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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鸳鸯之飞 * 同人〗流光匣(正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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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9-09-13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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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上不了线惹w这周提前一天更叭
    小宫女在黄昏的门外踱步,眼睛盯着地面,鞋履一下一下轻点地面,阴影抬起又落下。
    她从织室赶回来通常都比较早。采薇手腕一转,将垂落的头发拨向耳后,眼睛也顺势看向院子,晚霞如同天空挥起的纱带,这种时候,太阳也快要彻底落下去了。
    殿门缓缓打开,甘罗在淳于越之后走出大殿,下意识看向采薇站立的位置。她的小酒窝在重重的发帘下一闪而过。雀跃地跟上甘罗,甚至高兴到小步跳起。甘罗个头尚矮,步子也小,采薇生怕一不留心超过他,蹦跳两下又老实回去。
    甘罗在前面走着,身后的木板震动频繁,想都不用想就是采薇走路不规矩。幸而片刻后声音消失,甘罗决定不去问责。
    封上卿诏下后本以为能够留在朝堂,没想到却要以此身份为大公子侍读。能够听到大儒淳于越讲学不失为一件好事,但大公子的个性,又不尽如他意。
    他捻了捻指尖,走过水面时听到细微的水声。夜幕降临前最后的阳光下鱼在水中翻腾,甘罗俯身将手指探进水中,被一尾鱼轻吻指腹。他看着那条鱼逐渐远去,心情莫名地有所上升。
    瞥到身后的采薇,她低着头,偷偷向甘罗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相撞时又畏缩地避开。他没在意,将手指从水中抽出。
    “走吧。”
    屋门虚掩着,里面穿来细碎的声音,说话声混杂着物件落地声,甘罗脚步一滞,马上恢复轻快。
    采薇本也有些担心,但观察甘罗的反应,自家上卿应该是听出什么来了。离门口越来越近,采薇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屋里嗷了一声,抿唇轻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9-09-14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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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坐在桌后的席上,倚着黑漆花几自陶自醉,身边是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酒,看来是倒酒不安稳,桌面上洒得到处都是。甘罗呼了口气,庆幸这小子倒酒的时候还知道把他原先放在桌上的东西挪个地方。
      面色酡红,满身酒气,甘罗走到他身边,尝试把他拖到一旁的榻上去,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时手不稳,衣服也被他泼上了酒,晕开一片深色。采薇跑到房间另一头,把她昨夜缝补好的深衣以及摆放着的其他衣物捧给甘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婴安置到榻上。
      甘罗绕到屏风后换下湿掉的衣物,采薇跑到火炉旁,抓起一包屋里备用的醒酒汤,放进药盅里煮起来。
      酒是凉的,一直灌到甘罗的大腿,就差沾湿绔了。他叹了口气,屏风里的光线比别处昏暗些,他凝视着屏风上冒出来的木刺,在套上一层后伸手拔下木刺,却不想扎破了指尖,血缓缓地渗出来。他凝望片刻手上的伤口,抬起食指,用其他的手指穿好深衣,走出去。
      婴躺在榻上,还糊里糊涂地说醉话。采薇麻利地收拾被他弄乱的一切,跪坐在桌前把遍布桌子的酒都揩去,酒很快就向上漫,浸透了半块帕子。不太干净的酒渗进昨晚的针伤,倒吸一口凉气,咬唇忍住。甘罗发现了这一细节,正要询问时婴却拉住了他的衣袖,生生地将他整个人拽过去,甘罗手指凝聚的血就滴到他脸上,婴吓得抱住他不撒手。
      甘罗无奈地拉了拉脸,用干净的一只手拍拍婴的后背,表示自己没事。正巧采薇端着醒酒汤,拨弄调羹向这边走来。婴闻见飘来的药味,哭得更凶了。
      甘罗把婴的左胳膊扒开,箍着他整个人,采薇一勺一勺地喂药给他,这才安静稍许。看着像要犯困,手劲也软了下来,采薇也放下药碗与甘罗一起把他扶到榻上。甘罗扑了扑弥漫的酒气,起身走向桌子,桌子也泛着一层绵密的酒香,他直走到窗边去,酒味才从他鼻前消失。
      采薇手中是条干净的帕子,看向婴的脸时忽然发现一处血点,她轻柔地揩去,却发现婴面上并没有伤。
      太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甘罗站在窗旁,月光映着他的脸,半边脸颊还浸在黑暗里。采薇挑了挑灯芯,灯花爆开,抬袖躲开溅起的灯油。她给烛台多添了几根蜡烛,整个屋内灯火通明。酒气也散了大半,甘罗转过头便看到采薇俯身点起最后一根蜡烛,发丝垂向火焰,几乎要被烧焦。幸而她注意到了,将头发拨向一边,他方松了口气。
      桌案上的酒香,怕是一时半会消不掉的。采薇还没来得及洗的酒杯里残酒还剩半个杯底,在灯火下熠熠闪光。酒坛的口只马虎封上,还往外溢着丝丝酒香。甘罗鬼使神差地举起身旁的酒坛,手一抖倒满了一整杯,举袖掩口快速喝下。
      入口辛辣,喝得又太急,甘罗喉头一梗,睁开眼时头已经隐隐地晕起来,他用手肘抵住桌面,手掌扶着额头,视野慢慢地晃动。采薇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他想她又要熬一碗醒酒汤了。果不其然,她的身影在眼前剧烈地摇晃了几下,说的仿佛是上卿大人,就急忙转身奔向火炉。
      听到药材倒入药盅的声音之后,不多时她又奔回来,带着干净的白布条和一个不知盛着何物的小瓶子,甘罗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伤药。采薇小心地打开他的手掌,木刺割伤的地方血液凝固成薄薄的痂。她给受伤的部位涂上药水,程度很小的痛泛过大脑,刺激他的神志。倒觉有莫名的心安,化作涓涓细流,缓慢地涌向心底。
      在甘府时,从未在意过这样的细节。竹简边角多很锋利,抚过时经常划破手指。没有如此细心的仆人为他包扎,他自己也置若枉然。五六岁时还会觉得痛,到他沉浸在书海中久了,锋利的竹片在他这么多年的爱抚中变得温润,他对这种伤口的痛感,亦已麻木。
      许是今日的基调太偏颇,他就糊里糊涂地喝了酒,只源于看见酒液时内心的一点响动。如今他又想举杯劝采薇喝两口,口齿不清地说了几遍,采薇就耐心听了几遍,最后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急得她团团转。
      “无妨……去帮我把醒酒汤端来吧。”
      这是采薇听清的唯一一句话,甘罗在她转身后也庆幸于她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醒酒汤起作用终究要时间的,房里三个人都醉倒了可不好。
      伴着瓷碗与木板碰撞的响声,醒酒汤端到他面前,甘罗正欲抬手喝下,却看见采薇手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醉了酒早已忽视唐突与否,扯过来一看是道细小的伤疤。
      “你这……怎么回事。”
      灯火与重影下采薇的面目看不真切,惊讶的表情却明晃晃的,藏也藏不住。
      采薇最后记得的就是甘罗揪着她的手指,唯一一次孩子气地怎么都不撒手,涂药还看不准地方,好不容易在伤口处抹匀了,药滴都已经流进了指根。他倔犟地往伤口上吹了一大口气,腮鼓鼓的,像只河豚一样。
      第二天早上他当然是忘了,忘得连昨夜喝过酒都不知道。
      采薇从锦缎与针线中抬起眼,看着那个青衣少年安静读书的背影,心中却想:
      若能得如此,再被扎伤多少次,
      我也愿意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9-09-14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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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


        35楼2019-09-14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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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9-09-14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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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对着桌前备好成山的竹简,抬起毛笔在砚台上润了润,又仔细执起笔来继续抄书。
            身边的漏壶昭示着已近子时,鹿鸣居也只他居住的房间还燃着火光。婴早就打着哈欠跑到隔壁去睡了,未及亥时过半就听见他的鼾声,甚至墙壁都有了轻微的震动感,甘罗狠狠捏了一把汗。
            夜晚初现蝉声,本该心静的时刻也被扰得心乱如麻,还好只是抄书,若叫他写书,就是万万做不来的。
            咸阳宫上空的星星很多,只是被重叠的建筑所挡,便不能看到星空的全貌。甘罗恰巧有一扇窗子,能够恰巧地避开所有杂物,做到满眼星河。他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水喝上一口,眼睛还凝望着夜空,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甘罗抚了抚心口来缓解泛上心头的愧疚,心想自己就算帮扶苏把所有都抄完,也无法完全做到心安理得了。
            扶苏血淋淋的膝盖与连血液都挡不住的密集伤口历历在目,那天在大殿上的一切也记忆犹新,他闭上眼睛不愿去想,却怎么也甩不掉。
            明明不久前还想着如何投靠其他势力,如今彻底……
            甘罗抓了一把胸前的衣物,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他现在只待将闾跑去和秦王告状。甘罗将抄好的一卷放置一旁静待晾干,揉了揉发麻的小臂,又从桌上信手拈过一卷空白的竹简,刚准备拆开系绳,肘部便隔着衣袖碰到采薇的胳膊。
            这个时候,只会是采薇。更何况他听惯了她的脚步声,是能够分辨的。室内还点着灯,是采薇怕甘罗伤到眼睛,为他留着的。甘罗接过她手中的小茶杯,饮了两口,微觉清明。
            静置的竹简离桌案中心并不远,他将竹简移至桌子中央,是刚刚抄过一遍的《尧典》。余光里采薇还在原地,他心头一动,想要考一考她。
            “采薇,到我身边来。”
            采薇挪了一步,没有多想,更准确的是没有精力多想。灯光下她的眼眶青黑得明显,但甘罗并没有抬头看。悄悄打了个哈欠,集中精力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钦若昊天。”
            “……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
            顺着甘罗的手指读出整句,其实上面的字她并不是都认得。落了婴十几天的课,即使她比婴更努力,也无法把他多学的那些补到自己身上。她不过是听着甘罗边念边抄,自己心中也背过罢了。
            此举没什么意义。他把酸麻的小臂靠到桌上尝试放松,连带着腰也弯了下去。今晚并没有心情把落下的字逐一教给她,他就这样靠了一会儿,一直到再次提笔时也没听到脚步声。为毛笔添足了墨,有眼光落在左袖口的云雷纹处太久以至于生出了灼烧感,他移开后余光里的衣裾还未离开。回头一看,她竟在发呆。
            准确地说也不叫发呆,是想什么事想到忘我的程度。在他抽走袖子后眼睛就在空白竹简和手指间不停转悠,迟疑纠结简直就要从眼瞳里溢出来灌进他的意识里了。手指抓挠着托盘,抓得指腹上沾了木屑,都变色了。
            她要做什么啊。
            他苦笑,把静置一旁的茶杯放到她的托盘上,杯底和木板刻意碰撞发出一声响,她身躯一震,才清醒过来。只是目光还在偷偷地不停轮转,甘罗压下性子分析她的内心,在茶杯停止振动之前,抓起几卷空白竹简。
            “采薇,多谢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9-09-22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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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回头看着她,眼里含了两分笑意,一只手中盈满了竹简,有四五卷。其中一卷的束绳没系好,竹条排从手掌处溢出来,岌岌可危。
              采薇像每一次被他看穿想法那样,面庞从耳根蹿红到眼底。以极快的速度把竹简转移到怀里,紧紧搂着。
              甘罗望着地面,低低地笑了一声。
              采薇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即使是用傻愣的方式。在她局促的目光探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腕都快被盯到隔着云雷纹燃烧的地步。那时余光里瞥着采薇,她眼神在竹简和手指间上下晃。把茶杯放到采薇端着的托盘上,杯底和木板碰撞发出一声响,她才清醒过来。
              她也真有意思。
              幸而在他面前脑袋不灵光的时刻寥寥无几,也误不了事,甘罗还会把它当笑话看。
              他简单教了她用毛笔的方法,自己坐在一边,望着越来越多的星子,听着身边采薇边抄边念叨的声音,第一次感觉到生活的惬意闲适。左掌便爬上脸颊,托着一点一点低下的脑袋,最后星河完全收进眼眶化成一片温柔的黑暗,他甚至忘记了采薇还在抄写,坐在坐垫上一觉睡到了天明。
              醒来时还以为只是迷糊了几分钟,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大的变动。采薇仍旧仔细抄写,只是发现写完的那一堆明显高出许多,采薇眼底的乌黑在光下清晰可见,他才发现天都亮了,照在采薇脸上的光不是灯光,是天光。
              他猛地一耸,盖在身上的深衣随着动作滑了下来,采薇抬腕把毛笔搁在一旁,转过身准备给他盖好,才发现甘罗醒了过来,眼睛大睁着,在看她呢。
              “大人……我……”
              她慌了一瞬,咬了咬嘴唇,目光回到竹简,感觉每个字都清晰了好些,清晰到刺伤她的眼睛。
              她抬不动甘罗,也不敢抬,怕他被吵醒。只能轻手轻脚地跑到屋里拿了一件深衣给他粗粗披上。写一会儿就往他的方向看看,别把头磕到桌子上去。
              甘罗侧头,将目光投向竹简,采薇写下的最后一笔末端墨汁太饱,在不平的竹简上鼓起一颗墨珠,小巧地令人生怜。竹简堆叠成山,粗略一数,怕是五十遍《尧典》已经抄完。
              他摇了摇头,看着明显疲惫过度的采薇,愧疚漫过心口。
              “采薇,多谢你。去休息吧,今日不必当值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9-09-22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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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更新也比较多~但我们下次就得十月一日见啦。延迟更新两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9-09-22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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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河豚一样也太可爱了叭哈哈哈


                  IP属地:山东来自手机贴吧41楼2019-09-24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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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顶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9-09-25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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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9-09-29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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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倔强且执拗的神情,闪现了一瞬,就被言语所淹没。
                        他为她的忠心执着感动一瞬,然而如今和婴二脸懵逼地对望,看着桌畔托着腮帮子睡得正熟的采薇,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今天教授的字就是采薇所落下的,结果课堂的主角歪着头,沉沉睡着。
                        甘罗无奈地摇头,搁下手中树枝,看着注视采薇太久最后也昏昏欲睡的婴,放空了全身的力气向后仰去,被黑漆花几狠狠一硌,吃痛地咬紧嘴唇。
                        初夏上午的阳光在松松闭上的眼皮里侧烙下一片浅红,甘罗睁开眼,快速挪开视线,却还是被灼目的光线刺伤。
                        婴松松垮垮地趴在桌上,脑袋枕在臂弯柔软的赘肉里,甘罗垂眸擦了擦他嘴角梦做得太美滋生的涎液,抬头便看见光线下采薇几缕散下飘零的发丝,熠熠生辉。
                        她睡得那样安恬,连呼吸声也乖巧。
                        他迟疑一下,缓缓伸出手,将她的发丝绾到耳后。手掌阻隔光芒,他的手指在逆光里一片焦黑,擦过采薇的耳际,连一丝温热也没留下。
                        然后在下一刻,轻轻地、大步走出门去,光华在吱呀作响的门框间扬起几粒几不可见的微尘,纷飞进空气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9-10-02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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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高泉宫,比鹿鸣居要格外凉爽些。
                          甘罗捻过青绿色的流苏边角,柔滑的丝线抚过皮肉,竟让他觉得自己的指腹都粗糙了好些,直到手指脱离细线,才脱离这种错觉。
                          他在走神,光明正大地走神。
                          扶苏在当着甘罗的面抄过几遍《禹贡》,便再也聚不起精神来。捧着几天内编绳就被翻烂一根的黄帝内经,在甘罗目光睽睽下,悠悠捡起几支掉落的竹条,看得津津有味,熟稔得仿佛跟甘罗是几十年的旧友,开心地挥了挥手,示意甘罗鱼糕随便吃,书卷随便看。好吃好喝招待着,待会儿再监督他抄书。
                          手中的流苏抚过许多遍,他在想自己走出房间时有没有锁门,采薇和婴靠着桌边睡觉,会不会受着风,觉得冷。
                          采薇今天似乎只穿了一层单衣,还未完全温暖的时节,怎么这样贪凉。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会牵挂,会关心别人。
                          别人。心底有个声音响起,音量极低,低得他几乎听不见。
                          幸而另一段记忆及时赶来,驱散了那个声音。
                          “我从来只有应做何事,而不是想做何事。”
                          “卿可有何志向?除了当股肱之臣。”
                          他抬头望向大公子,扶苏的眼眸里闪烁着他从不曾在他手捧淳于越布置的书简时看见的光,那是他喜欢的东西,却只能在被禁足的时候被提起。
                          甘罗低头,卷走桌上剩余的鱼糕,折回鹿鸣居去。
                          当扶苏终于要起身去拿下一卷竹简时,他已经走出了很远。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9-10-02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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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9-10-02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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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9-10-02 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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