚至更有还不如。至少崔栩自己还会真切地感受着遗憾,虽说是因着不能亲手了结这一切。
            也许崔泷也是。
            他会后悔的。崔栩百无聊赖地想。如果他知道有这一天,说不定会选择被烧死在十五年前崔栩亲手放的那场大火里,为MA的进化史上树立一座以达尔文为名的丰碑。
            在这乏味当中,唯一能给点乐子的,就是这些来宾了。
            心思迥异的来宾不少,这并不意外,毕竟心思最不定的那个正在灵位前扮演孝子贤孙。当然,能在沉痛当中眉梢眼角带出意气风发,好似年逾五十重当了一回新郎的,也就只有夏平春这么一个人了。
            崔栩和夏平春接触不多,只在例行的节庆、MA的宴会里见过几面,但是如果去深究崔泷的死因,崔栩乐意赌一把梭哈,压在这位二把手头上,甚至不用祈祷幸运女神对他微笑。
            只是崔泷死后的这位既得利益者哪儿来的能耐动手?
            毫不客气地讲,夏平春如果有这个本事,MA早就可以改姓夏,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是谁呢?他想,在心里列出了两页纸的名单,将同谋者待定。
            与此同时,他欣赏着夏平春的哀悼姿态,这位二把手往昔也算是心思深沉,多半是觉得自己大局在握,不必多做伪饰,因此演技并不像往日一般精湛,倒有些好笑了。
            “节哀。”夏平春说,还拍拍崔栩的肩膀,以长辈的姿态做出关爱的模样,“后面MA就看你了,你爸爸一直记挂着你。”
            假话。
            崔栩拼尽在东欧黑帮之间打滚历练出来的演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那还得拜托您指点了。”
            这句当然也是假话。
            两个已经将对方放进死亡名单的人对彼此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随着下一波宾客的来访,而暂时终止了这段对话。夏平春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身后那个一身黑裙,始终沉默着的女子回头往灵堂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是一双写着野心的眼睛。
            送走了最后几批宾客,崔栩的孝子贤孙表演终于也到了尽头,他最后瞧了一眼灵位上那张黑白遗照:
            “瞧瞧这场面,这应该是这些人最后一次提起你,你所沥尽心血的一切,都会和你一起烂在地里。”
            崔栩在心里这样说。
            “至于我,我当然不可能继承您的遗愿,让MA走向你想要的方向,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崔栩对着那张遗像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他转过身,走向灵堂的另一端。那里,崔泷的遗孀周旻和她的侄女崔桢正在那里轻声地交谈。
            自从回国以来,或者说自从十六岁之后,崔栩从未跟这位周太太进行过任何谈话,现在是时候了。
            在那之后,他会好好使用MA的。
            以崔泷不愿意看到的那种方式。
            Fin.


            IP属地:广东6楼2022-02-15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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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眩晕/
              一瞬间,我觉得这就是我渴求多年的幸福与真实。撇开单调与重复,在我残余的生活中终于响起的牧歌,如同风雨迷途中饱经威胁的衰微暮色。
              1
              Elegance.
              Fragile.
              Emotional.
              Dominance.
              Desire.
              2
              晚霞似蓝非紫,将屋内染成一片单薄而辽阔的水域。你躺在纯白的寂静里,黑色的长发整整齐齐睡在脑后,像只属于我的人偶。我俯身,将新折的桂花放在你耳边。崔泷遇袭身亡的新闻很快传遍了整个国屿,但你受伤昏迷的消息却被牢牢锁在这间屋内。桂花香气曳曳而来。我埋头在你颈间,鬓发缠磨,带着贪婪的怀恋,和清醒的恐慌。你早该让我回来。我蜷在你身边,一如我们小时候那样。一种鲜少出现的清晰的渴望,像温泉水一般从外而内的将我浸润,因为温暖,反而刺起层层叠叠、细细密密的疼。崔桢,你早该让我回来。
              有冰块碰撞玻璃杯的声音,有人咯咯发笑的声音,有人轻轻问话的声音。我醒得很快,但仍旧梦境恍惚。我看到床上摆着小饭桌,铺着长春花蓝的餐垫,三明治和带果肉的橙汁。你半坐起身子,长发松松挽起,手上连着的输液管像一夜长出异艳的尾。时至冷秋,即便窗外有桂香曳曳而来,我依然能立刻闻到屋内有淡淡血腥气味,纠缠萦绕。
              你将西莉亚——那个笑我满眼血丝的大小姐,和另几位面生的某某打发出去。我们从来都这样特别而亲密,没有外人,也没有缓冲带。晚霞似蓝非紫。而我终于对焦上你的双眼,轻盈温柔,带着慢条斯理的笑意。
              “你在担心我吗?”
              3
              等我到家,葬礼早已结束。林荫路两旁的灯火摇曳闪烁,一排隐在暗处的轿车便泛起淅淅沥沥的黄。别墅悬在夜空里,像是低垂的月亮。我将溅了血的外衣换下,便拐去最小最不起眼的那栋楼找你。
              一楼的书房,安保主动给我开了门。我喜欢这里落地窗外的芦苇荡,尽管此刻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实。我看见你坐在沙发里看书,长发盘起,露出优美的脖颈曲线,珍珠项链微微的晃,落地座钟经年累月的响。壁炉里燃起鲜红的火焰,猫趴在地毯上打着哈欠。一瞬间,我觉得这就是我渴求多年的幸福与真实。撇开单调与重复,在我残余的生活中终于响起的牧歌,如同风雨迷途中饱经威胁的衰微暮色。我感到自己变得软弱。
              “一切顺利,”我走到你面前半跪下,就着你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四十八小时,名单上的背叛者都处理得干净利落。刺伤你的小姑娘尽管奄奄一息,但还能陪我遛几圈马。夏平春恐怕随时会死,尾巴不止我一个。烟雾缭绕,火焰摇晃,我顺从的望向你,残酷与绚烂睡在你睫毛下的阴翳之处,但屋内太温暖太舒适,给一切都带上了一层宁静的温情,哪怕是断头台。我轻轻的问:“崔栩呢?”
              “我和婶婶商量过了,”你将我散落的发别到耳后,指尖比耳垂更冰凉,“以后MA是崔栩的。你什么也别说。”嘀嗒,嘀嗒,秒针清脆,而你沉吟许久:“我需要把西莉亚调去Joker,你愿意帮我盯着花山院么?”
              午夜的钟声如约响起。月光低垂,暮色衰微,我看到你眼里有朦胧的雾,泛着哭泣的红。我笑着拉过你的右手,摩挲你苍白手背上的暗红针眼。崔桢,仿佛所有不愿追溯的秘密都往下坠,碎裂成灰,熄灭成疤,崔桢,你离不开我。我将额头抵在你冰冷而柔软的手上,印下一个得偿所愿的吻。
              I do.
              注:1.文中的“你”指崔桢。
              2.崔桢为什么由崔泷夫妇抚养长大?她的亲生母亲是被“我”杀死的,“我”以为“我”解救了崔桢。


              IP属地:广东7楼2022-02-15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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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8楼2022-02-1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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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爝火/
                  傅选酩x薛凌
                  凡欲盖弥彰的行为,锐利如裴观译会解读无能么?他的确要做给他看,正大光明。
                  谁被你遣离出局,我就让谁回来。


                  IP属地:广东9楼2022-02-1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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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选酩
                    想纪念一场盛大而隐秘的初雪,只能在屋顶上窥见遗迹。人心果然见效快,宣布薛凌归队前后的露面者堪称蜂拥。启门先环顾,他的视线转至长窗外,浓云尚在部署,楼厦之上蓝得一望无际,澄澈千百公里。幸好,零岛向来降水量颇丰,一场不够,还有下一场。
                    十一月,人事往来,命运跌宕。
                    薛凌,原重案组组长,从警将满十年的同僚,受贪腐案直接波及的某旧部,状态从下落不明更新为重归岗位:即日起撤销判决,立即恢复名誉,担任特殊犯罪组组长职务,负责相关案件侦查工作——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他在腹中兀自接全宣读尾音,补缀文稿的楚楚衣冠。VET本不乏内部纠错和平反机制,然而长期搁置,其过程也繁琐,不仅需往专案调研组抽调人手,还要对当事人进行约谈。但今日一事,程序再麻烦,也要召回对象,全因他做代理处长。
                    办公室是偏静的安逸之所。傅的目光彻骨显微,眼神,脚步,肩背的姿态,观察只消一分钟——用不着刑讯、关押或意图裸露的心理干预来摧残,那是自我弃置的影子。他的申诉材料都不能称为主动提交。就像于风暴眼倒灌滂沱大雨,薛凌心中该有一盏因被缓慢抽尽氧气而闷死的爝火,民间俗称为希望。猜测深究是本能,而当事人作何感想、举报是否属实、匿名者姓甚名谁,傅选酩并不在乎。他只是想象一幕意识层面的镜头:王长青的影像也被一劈两瓣,铝桌南北,各表一枝。瞧,总会有人看不下去的。“没有程序保障的地方,不会有真正的权利保障”,白纸黑字,一干二净,多理想。此条适合任澈引用,轮不到他拿来作事件观后感。
                    他掌中是一枚徽,冰点温度,却足以充当打火石。
                    “定罪失当,辛苦你受委屈。”
                    凡欲盖弥彰的行为,锐利如裴观译会解读无能么?他的确要做给他看,正大光明。
                    谁被你遣离出局,我就让谁回来。


                    IP属地:广东10楼2022-02-1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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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凌
                      “不会。”
                      警徽落于掌心。相比薛凌被收缴的有近十年历史的那一枚,它表面光滑、色泽饱满。变化不止这处:薛凌手上的茧子已转移位置,警服、工牌、档案、办公处等都要更新。但14日重新踏入VET大门时,薛凌所怀的心情,与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相仿。
                      7月30日被停职、接受调查。当晚,薛凌睡在看守所,房中闷热潮湿,他仰面躺着、一动不动,也无法避免衣服被汗水浸湿,铁窗外蛙鸣响亮、接连不断。之后,逃至江绵绵家,地下室空调也欠修理,与看守所体验不相上下。再之后,随着8月31日那场著名暴雨的降临,薛凌迎来了自己在体制外的第一个秋天。
                      当晚,离开余知家后,薛凌往零岛边缘走,奔跑时风声在耳边急掠,带来慌乱、带来自由。嫌疑人们经典的逃亡路线与方式印在他脑中,派上用场。他能记住零岛一半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并据此推断出另一半该在的位置,无需证件的住处更好找。过目不忘的本事被带到中小赌场中,薛凌花了一整天将所有花样上手实践,最后选择去街角非官方老年人活动中心打麻将,每日赢够一百块即收手,满足住宿、饮食等基本生存需求。薛凌还发现,尽管他较为帅气、因在警方举办的发布会中发言而频频在各媒体现身,还是没人认识他。
                      薛凌每周去有监控的地方转一圈,余知能据此找到他。树叶由黄转绿,小宾馆饭菜的馊臭被低温冻结,蚊子由温顺到凶猛到消失,全零岛的非官方老年人活动中心都留下他的足迹。
                      蛙鸣常常出现在梦中。薛凌无数次复盘,如果重回7月30日,要如何作选择,能赌出更好的结局。枯等一周又一周,在每个因无需备勤而饮酒的周五,他说服自己:再等一周。他不相信能等来什么,但期盼回音。
                      11月14日,2020年的初雪与薛凌的听证会一并到来了。
                      会议由傅选酩主持。踏入VET大门时,薛凌像来面试的警校生。十年前,他带着简历与倒背如流的生平纪要;这一天,他带着申诉材料与背了一整晚的“夏日往事”。
                      准备万全,用到万分之一。桌对面的傅选酩待他,甚至比当年面试的主考官王长青更宽松。15日便出公告、官复原级。
                      将警徽别在难得一穿的警服正装左侧胸前,薛凌重又坐在傅选酩对面。
                      “傅处,还有什么需要我处理吗?”


                      IP属地:广东11楼2022-02-1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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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选酩
                        电脑,黑屏时刻待命;空调,二十六摄氏度;窗户开始结霜花了,可是这里没有人注意。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十分明确地摊开双手。
                        “你的难题都解决了,接下来专注工作。小案不需要你们,大案分流,精英没必要浪费精力,我相信各位的态度和水平。”
                        早在他的重案组同事正式帮忙争取之前,傅选酩已经在习惯性阅览人群时所收集的印象殿堂中翻查档案,检索到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副赤诚的、印象派的理想侧写。此刻,他忽然在想,零岛的夏季竟然结束得那么快。第一道真正的寒潮于万圣节驾临岛屿,挟持白雪到今天,制服全都增添一层。当晚的安卡还算克制,海穹赫然成为诸灵嘉年华的圣地,据说警局仅在中央车站就收获了三四个扒手。至于莱绅堡,好像并不需要以万圣节为名。没有节日的VET像个巨大涡轮,自千禧年始,不断向内增生的系统攀在组织外围勉为其难地维持高速运转,同时也将压力加诸范围内全体成员。
                        临危受命的傅处长也应该如此:自信,高效,再放低姿态,加入一点适当的紧张。
                        好警察都这样。
                        “裴处长,”语音很稳,他讲得很认真,重新修改措辞,“——裴观译,侦查能力毋庸置疑,很遗憾,我个人尽力理解他,且无法认同。但是于公,连带性贬低不可取;于私,我更好奇匿名举报者的勇气从何而来,不过这些就不劳薛队费心了。”
                        评价与事后感戛然而止,言外之意填满房间:所以我不会像他一样,VET也不该以任何方式受制于他。他凭空知道,或许此刻的薛凌并不打算就任何事务表态,但他们终究会共享某种潜意识。他对待界线如此坦诚,棋盘般黑白分明,此刻十指交握,斟酌言辞,比平日讲更多话,面对刚回归的老警察,反而像寻求定心丸的新长官。
                        “不论如何,我只希望,薛队能够支持我的工作。特殊犯罪组新成立,找到能主事的人不容易。变动需要磨合,不巧赶上年末,事情太多。”


                        IP属地:广东12楼2022-02-1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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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凌
                          起初,薛凌的目光停驻于对方下眼睑,忽而晃动起来。江绵绵匿名举报,她身份与动机是薛凌心头的刺。不劳他费心,他反而更费心,费心于他为何不劳他费心。堤有蚁穴、阳间有鬼、气球里有针,怎能不费心?
                          “线人消息,匿名举报者在VET内部。”剥洋葱般,薛凌将自己所想在他面前多剥一层,不作阐释,“我也好奇那种勇气。”
                          目光重落回他眼睑、并未游移。过不多时,它骤然指向傅选酩深色的瞳孔。皆因“请支持我”。
                          VET警察是个费腿的活,跑过一条街、多一分经验,对多数年轻警察来说是新鲜经历常有。而对于薛凌,零岛条条街巷都不知被他跑过多少次,日子久了,很少有什么引他注目。VET的工作亦如是,案子多却有数,与各级人员各部门各单位相处方式复杂、但有迹可循。在其间磨过十年,薛凌已成为一颗较完美的、可令绝大多数内部事务顺滑经手的螺丝钉。
                          我相信你、请支持我。在VET中仅听到过一次的逻辑令螺丝钉卡顿,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话语令薛凌目光指向改变。2011年秋天、入职前夕王长青的训话,如同循环播放的磁带,在这个遥远的下午被傅选酩调大音量,在薛凌脑中回响。同样被唤醒的,还有他在那时毫无保留献出的敬意与信任,以及裴观译、傅选酩等人令他感到异样的行为。
                          缓慢地,眼神从迷惘变作锐利,惯于在思考时抿起的唇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种意思。
                          “傅处,也是师兄。出于同门、共事十年。”
                          薛凌唇角愉悦地扬起、向他点头致意,为过往、也为重识。同时,他正在与王长青的无数回忆中搜寻,试图找出自己从未成为他附庸的证据。事与事,转来转去都要与他链接,在发觉没有一样证据牢靠后,一瞬的失望将碎纸片般的过往吹散。
                          原来如此啊。
                          “我会努力当好这个组长。”他看进傅选酩眼中,期盼着他从未见过的另一种可能性,“也会一如既往坚定支持VET的工作。”


                          IP属地:广东13楼2022-02-1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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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4楼2022-02-15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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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凌
                              薛凌读大学时,体能训练课教师张明诚常一本正经问他“你在笑什么”,薛凌每次都不知如何作答。如此半学期过,薛凌发现自己较他人更容易产生说不清缘由的笑。
                              所笑对象尚不明,眼眉就被它挑弯。它把唇角向上提,两唇间便扯开道缝,逐渐扩大,露出半颗牙、整颗牙。再止不住,就会笑出声音。
                              听他说余知,笑意流到唇角,被那件曾大致了解过的案子拦截。一月前,余知便将此疑案剖至他眼前,碍于雨大夜沉灯孤、前路飘摇,薛凌未作回应。难题至今未解、倒刺身在暗处,他有一份责任。
                              “好。”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薛凌重重点头,“我即刻着手了解此案。”
                              从警十周年更值得一笑,咧嘴露出牙。想,这事要借重案组李雪一用,由她导演的王长青入职二十周年庆祝会流程紧密、秩序井然、歌声动听、蛋糕好吃,至(王长青已入狱的)今仍为人(薛凌)所津津乐道。但也不能完全要她搞惊喜,薛凌得参与编排、选歌,就连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再回vet时,做梦都梦到重案组的大大小小为他合唱零岛上世纪八十年代最负盛名的女歌手蔡晴的歌。如今,这或许能成真!
                              “好。”算在谁账上,不用纳税人的钱,“到时欢迎傅处来特殊犯罪组吃蛋糕。”
                              门开了,薛凌走出门外、回头,直视傅选酩的眼睛接受了这恍如隔世的欢迎。他收敛表情,立正、敬礼。领导楼层走廊尽头那扇小窗又没关,一如往常。微风清凉,撩拨薛凌的正装衣角。一如每次敬礼,他纹丝不动,似成为院中一棵矮树,深深扎根于此。
                              礼毕、走远后,表情才生动起来。招呼过特殊犯罪组的人,又去招呼重案组的。笑由深及更深,笑声不止。
                              “今天也有案子?好!一会儿准点下班吃火锅,吃完回来加班。余队请客!”
                              Fin.


                              IP属地:广东15楼2022-02-15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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